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在群山中生活的日子,每天都会面对着连绵不断的山脉,狭窄而幽长的沟壑。那里的阳光总是很吝啬,一半阴暗,一半阳光;那里的天空也总是很小气,一半天,一半山。山中的树林并不茂密,小草也不怎么幽绿,更没有那么多悦耳的鸟鸣。这里是贫瘠的西部,群山之中没有美丽的神话,也没有如画的风景,一切都是原始的景象,裸露的大地,陡峭的土坡,干涸的小溪,唯有棵棵挺立的白杨,是这里唯一的希望。
喜欢群山之中的夜晚,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乡村烧炕时那呛人的烟,如此真实的夜晚,偶有狼的嚎叫传过山涧。月光温柔地散落在山坡上,银黄色的光亮显得格外静谧,此刻可以感受到大地如婴儿般轻柔的呼吸,细细倾听,竟然会有干涸的泉眼,偷偷涌出琼浆的叮咚。如果说阳光小气得不愿在少有生机的大地停留,那么月光却慷慨地将自己的所有奉献在这西部贫瘠的群山。浓重的夜色遮盖了裸露的土地,银黄色的淡雅仿佛让这里重现生机,很想让丰收的秋在这里降临。结满果实的枝头,漫步林间的狼群,偶然飞过的雄鹰,原始的野性,又重新出现在了这片山林。
只是这样的感觉太过短暂,当阴云将月亮深深隐藏,恬静的月光消失了,山峦叠起的弧线在夜幕的掩盖下并不显眼,仿佛让我感觉到了这里是片富饶的平原,一眼就能望得到天边,或许还有条清澈的小河,向着地平线缓缓蜿蜒,成群的野马尽情驰骋,高空的雄鹰自由盘旋,厚重的大地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此,每当没有月光的夜晚,这一切便会实现。
我爱这群山,爱这群山之中的每一个夜晚,城市的夜太过虚幻,没有群山之中原始的温暖,这来自于厚厚黄土里的千年积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