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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剧本里没有这场戏

在挪威,阳光灿烂,天上看不见半朵白云,茂密的冷衫树林中,平静地流淌着河水。库诺·赫尔佐克用摄像机长镜头从船头扫视到河湾后,将其收起放回背包里,悠然自得地荡起桨来。他很喜欢北方的森林,已经拍摄到许多景色。

一阵隆隆的马达声打破了潺潺流水声和小鸟啾啾声的和谐,声音越来越大,一只赛艇从河湾处冲了过来。他勃然大怒,瞬间惊吓得差点沉船———赛艇正迎面开来!赫尔佐克惊叫一声,赛艇在几米远的地方突然转弯,小船左右摇晃,河水溅了一脸。赛艇再次进攻,这次只有一臂之隔,赫尔佐克好不容易避免了小船的倾翻,用尽全身力气向河边划去。就在凶手即将撞船之际,他跳上河岸,逃进森林。

他失魂落魄,跑个不停,难道是无赖开玩笑想吓唬他?或者有人有目的针对他?他得尽快报警。

赫尔佐克最终站住了,没有辨别方向的标志,他再也找不到走出森林的路。前面耸立着一个山丘,他登上山顶,极目四望,从这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远处河边有一个小居民区,离这里一千米的河边处看到了那艘红色赛艇,河湾后面有一艘孤独的小船。快跑呀,他怎么才能在这里发出警告呢?

电影制片人科格尔脸红脖子粗地站在河岸,那艘红色赛艇停泊在附近,他通过对讲机大声喊道:“没有成功!哪一个该死的在德斯蒙特·贝瑞之前划船出发了?我们换掉了两个人,现在必须重新拍这场戏。”

编辑伊格威尔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摄制组大本营,河边居民区的一座帐篷里,离摄制地有一段路程。“剧本里没有这场戏,”他通过麦克风回答道,“河流会严重堵塞的,这个人应穿过运河走过去。”

电影制片人科格尔看到,演员贝瑞终于摇着小船通过了河湾,科格尔向赛艇上的人打了个手势。赛艇飞驰而去。

编辑伊格威尔泽把对讲机扔到一边,头向后靠着,闭上了眼睛,等候消息。赛艇在河上进行袭击是本片的高潮所在,德斯蒙特·贝瑞扮演秘密间谍,在这场戏中遭众人追杀。制片人科格尔同时兼任导演,本片是他挽救制片厂免遭破产的最后努力,制片厂绝对不能破产。

半小时后,技师、演员和居民脸色苍白,面面相觑地站在居民小区码头上,编辑伊格威尔泽知道,这意味着这部电影完蛋了。赛艇靠在岸边,德斯蒙特·贝瑞的尸体被打捞上岸。

制片人科格尔眼含热泪,结结巴巴地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他的身体转眼间消失在河水里。”

旁边站立者无不惊慌失措,这时一声喊叫把他们惊醒。

“凶手!”一个男人从森林里蹒跚走过,来到码头,他便是库诺·赫尔佐克。这时的他给人以凄凉悲哀的感觉。“他们用赛艇追人!幸亏我逃得快。”

“您就是那个……”科格尔说道,“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您是谁,您所经历的,是剧本的要求,我们用演员德斯蒙特·贝瑞把您换了。在我们拍他那场戏时,发生了可怕的事故,他翻船……”

“穿潜水衣的人把他按在水里,直到他不能动弹。”赫尔佐克接着说。

“等一下,”伊格威尔泽喊道,“剧本中没有这场戏。”

“没有人把贝瑞按在水里,”科格尔大发脾气,“他是翻身落水。”

“这不符合实际。我正好从山丘上约一千米处看到发生了什么事。”

“您在做梦,”科格尔喊道,“您怎么能在那么远的地方观察得清楚?”

“我用摄像机长镜头。”赫尔佐克从背包中取出摄像机,“我把犯罪过程拍摄下来,这是我唯一所能做到的。”

突然出现了不祥的寂静。伊格威尔泽失去控制地说道:“科格尔,您为什么对贝瑞投了巨额保险?难道您不想拍电影,只是想偿还巨额债务?为什么您为拍河上这场戏空运了那些特殊‘专家’?他们不是摄影人员而是杀手!”

“简直是胡说八道!”科格尔吼叫着从赫尔佐克手中抢过摄像机,“您不能拍我的场面,这部影片属于我。”

“你搞错了,它是我的。”

这话出自另一个男人之口,“我来调查不幸事故,正好发现杀人证据。”

科格尔还没反应过来,挪威警官就给他戴上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