那是1998年10月18日,全国书市在陕西省体育馆举办。我的同事吴永红说朱鸿老师在体育馆,他已经得到了朱老师的签名书《西楼红叶》,赶紧让我过去。
我赶到那里,见到了朱鸿老师,他衣着朴素,言谈儒雅,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朱鸿老师的散文已经全国闻名。我在中国散文的最高期刊《散文》杂志上常读到他的文章和专辑。
聊天的间隙,朱老师在他的著作《西楼红叶》上为我签名:
霍忠义先生雅正
自缘书市会,读书可清心
朱鸿
1998..10.18
我向朱老师索要电话,他给我留了家里电话、联系地址等,非常详细。
回家后,我一口气读完朱老师的作品,深有所获,并经常和住我对门的吴永红老师讨论书中人物。吴永红对朱老师的作品尤其推崇,简直有点顶礼膜拜。
不久后,我到《花季》杂志做兼职编辑,需要向作者约稿,便给朱鸿老师打了个电话,请他给我介绍一些作家。那天,他家的灯泡正好坏了,他说:“请等一下,我换个灯泡。
我手持话筒,静静地听着窸窸窣窣换灯泡的声音。我能想象,周围是巨大的黑暗,只借从窗口映入的一点城市的灯火,这位著名的散文家爬上桌子,换起灯泡,用他那只握惯了笔、可以令文字生花的右手。也许,他还有点心急,因为有一位陌生的年轻人还在等待……
很快,朱老师拿起了话筒。肯定是在新灯泡格外耀眼的光亮里,他拿出通信录来,非常认真地为我读了许多名家的电话号码。
西安的冬季很冷,但那夜,因为一个电话,我备觉温暖。
后来,听说朱鸿老师回到了母校陕西师大任教;再后来,看到他在西安的书城签名的巨幅海报;再后来,找到了他的博客;再后来,就是近几天,看见他当选陕西省作协副主席的消息。
虽然他成了副主席,但在我印象里,他一直还是冬夜里换灯泡、为我念通信录的散文家。
朱鸿先生性格温和、为人儒雅,但个性张扬、是非分明,是我十分佩服的一位学者型作家。青少年时代的我们常常棱角分明,被岁月的洪流冲蚀后,慢慢都变得圆滑。以致到了40岁,我们更多的是会向周围的人和事妥协。即便内心原则分明,表达出来也早就变样,能坚持自身的理念与追求,做到身心合一的人,就只能用“高贵二字表达。
兜中证件,能否证明我们是一个合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