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一只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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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返程

晨光惊得倒退一步,本能地就去拔配枪,但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只得向侧旁闪去。他闪身到一组衣柜的旁边,不见那无头人追来,定了定神,便即怀疑刚才所看到的就是“白手套”,因为身上穿了衣服,显出人形,而“白手套”的头则看不见。心念及此,不由高度兴奋起来,只可惜手枪放了在外面的垃圾袋里,赤手空拳不知能否对付可以飞檐走壁的“白手套”。他猫下腰,决定从左边绕过去看个究竟,但刚一转身,就见黑暗中一只手挡在自己面前,对手竟然悄无声息就已经绕到了自己的背后,行动之迅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他不及思索,本能地使出了擒拿手,闪电般扣住对方的手腕,向旁一带,反身一扭。这一招迅捷狠辣,只要对方躲不开这一扣,就必将被制住,无法反抗。只听“咔嚓”一声响,晨光觉得手上重量一轻,对方的前臂竟然被硬生生给扭断了下来。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远比方才看见无头人和手臂挡路时更为强烈。晨光的惊异在于对方的手臂骨骼可以被折断,但肌肉韧带怎么可能在这一扭之下就断开了呢?不过他的惊异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因为他已感觉到抓在手里的半截手臂又硬又轻,根本不是真人的手臂。他提起那截断臂在微光中辨认,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时人体服装模特的手臂,被他从肘部揪了下来。再转身看那断臂的模特,胸部高耸、拧腰送胯,却是一个身着时装的女人体模特。

晨光心想:那么刚才看见的无头人多半也是个模特了,无头模特在服装店里也很常见,黑暗中看不清楚,竟然被木头人吓成这样,真有点哭笑不得。他正准备绕过去确认那个无头人是否模特时,就听见那个保安停止了鼾声,听声音应该时从床上下来了,并且有电筒的光柱射了出来,显然是被刚才的声响惊醒了,此人虽鼾声如雷,到能如此警觉。他急忙将模特的前臂装回原处,侧身直挺挺地站在一排服装架的凹处,右手插进一件衣服的里面,避免被发现。

随着晃动的电筒光柱,晨光看清了刚才看到的无头人果然是个无头的人体模特,穿着T恤、西裤站在那边。不一会,肥胖的保安走了过来,照来照去,在晨光刚才扭下手臂的模特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继续往前走,向晨光站立的地方走来。晨光凝神敛息,看着胖保安一晃三摇地越走越近,电筒光不断扫过他的身体,而保安视而不见。保安走到晨光身边时,一脚正好踩在晨光左脚的脚趾上,把晨光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其实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保安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便停下来,挪开脚,用电筒照亮地下。晨光本能地将左脚往后缩,保安什么也没看见,又俯身看了看,见地上确实没有任何东西,说了声“见鬼”便转身回去了。

晨光轻轻嘘了口气,蹲下揉揉左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保安的鼾声又震天价响了起来,晨光在黑暗中找了一件长袖的牛仔衬衣和一条牛仔裤,又找了一双登山鞋。他虽还没想清楚什么时候需要穿衣服,但他知道自己原来那身衣服是肯定不能再穿了,因为那是失踪前晨光的重要外形特征。他接着又从模特身上拿了一副墨镜、一顶网球帽、一条像手帕一样的围巾和一双薄薄的皮手套,将一个装扮很酷的男人体模特剥得只剩下衬衣、短裤,显得很傻。需要的东西差不多就这些了,他准备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忽又想起还需要一个背包装东西,便又回身去找。这时他在一个矮衣柜的上面看到一个装饰品,是一个摩托车模型,上面骑着一个装备齐整的车手,不禁大受启发:我何不找辆摩托车骑回去,带着头盔手套,就没人觉得奇怪了,而且回去后还可以继续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跑。对,赶快出去找一辆摩托。

晨光找到背包后,将新的衣物等东西都放了进去,背在肩上。他回到后门的小铁门旁,见胖保安就趴在门边的行军床上呼呼大睡,看了看铁门上的暗锁,如果去打开它难免发出声响。他稍一踌躇,就走到胖保安身旁,暗道一声“抱歉”,挥手一掌砍在那人的后脑与脖子的交界处,鼾声立止,保安已然昏了过去。

晨光来到门外,把新的衣裤鞋帽全部穿上,衣领竖起,围巾罩在脸上,如同一个蒙面人,墨镜也戴上,心想就算有人看到,顶多奇怪,不至于被吓死,都怪今晚的月光太刺眼。收拾停当,又将垃圾袋里的衣物转移到背包里,然后大模大样走向大街。下一步的目标是摩托车和摩托头盔。

彤县县城虽然不大,但晨光地理不熟,找了好半天,眼看天都快亮了,也没找到一辆摩托车,只找到了一家摩托车专卖店。他站在专卖店的橱窗外,看着里面成列的摩托车有点束手无策。如何才能将里面的摩托车拿到手呢?破窗而入?就算这十多毫米厚的钢化玻璃能被撞破,自己也多半要和本地110展开追逐赛了。这时,远处传来公鸡的打鸣声,他不敢耽误,只好走向另一条街继续寻找摩托车。钻出一条小巷,迎面看见朦胧中有一辆加长的大货车停在路边,他抬头一看,不由感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那辆大货车上满载着上下两层崭新的摩托车,货车的发动机并没熄火,从车窗看过去,驾驶位上竟然没有人。晨光觉得奇怪,四下看了看,没看到有人,却见旁边有一间公厕。他略一思忖,估计司机是临时停车上厕所去了,竟然也不怕有人把他的车开走。晨光退后两步,隐身在墙边的黑暗中,等待着。不一会,一个魁梧的男子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向货车走去。晨光就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待那男子正要去拉开车门时,他像对付胖保安那样如法炮制,一下将那人打昏。

打晕那人衣服反掌,但要将其搬到驾驶室里却殊非易事,那人的块头比晨光更为高大,体重更是晨光双倍。晨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魁梧的司机拖到驾驶室里,喘了口气才将货车熄火,拔下车钥匙。先在驾驶室里找到了几个包装完好的新头盔,他取了一个就跳出驾驶室,用钥匙将车门锁上,然后又将钥匙从车窗的缝隙处塞了进去,这样外面的人就进不去了,不至于让司机又被别人顺手牵羊给打劫了。

接着他爬上车厢,在上层最后一排解开一辆铃木摩托车的锁扣,从包里取出工具钥匙将摩托车发动,然后戴上头盔,潇洒地扣上面罩。手上油门一送,轰的一声就驾车从货车车厢上飞落下地,就地漂亮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绝尘而去。

天蒙蒙亮了,公鸡的啼鸣声此起彼伏,薄薄的晨雾在空气中舞姿曼妙。路上开始出现晨跑的人和蹬着三轮赶早市的农夫,一些小餐饮店也开了门,门口的蒸笼上冒出腾腾热气。摩托车上的晨光正觉得及饥肠辘辘,昨天在套间里吃的那点东西早已消化得干干净净。便停靠在一家小餐馆前,不敢取下头盔,也说不出话,他用手指了指小笼包子,买了一屉。他找了个僻静之处,摘下头盔,狼吞虎咽将六个包子塞了下去,然后便驶往返回省城的方向。路上还加了一次油,加油站的女孩一直好奇地看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黄雨佳输完液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她又偷偷跑到母亲的病房外看了一眼才离开医院。这是第三次输液了,她康复得很快,只是医生要求必须把一个疗程的药物用完,既然用了抗生素就必须用彻底。她脸色虽然还不太好,但精神已基本恢复,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给凌一彬打个电话,或者干脆去他公司里找他,至于找他干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自从那天在街上遇到凌一彬,凌一彬为她抱打不平,反而险些被别人殴打之后,她就对他深有好感。加上第二天自己淋雨发高烧被凌一彬送到医院救治,又为她母亲雇佣了一个照顾吃喝拉撒的工人,她更是心下感激。尤其是那晚在她的住所,忽然抑制不住地想得到他的拥抱,也许是无助,也许是孤独,也许是令人发指的惨痛遭遇,她需要一个宽厚有力的肩膀。她在他怀里一阵痛哭之后,慢慢平静下来,希望他问自己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但他没问,只是一直默默地抱着她,默默无语,更没有非分的举动。这让她第一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但凌一彬有女朋友了,她便又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所以那一场哭泣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