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尚书(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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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滕

【原文】

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①。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②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为三坛同单。为坛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硅,乃告太王、王季、文王。

【注释】

①弗豫:不安乐,指生病。

②戚:忧虑。

【译文】

周灭商后第二年,周武王生病了,身体欠安。太公和召公说:“我们给大王恭敬地卜问吉凶吧。”周公说:“不能够向我们的先王祷告吗?”周公于是用自己的生命为抵押,扫除了一块场地,在上面筑起三座祭坛。又在南方设台,面向北方,周公站在台上。上面放着玉璧,周公手执玉圭,向太王、王季、文王祷告。

【原文】

史乃册祝曰:“惟尔元孙某,遘厉虐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③佑四方,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呜呼!无坠天之降宝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龟,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硅,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硅。”

【注释】

③敷:普遍。

【译文】

史官于是把周公的祷告之词记录在册书上,祷词说:“你们的长孙,患上恶病,要是你们三位先王对上天负有布席祭祀的任务,那就用我姬旦来替代姬发的身体吧。我温柔能干,多才多艺,能侍候鬼神。你们的长孙没有我姬旦多才多艺,不能侍奉鬼神。倘且他刚在上帝那里接到任命,普遍地保佑天下,因此能在人间安定你们的子孙,四方百姓对他无不敬畏。啊!请不要毁掉上天给予的富足使命,如此而已,我们的先王也会永远有所归附。现在我就通过龟卜来顺从先王的命令,如果你们答应我的请求,我愿捧着璧和珪来到你们身边,等候你们的命令;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将璧和琏收藏起来。”

【原文】

乃卜三龟,一习吉。启龠见书,乃并是吉。公曰:“体!王其同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终是图,兹攸俟,能念予一人。”

公归,乃纳册于金滕之匮中。王翼日乃瘳。

【译文】

于是在三王灵位前安放一龟甲为朝廷占卜,都重复呈现吉祥如意。再查看占书,也都是吉利。周公说:“好啊,大王不会有任何危险。我刚向三位先王祈祷,只谋求国运长久,现在所期待的,就是先王能够顾念我们的大王。”

周公回去之后,史官就把册书放在用金属、绳索捆扎的柜子里。武王的病果然第二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