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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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文化苦旅(9)

再以后,到了小城,先住的是宾馆。一个普通间,面积不算小。可我在小城这几年,啥都没添置,就是舍得买书。而且大多是打折书,总数有几万元、上千本。把宾馆的房间四周堆得像个书山。桌上、床上、茶几上、地毯上,无处不是,乱得可以。有不少书竟然没有开包。以至于后来新来的给我做卫生的服务员说,这客人应该是个书商哦!我听后,哭笑不得。她一方面觉得我的书实在是太多,令她讶异;另一方面,她觉得客人可能不是读书人,读书人咋住在宾馆读书呢?其实,我有许多书根本就没翻过。哪怕我一天24小时不停地读,我也读不完哦!不知读者朋友,是否有同感?

在小城凄苦孤寂的日子,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书房,但我有很多书。我的临时住所除了一些简单的行李,便是大堆大堆的书、报、杂志,可谓是乱七八糟,一副乱象。这景象使我想起了大散文家周作人先生的话:“自己的书房不可给别人看见的,因为这是危险的事,怕被看去了自己的心思。”这话我甚觉有理,我一向不愿向别人展示自己的书房。一怕别人顺手牵羊把我宝贝心肝似的书“借”走了;二怕书房太乱,有碍形象。所以真正看过我书房的人很少。

我书房的变迁,实际上也是我个人和伟大祖国的变迁。亲爱的祖国越来越强大了,人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我和许多读书人一样,书房也从无到有,从有到好;书也从少变多,越来越多。多大的书房都放不下日益增长的书啊!有道是:“书海无涯苦作舟”。书,是我永远不变的情人;书房,是我最后最好的归宿……

我的大学

1979年9月,我还不到17岁,考上了江西大学中文系。当时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是那所全省重点中学的文科状元,也是学校自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个文科本科大学生。学校对我寄予厚望,考不上北大,也得弄个复旦读读。我自己也这么想,而且挺有信心。况且当年我的分数线也超过了重点线,比同校的第二名足足高出70余分,结果却稀里糊涂地被江西大学录取,我的北大梦就这样破灭了。通知书是我父亲给我的,他当然高兴了,那个年头大学生被誉为“天之骄子”,儿子能上大学就成,还管它是不是名牌。可我不这么想,我知道自己当时的实力,今年上不了,明年还可以上。我是想去上北大的……

最后,我还是上了江西大学。到了学校以后,才发现我的心高气傲错了。77、78、79三届,后来被人戏称为大学“新三届”,藏龙卧虎之人多了去,有不少是“文革”前的高中“老三届”,年龄在30岁左右,有的还带着孩子来上学,可谓是底子厚、经验足、实力强。一比就把我们这拨心比天高的小家伙比下去了,似乎处处都比我们强。有时直把我们压得喘不过气来。当初那种在中学笑傲群雄鹤立鸡群的优越感,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可以说是由当初的自以为是降到了自叹不如不服不行。心想,人家30来岁的大哥哥大姐姐也是上的江西大学,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傻小子咋就不服呢?和我一样不服的、认为江西大学不够名牌的还大有人在,他就是我的师弟、比我低两届的“中81”的杨光。当初,我在学校写诗写散文,写得有一丁点儿“小名气”,而使我“成名”的就是主持学校广播站的杨光。由于志趣相投,脾气对路,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一天晚上,我们跑到学校外面的摊子上炒米粉吃,两杯啤酒下肚,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牛。他问我:“哥们,你觉得我们江西大学咋样”?我说:“凑合吧!”他说:“我觉得不咋的。当初,我就不想上,准备明年再考,是我们家老爷子非要我上的,你信不?”我说:“我信,我也有同感。”无独有偶,好事成双。毕业后,我和杨光一前一后都进了江西日报社。我们由好同学好朋友变成了好同事。再后来,他调到了天津日报社,2000年离新世纪的曙光还差几个月的时候,不幸倒在了他挚爱的工作岗位上……

和北大、清华相比,江西大学是不够名牌,以至于在大学的四年时间里,我外出都很少戴校徽,我怕偶尔碰上北大、清华的学生,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现在想来,当年的这种肤浅的虚荣心常常使我羞愧。这种愧怍,在我快毕业的时候就愈加强烈。我一连写了好几首歌颂母校的诗歌,以示“谢罪”,其中有一首《江大啊,妈妈》被我和同学们在学校文艺演出晚会上吟诵了一遍又一遍,并且还得了学校文艺比赛创作一等奖。那份炽热的情感如咆哮的长江激荡着我和同学们的心,也荡涤着我那曾经不健康的灵魂。我从心灵深处发出,江大啊,妈妈!您是我的母亲,我是您的赤子。无论我在哪里,我是江大人;无论身在何处,誓做江大魂。江西大学是我的母校,是我理性记忆的源头,是我最初精神之旅的宽厚的翅膀,同时也给了我抗争命运的不安分的动力。她教会了我许多许多,包括做人做事的道理,持之以恒的学习,不断向上的毅力。很难想象,如果没有江西大学当年的培养,我能有今日,能走遍神州,走遍全球?我对当年并不看好的江西大学充满着感恩和感激。后来,我作为省报的驻京记者在北京前前后后工作生活了10来年,碰到过不少毕业于北大、清华、人大的朋友,当他们问我毕业于哪所大学时,我很坚定地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江西大学中文系。以至于后来填写履历表时或者晋升职务和职称时,我都明白无误地填上“江西大学中文系”。我填得理直气壮,填得热血沸腾,填得心高气傲。

其时,江西大学已经没有了。由江西大学、江西工业大学和后来加盟的江西医学院组建的新的南昌大学已成立多年。可我每逢要填表的时候,还是要填上江西大学,每逢要介绍简历的时候,我还是说江西大学。我是江西大学的,不是南昌大学的,南昌大学跟我无关,就像当年穷困潦倒的荷兰大画家文森特·梵高在法国巴黎画出“长胡子的梵高”时,他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可就是这幅画最近在美国纽约被拍卖出了7150万美元的天价,可这一切跟天才的长眠地下的文森特·梵高无关了。是的,南昌大学跟我也无关了。我的母校—江西大学,已经镌刻在我的思想里,叠印在我的脑海中,沸腾在我的血液中,生生不息……

江西大学不在了,可她的精神还在:“囊括大典,网罗众家。思想自由,兼容并包”,激励着一代又一代莘莘学子。江西大学不在了,可她的校园还在。还在美丽翠绿的青山湖畔,还是满园满园的红艳艳的夹竹桃火一样地盛开在春天里,还是芳草萋萋,虽然人去楼空,令人伤感,可还是“曾是惊鸿照影来”。江西大学不在了,可她的学子还在。放眼赣鄱大地,井冈山下,一代又一代的江西大学学子正成为江西省党政军学研等各方面的栋梁,正在为江西迅速崛起而殚精竭虑、死而后已。江西大学不在了,她就像凤凰涅,在熊熊烈火中永生。在她的基础上组建的新南昌大学正风起神州,不可阻挡地成为我国中部地区规模最大、学科最健全的重点大学。

哦,江西大学,我的母校;江西大学,我的大学。

好读书读经典

前不久,我来到了意大利佛罗伦萨,瞻仰了伟大诗人但丁的故居。在故居前,我低头沉思。我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但丁的《神曲》。长达1.4万余行的长篇叙事诗《神曲》,分“地狱”、“炼狱”、“天堂”三篇。但丁以高度的想象力,描写神游地狱所见的触目惊心的情景,借以表达自己的政治、道德和宗教的观念。应该说,《神曲》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欧洲中世纪的经典。读经典受益无穷。

比如说,我这次到意大利,到佛罗伦萨,拜谒大诗人但丁故居。如果我不知道但丁,没读过《神曲》,不知道《神曲》的内容,我到但丁故居去干什么呢?难道仅仅看那幢饱经风雨的老房子吗?又比如说,我到闻名遐迩的巴黎的左岸,在卢梭、伏尔泰、巴尔扎克、雨果等大文豪经常喝咖啡的咖啡店里流连,如果我没有读过他们的著作,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那我万里迢迢,带着“朝圣”的心情来到那家咖啡店就没有任何意义。由此,我们不难得出,喜欢读书的人,一定要多读古今中外的经典。

经典是一个什么概念?经典就是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名著,是经过历史长河漂洗过而又流传下来的好书。俗话说:“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取法其中,得乎其下。”意思是说,你读好的东西,你得到的收获也会更大。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我形成了一套自己固有的读书法。我认为看电视比不上读报,读报比不上读刊物,读刊物比不上读书,读一般的书比不上读经典,一句话读经典最好。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它回答的问题是人生,人类永恒的问题。比如说什么是智慧,什么是幸福,什么是苦难,什么是富有,什么是贫穷,这些问题永远没有穷尽的时候。又因为人们一生中精力非常有限,所剩的宝贵的读书时间本来就不多,如果你一有空就坐在电视机旁看电视,或打开电脑看新闻,当然也有收获,但收获肯定甚微的,因为那是一种浅阅读。不信,你一夜又一夜地钟情电视,年复一年下来,你诘问自己的时候,你找不出自己的进步在哪儿。而如果你日复一日地勤读经典就不一样了,就拿中国的先秦诸子为例,你读孔子,你可以从他身上读到一颗爱心,为构建和谐社会出力,用正义平治天下;你读墨子,可以读到一腔热血,救助人间的苦难和不幸;你读韩非子,可以读到一双冷眼,直面人生,直面社会;你读老子,可以读到生活的辩证法,知道凡事都得一分为二;你读庄子可以读艺术的人生观,从而更加的豁达和飘逸;你读荀子,可以读到科学的进取心,《劝学》篇励人奋进……总之,你若读这些大家,绝对能读到人生的态度,人生的智慧,人生的幸福,从而不断地丰富自己,日积月累,没准哪一天你自己也成为大家。

伟大的时代,必须造就一批伟大的人物,伟大的人物必须创造出一批时代的经典,这些经典是全人类的共同遗产。不论是中还是外,是古还是今,我们都应该很好地学习继承。著名学者易中天号召大家多读老古董。这个观点,我赞成,但我觉得还很不够,因为每个国家,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经典,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厚古薄今。相反的,对古今的经典都应该很好地吸收、学习。比如我刚去的法国巴黎的左岸,在那里成长起来的一批文化巨人。18世纪的卢梭、伏尔泰,要读;19世纪的雨果、巴尔扎克要读;20世纪的萨特、西蒙·波伏娃,同样要读。拿中国来说,先秦诸子中的孔(子)、孟(子)、墨(子),韩(非子)、老(子)、庄(子)、荀(子)要读;唐宋八大家的韩(愈)、柳(宗元)、苏(轼)、欧(阳修)、王(安石)、曾(巩)等要读;元、明、清的经典也要读;那现代呢?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徐志摩、郁达夫等要读吗?回答是肯定的。那当代呢?诸如舒婷、北岛、顾城、海子、汪国真等的诗歌就不读吗?那肯定不行。事实上,当代的上述等几位诗人的作品也已经成了当代的经典。我们读各种时代的经典,读各国的经典,实际上就是读复杂的人,读多彩的人生,读繁复的社会,读人类的大智慧。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些经典告诉了我们如何对待人,对待人类社会与人类精神文明的理性态度,告诉了我们对待人的生存、人的生活、人的幸福的终极关怀,尤其是如何处理好人与伦理的、道德的、政治的、艺术的关系。

在这个全球一体化的瞬息万变的信息化时代,如果你我他都能心无旁骛地静下心来,多读经典,大则是国之幸,民族之幸;小则是家庭之幸,个人之幸。于国有利,于己有益。

如斯,你会发现,读经典的过程,实际上也是你的心灵同古今中外的一切伟大心灵沟通,交流,凝聚,融合的过程。可以说,读经典,就是在接近真理;读经典,就是在汲取智慧;读经典,就是在借鉴经验;读经典,就是在陶冶情操。

“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之明。”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君子之学,死而后已。朋友们,让我们一起来,一日不嫌少,要珍惜;一生不嫌多,莫虚掷。好读书,读经典。世界会因读经典而和谐;文化会因读经典而交融;生活会因读经典而充实,生命会因读经典更加精彩。

卢浮宫,维纳斯的明镜

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法国巴黎卢浮宫,当我第一次迈进卢浮宫的时候,我被她的宏大、壮丽、至高和光辉惊得一时无语。是的,这个至高无比的艺术宫殿实在是太伟大了。她和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博物馆、梵蒂冈博物院并列,号称世界三大博物馆,真是名副其实。卢浮宫,人类艺术的宝藏,无数热爱艺术的善男信女们心中的圣地。

回国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当我提笔准备写下一些赞美她的文字的时候,我的心还是激动不已,我在卢浮宫的时刻又重新回到了我的眼前。显得既遥远又亲切。卢浮宫,世界最大的艺术博物馆,法国称耀世界的代表。她坐落在塞纳河右岸,巴黎市中心,至今已有780多年历史,其前方是一座建于13世纪的城堡。16世纪初,弗朗索瓦一世就将美术珍品收藏在这里,特别是拿破仑一世远征时,把许多国家宝贵的艺术珍品和其他战利品收罗进了卢浮宫。其中包括意大利、埃及、土耳其、希腊和罗马教皇收藏的绘画和雕刻等稀世珍宝。但自从拿破仑兵败滑铁卢,卢浮宫的5233件油画雕刻等精品,大部分被英国威灵顿公爵麾下的英军抢掠而去。可怜卢浮宫,只剩下区区100幅油画和800件雕刻。有道是:“猎狐者猎来的名作,又被另一个猎狐者猎去。”滑稽吗,一点儿也不滑稽。这就是列强们的生存法则。但是,法兰西毕竟是法兰西,这个热爱艺术的民族,又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手段,重新丰富武装了卢浮宫,使今日的卢浮宫,藏品达40多万件,堪称浩瀚无边的艺术海洋。像古代埃及和两河文明的文物。希腊罗马的雕塑和绘画,中世纪的工艺品,文艺复兴直至19世纪的雕塑名作,真是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我永远忘不了,我猛然之间看见达·芬奇的名作《蒙娜丽莎》的一刹那,可谓热血沸腾,对这位在挂历和画册上见过多次的美丽女神,我可说是神交已久,神往已久。可过去见到的她都是“假”的,只有这一次是真的,她被罩在了玻璃罩里,对我那样神秘地微笑着,你说,我能不激动吗?要知道,她的笑是世界上最神秘、最温柔、最美丽、最迷人的微笑。她能倾倒众生,她能化干戈为玉帛,她能放出神奇的光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古人还是今人,是白种人还是咱黄种人,对她的笑都有一种深深的迷恋。据说,她是达·芬奇的旧情人,画家画她时,她已嫁给了一位贵族。但为了爱情,为了把她永远留在心中,达·芬奇用了5年的时间创造了一个爱情的奇迹,这是多么伟大而又激动人心的事件啊!我敢说,是爱情,唯有爱情在心中,画家才能画出这样不朽而伟大的作品。由此可见,真爱无言,大爱无边。爱情是多么伟大神奇的事情啊!愿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