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门在一把铜锁里
你的布谷在烟雨背后喊你
你的燃面是辣椒
朝天而舞的头发
我赶在秋蝉之前
采到了你更加清亮的民谣
你在常春藤老了之后
把一些乳香的低语,交给
最后一叶。我们
在包谷酒赤裸的火焰
迫使梦让位之时,酣睡在
你西部简易的温暖里
背着古井的土唱一去不回
提着瘦腰的村姑也溜走了
你拉住坐在庭院里的黄昏
看几个老者
捂着缺牙的紫色葡萄
等千年的铁树开花吧
等万寿无疆的神龟开口吧
等你黑色的皱纹让岁月迷途吧
再用失声的短笛
应答你旧日失蹄的白骏马
你的炊烟是天使
一块搓衣板是圆肚皮的明月
几个孩子曾朝她撒过金色的尿水
今夜,你的窗户向我而开
如不见骨头的伤口
总使所有的回首
往高处行走
春城遥寄
我的爱情已爬不上高原
我,连同我的名字
已经无法替你的劳作充饥
记忆的落差如此巨大
你的地址接近了天堂
我的这支笔
只在最低的城市
挑燃一盏灯
(此时,深夜如蝼蚁
进入它们的巢穴
正如我被拽进去
享受记忆死去的快感)
水酒,如此肤浅地流过
酒都,忧伤也变得粗暴
曾经打量过你的酒精
是否还在将你的忧伤丈量
你摔碎的明月
是否比以往更使你拥有
比想象更易碎的酒杯
我们看惯的黄昏
将一棵梧桐
投身与我们未来的荒凉
只有春城仍把你经历
那里,你只是一个
符号
二月十二日的下午(外一首)
这种坐姿需要挑剔,才能
使冬天的心脏获得足够的寒冷
并使这即将凝固的诗歌坚而不碎
你我,两件彼此存在的怀疑
相拥时也被冰质的语言所隔
纵使泪水,也无法破译
你离去,像今天一至三度的气温
只剩下还没降到0℃的你的名字
在捂暖我失血的嘴唇
暮春
春天这个出众的女人
终于出众地使自己瘦削下去
在肥沃的诗歌和邪而不恶的
阳性的目光中枯萎下去
城南更加女性化的广场
将亭亭玉立的性冷淡,让喷泉
铜臭般的音乐击落了花圃的芬芳
城南的老女人,在一旁以嘲弄的
忧愁,追忆她们开在枝上的年少
在江南,更加杰出的模特和更加
窈窕的水质的青春
比美本身更冷。盛装雾步的
马一样的杰出的高傲
曲终人散后,看见伤春的青蛙
从唐诗三百首中跳了出来
我在海上,看船只将春天
运来,卸下,又将它载离
港口白花花的光阴汽笛一样唱过
我思考着色彩,像旗帜一样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