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再见亦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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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立秋的黄昏

走在夕阳的余晖里,漫步于立秋的黄昏之中。我低着头沉默不语,其实只是不忍细看槐花在风中落寞地远去,它随风飘落,扑面而来的不只是对秋天的哀怨,更有对夏天的怀念。还未凉透的空气浮现着夏日的魅影,天边的红日诉说着火热的光景,却从此以后,当萧瑟爬满枝头,望着渐渐凋落后的花丛,再去感慨如此深刻的秋。

慢步前行,品味着秋,回味着夏。此刻时间仿佛已经凝固,这漫长的小路,走了一半,夏天却已不见,迎面而来的秋啊,我好像已经看到了黄叶漫天飞舞,好像已淋湿在绵绵的秋雨之中,那个令人伤感的季节在炎炎夏日的结尾,竟来得那么突然。或许我该去看看果园,看看麦田,让丰收忙碌的景象映入眼帘,从初春到入秋,漫长的时间耐心地等待,换来红彤彤的苹果,沉甸甸的麦穗。想想吧,走在田边,向着果园,收获一路稻香,期待着满园的果香,步子也不由得快了起来,想早一些看到收获的一切。曾经倍感落寞的悲秋时节现如今却不得不感叹她也是个香气的世界,更是个收获喜悦的季节。

走着走着,脚步却慢慢地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看最初迈入小路的地方,那矮矮的路牌如此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刻也不曾离开,只是渐行渐远的脚步让它看起来那么模糊,那么低矮。从它到我的面前,其间的距离,只有从视线到达它的那一刻起才顿感遥远。心中不由得感叹,我们都在埋头赶路,却很少回头看看走过的路,甚至在途中,已经快要忘记了来时的路。当某一天,我们精疲力竭地坐在路边,看着周围的风景,却依稀记得这里其实不过就是我们开始行走的起点,蹉跎的岁月,忙碌的人生,却不知我们的路自始至终就只像年轮一样绕了一大圈后,又将回到从前。多少青葱岁月,多少年少轻狂都化作了记忆长留心中,此时正当秋日,那个满带理想不时冲动的少年又身在何处,是否也会像收获的果园跟麦田那般不留遗憾,或是否会像槐花那样在炎夏的火热过后寂寞地随风飘落。

回过头,仔细再看看黄昏时的秋,晚霞散落在夕阳的身边,一朵朵火烧云占据了它即将落下的那半边天,站在夕阳的余晖里,想要再次感受夏日骄阳的温度。此时风中渐渐夹杂着微凉的空气,带着不愿飘落的槐花连同夏日的梦,漫天远飞,四散的香气是她最后的凄美绝唱!

天边的夕阳渐渐地落了下去,周围的一切也渐渐暗了下来,淡红色的晚霞早已露出水样的透明,天空显现出深刻的幽蓝,朵朵的火烧云也已被秋风吹散,那早起的晚星探出脸透着异样的微寒。此刻在黄昏过后的淡淡暮色之中,我仿佛看到了早飞的大雁已经迫不及待地排出离开的队列,同夏日一起离开;慵懒的虫吟跟蛙鸣再也不会久久地萦绕在耳畔,我望着夕阳落下的地方,心中真的不舍夏日就这样离开。

此时此刻,夏末初秋,那么我也就挥一挥手,作别大雁,作别这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