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尚书(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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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旅獒

【原文】

惟克商,遂①通道于九夷八蛮。西旅厩贡厥獒。太保乃作《旅獒》,用训于王。

曰:“呜呼!明王慎德,四夷成宾。无有远迩,毕献方物,惟服食器用。王乃昭德之致于异姓之邦,无替厥服;分宝玉于伯叔之国,时庸展亲。人不易物,惟德其物!”

【注释】

①遂:于是。

【译文】

周武王战胜殷商,便开辟道路通向四周各少数民族的国家。西方旅国来献大犬,于是太保召公写了《旅獒》,用以规劝武王。

说:“啊!高明的君王谨慎德行,因此天下四方都来归顺。不管远近,全部要进贡本地的土特产,包括穿的、吃的和用的东西。君王于是昭示贡物于异姓诸侯,命令他们不要荒废职事;又分赏赐宝玉给同姓诸侯,用来增近亲族感情。人君不可轻易对待这些贡物,要合情合理支配这些贡物。”

【原文】

“德盛不狎侮;狎侮君子,同以尽人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不役耳目,百度惟贞,玩人丧德,玩物丧志①。志以道宁,言以道接。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犬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兽不育于国。不宝远物,则远人格;所宝惟贤,则迩人安。”

【注释】

①玩人丧德,玩物丧志:玩弄人将丧失德行,玩弄物将丧失抱负。

【译文】

“身怀大德的君王,待人不会轻视怠慢。轻慢官员,就不能使人尽心;轻慢平民,就不能使人尽力。不迷恋美色歌舞,处理所有事情都会正确无误。戏弄人将丧失德行,玩弄物将丧失抱负。心志合乎正道方可宁静,言谈合乎正道方可应接。不做无用的事而妨害有益的事,事业才能成功;不看重珍奇异物而轻蔑日常用品,百姓才会富足。犬马不是土生土长的不要畜养,珍禽奇兽不要在国内养育。不看重远方宝物,远方人民就会诚心归服。只敬重哲人贤士,附近百姓就会安然定居。”

【原文】

“呜呼!夙夜罔或不勤,不矜细行①,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②。允迪兹,生民保厥居,惟乃世王。”

【注释】

②不矜细行:对生活细节不加谨慎。

③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堆垒九仞高的土。

【译文】

“啊!从早到晚不要有不勤勉的时候。对生活小节不加谨慎,终将带累大节的亏损。比如堆垒九仞高的土山,时常只差一筐泥土,就造成功败垂成。大王若能认真执行上述劝谏,那么人民就可以久保安居,王业也可以永世流传。”山,时常只差一筐泥土,就造成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