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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墨西哥城有些街道名显然是出于刻意安排。“富足社区”的一条街,被命名为“北美贸易协定街”;从“茫然街”一直走,就会接上“明天大道”;“了然街”通到底,“默然街”会在眼前出现。在这等魔幻写实的命名原则下,名实不相符自然在所难免。一个拥有民主街、正义街和人权街的社区,治安和环境都不怎么样。“百米大道”超过1千米,而“巴拿马运河街”却不过100米。至于“国家统一街”为什么会是一条死巷,就更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别忘了墨西哥人是热爱生活的,因此“墨鱼街”、“鲔鱼街”、“洋葱街”、“香菜街”“玉米街”自然必不可少,奇怪的就是没有“鸡肉街”。当然,墨西哥城的人们也并不只是关心吃喝,“但丁街”、“苏格拉底街”、“莫里哀街”、“华格纳街”、“托尔斯泰街”“达尔文街”、“莎士比亚街”就是很好的证明。

除了用文学家等名人来命名街道,墨西哥城的街道名甚至用来推广教育,也不知道这作用究竟有多大。总之,墨西哥城的孩子们从小就穿梭在“细菌学街”、“希腊文化街”、“心脏病学街”、“玛雅文化街”、“结构主义分析街”、“齿列矫正学街”、“世界电影街”、“天文学街”之间。说不准从这里走出的孩子还真是以医生、天文学家、电影工作者居多。

除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街道名,墨西哥城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人们出奇地爱热闹。爱热闹的人很常见,但是像墨西哥人这样爱热闹的,还真是不多见。这里居民爱热闹最突出的表现就是酷爱聚会。

在墨西哥城,聚会随时都有,名目繁多,大大小小,随时随地。几乎每一天都有一部分墨西哥人在举行各种名义的节庆活动,而且节庆活动的时间也从一两天、一两周到一两个月不等。在墨西哥Fiesta这个词在生活中出现的频率相当高,翻译成中文就是“节日”、“聚会”。Fiesta的规模可大可小,大到上百人的婚礼聚会,小到几个朋友的聚会。据说,每周五晚和每周六是墨西哥人举行Fiesta的“法定日子”,在这两个时段内大部分墨西哥人都会是某个Fiesta的一分子,有些人甚至会一天像赶场一样,来回奔波于好几个Fiesta之间,忙得不亦乐乎。墨西哥人的Fiesta还有个特点——极其漫长,有的能持续10个小时,但是你什么时候来都行,什么时候走都行,一切自便,只要你来,主人便欢迎。

墨西哥人开朗的性格和豁达的人生态度在“亡灵节”这一天体现得最为充分。“亡灵节”顾名思义,就是纪念死去的人的节日,有点类似中国的清明节。对于中国人来说,亲人的离去是一件悲痛的事情,默默地祭奠一下亡灵,就是我们追忆逝去亲友的常用方式。但是,墨西哥人并不这么认为。正如墨西哥一位著名的诗人所说的,“不要为死去的人那样悲伤地哭泣,因为这并不意味着你会得到永恒。”大概的意思就是,人总有一死,死亡未必是痛苦,所以不必为死亡感到太伤心。我们的先人庄子在妻子死后鼓盆而歌,看来庄子和墨西哥人在对待死亡的看法上是一致的。

11月2日的“亡灵节”应该是墨西哥全国性的最大的一个Fiesta,把纪念逝去的亲友同聚会结合起来,应该是墨西哥人的创造,恐怕也只有开朗的墨西哥人可以这样轻松地看待生死。

“亡灵节”是与墨西哥独立日拥有同等地位的节日,全国放假。虽然我们的清明节也是全国放假,但墨西哥的“亡灵节”却与中国的清明节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氛。清明节的气氛可以用“庄严、肃穆”来概括,清明扫墓也是如此。而“亡灵节”则不同,到处充满着快乐与喜庆,特别是小孩子们,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肆意玩乐的时机。早在“亡灵节”开始的前一周,墨西哥城内的各大超市便摆满了与“亡灵节”相关的饰品:亡灵面具、亡灵衣服,甚至是特制的亡灵面包。“亡灵节”的“欢乐”气氛铺天盖地,墨西哥人以特有的方式祭奠亲人,他们就是要用幸福的生活告慰逝去的亲人。

“亡灵节”的主要庆祝活动从11月1日下午开始。在墨西哥城的中心广场——宪法广场上,纪念亡灵的仪式是最盛大的。庆祝活动主要是以墨西哥城各个区为单位,它们各自推出自己的展台,变着花样地摆出各种造型来纪念死去的人们。以著名的文化区Coyoacan为例,因为墨西哥著名的女画家弗里达的故居在该区,因此该区便推出了纪念弗里达的主题。有趣的是,那竟是一具弗里达的骷髅在作画,这种想象力恐怕中国人是不会有的。

吃穿玩乐在墨西哥城

墨西哥城是被很多人公认的生活最悠闲的城市,这里的人们生活节奏似乎与这个世界第二大城市严重脱节,墨西哥城人不紧不慢地保持着他们特有的生活节奏,不论外界环境怎么变化,他们依旧活在自己设定的节奏中,悠然自得地享受每一天的生活。

“搭哥”,是一种墨西哥特有的主食——玉米饼。“搭哥”的种类很多,外面那层饼等于是一张小型的春卷皮,淡土黄色的,它们永远不变。里面的馅放在一只只大锅里,煮来煮去,有的是肉,有的是香肠,有的看不清楚,有的猜不出来。要换口味,便换里面的东西。

作家三毛并不喜欢“搭哥”,出于个人爱好,三毛对墨西哥的饮食的定义是:吃在墨西哥是贫乏而没有文化的。但是我们听上去,看上去,“搭哥”并没有像三毛说的那样难以下咽,这种墨西哥的传统美食,还是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

有人不喜欢,当然也就有喜欢的。对于那些喜欢墨西哥饮食的人来说,这里的美食简直就是活色生香——吃在墨西哥是新鲜而刺激的。墨西哥菜以辣为主,内地居民常以龟、蛇、斑鸠、松鼠、石鸡入菜、家常蔬菜要数炒仙人掌、仙人球最富特色。

大街上的烤肉地冒着烟,色彩鲜艳的酱汁刺激着人的视觉,铁板上的肉末飘出阵阵的芬芳,就是吃那种我们熟悉的白色地瓜吧,墨西哥人也是将其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厚片,用小木棍穿好,放进鲜红色的辣汁或番茄汁里滚几下,拿出来,再撒上盐和辣椒末,吃的时候,两边嘴角一直是红红的。“搭哥”的风格、款式、口味也很丰富,外面的饼较之当年三毛一成不变的“淡土黄色”也有了变化,有玉米饼、白面饼、脆饼、软饼等等不同种类,里面的东西就更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满大街的食物,还有色彩鲜艳用塑料杯装起来的水果拼盘、蛋卷冰淇淋,以及叫不出名字的,你不尝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尝过后也不保证你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来这里的食物和这座城市一样,也有很强的包容性,从外面看,很难准确地定义这是一种怎样的食物,而是需要在嘴里细细地分辨体味。

还有一种食物,是墨西哥特有的,也最能代表墨西哥的饮食特色,那就是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