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点钟,古晨风早早来到长江路上,抬头看一眼面前的高楼大厦,心中的期盼更加热切。
这是一段繁华的商业街,四周商铺、超市、酒楼、广场林立,附近还有一座大型公园,游人如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确是黄金地段。
“泪雨星光”酒吧位于大厦底部,一共占据三个楼层,装饰豪华,金碧辉煌,霓虹闪烁。从四楼开始,是大型商场,一天到晚,人流不息,为酒吧增添不少人气。
古晨风走进酒吧大门,来到前台处,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职业套装,扎着蝴蝶结丝巾的接待小姐,眉目如画,亭亭玉立,连忙客气道:“美女,听说你们这里招驻唱歌手,我是来应聘的,请问找谁,怎么走?”
可能是一声“美女”起了效果,接待小姐习惯性地露出笑脸,细细打量他,看到一张帅气清秀的脸庞,皮肤白皙,身材修长,高大英俊,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又发现他背着一个吉他盒,颇有几分文艺青年的感觉。
“先生你好,我们这里负责面试的是马俊马总监,他的办公室在三楼304,你从这里上楼就可以了。”粉红美女非常热情,侧身指点他上楼的路径。
“谢谢!”古晨风很高兴,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接待小姐!”
粉红美女俏脸腾地红了,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当古晨风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她又紧追两步,轻声提醒道:“今天好像是面试的截止日期,你不要错过。另外,马总监还是我们这里的主管,平时老板不在的时候,都是他主事,你要小心一点。”
古晨风微微一愣,没想到这里的接待小姐服务这么周到,太热情了,素质很高啊!
另外,一直都在担心已经过了面试截止日期,没想到今天恰好是最后一天,看样子,自己的运气不算太坏,总算赶上最后一班车了。
踩着崭新的红地毯,古晨风来到三楼304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忽然听到室内传来一阵隐约的女人娇媚声音,充满诱惑:“马总监,不要这样嘛!”
古晨风一愣,这是什么状况?
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套豪华办公桌椅,舒适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白面男子,油头粉面,一身花花公子服饰,腿上还坐着一个超短裙性感美女。
白面男子一手捏了捏怀中美女的肥臀,一手端起桌上的红酒,浅尝辄止,神态自得,酒不醉人,人自醉。
马俊最近春风得意,美酒佳人,豪车套房,应有尽有。这一切都来自于酒吧老板对他的倚重和信任。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与几个月前的单调生活相比,变化太大了。
原本,马俊只是“泪雨星光”酒吧内的一名总监助理,但是,随着酒吧原主唱女歌手被某大公司看重,参加选秀活动,一举成名,飞上枝头变凤凰,成功晋级为歌星,离开酒吧,酒吧的经营情况就开始走下坡路。
紧接着,酒吧资深艺术总监跳槽,更是雪上加霜,给酒吧带来了无法弥补的损失,几个好的歌手纷纷离开,客人日渐减少,效益每况愈下。
万般无奈之下,酒吧老板启用马俊,担任艺术总监,试图挽回颓势。马俊上任之初,的确很用心,采取不少积极措施,缓解了酒吧的窘境。
但是,酒吧刚刚有点起色,马俊便骄傲自满起来,以功臣自居,不时向老板提要求,说困难,自抬身价。
为了酒吧的持续经营,老板一一满足他的要求。谁知,马俊还不知足,不仅不用心经营酒吧,还骄奢淫逸,生活糜烂,任人唯亲,滥用职权。
有时候,他只要看中哪一个女歌手,只要对方向他抛个媚眼,让他尝点腥味,立马通过面试,成为驻唱歌手。
眼前这位超短裙美女,正是通过这种“潜规则”,成为“泪雨星空”酒吧的主唱女歌手。
“马总,我昨天唱得怎么样啊?”超短裙美女奶声奶气的话,哄地马俊眉开眼笑,色心大动,忍不住伸出咸猪手,摸向胸前丰满。
“彩霞,你的嗓子真动人,爷我都快酥了!”
两人窝在办公室,大搞办公室恋情,却不知道古晨风早已在门外徘徊良久。
古晨风不是一个没眼色的人,既然对方在办“正事”,他自然不好进去打扰,可是,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对方不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兴致更浓,偶尔传出几声娇哼,简直让人血脉喷张。
“靠,有完没完?不管了!”古晨风下定决心,举起右手,“咚咚”两声,开始敲门。
马俊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敲门声,心中不悦,便不想理睬,继续戏逗赵彩霞,也就是那个超短裙美女。
一双色手伸向两条白晃晃的大腿中间,寻幽览胜。
“咚咚咚!”三声更加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操,什么人?这么没眼色,坏老子好事!”烦人的敲门声似乎惊吓了赵彩霞,她从马俊的腿上跳下,整理凌乱的衣领,拽了拽卷起的裙边,站在离马俊一米远的地方,神色端庄,似乎什么暧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马俊扫了一眼赵彩霞,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却也不好再拉回来,只得将气撒在门外没眼色的家伙身上,“谁呀,进来吧!”
古晨风推门而入,看到两人衣冠楚楚的样子,也不点破,向着马俊微微鞠躬,算是打个招呼:“请问你是马总监吗?”
马俊微微一愣,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个陌生青年,不过看到他比自己更帅气的脸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冷冷答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马总监,你好!”古晨风再次鞠躬致敬,态度非常谦恭,“我叫古晨风,是楚南大学的学生,听说你们这里招聘驻唱歌手,我特意过来应聘。”
“应聘歌手?就你?毕业了吗?哪个专业的?是不是声乐专业?”
看到古晨风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向来自诩风流的马俊,显得特别不爽,加上刚才好事被打扰,心情不顺,语气自然不会太好,问了一连串问题,十分不耐烦。
对于马俊的态度,古晨风相当不满,却没有发作,求人办事,不得不忍让一二,只得老实回答:“我还没毕业,学的是中文专业,但是我兼修声乐和……”
“不是声乐专业,那你来当什么歌手啊?中文系的,你以为让你在舞台上吟诗吗?”古晨风话还没说完,马俊便无礼地打断他的话。
旁边的赵彩霞眉头微皱,眼下她是酒吧的主唱,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唱功一般,担当主唱,只是矮子头上选将军的结果,若是再来一些高手,说不定她的主唱地位就保不住了。如果能将此人打发走,至少可以少一个竞争对手。
“小帅哥,姐劝你一句,回去安心读书吧,酒吧驻唱,并不是你会哼几首流行歌曲就可以的。如果实在缺钱,凭你的身材条件,姐可以介绍你做更有钱途的职业。”说着,赵彩霞还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用充满暧昧的眼光,扫一眼古晨风修长高壮的身体。
古晨风脸色一沉,他虽然比较宅,但是毕竟是重生之人,对于她暗示的那种职业,当然听说过,心中不免恼怒:“靠,这个****,我来应聘,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奚落我,难道是因为来得不巧,坏了你的好事?”
“马总监,请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虽然不是艺术专业,但是我选修了声乐和器乐,声音没有问题,而且会演奏多种乐器,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试唱一下,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为了这个兼职,古晨风不得不强忍愤怒,委曲求全。
或许是古晨风的坚持打动了马俊,他想了想,忽然松了口气:“古晨风是吧,既然你这么有决心,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知道的,作为这么大酒吧的艺术总监,身兼运营主管一职,事务繁忙,时间是非常宝贵的,如果专门抽时间听你试唱,恐怕……”
说到这里,马俊便停下了话音,端起一杯红酒,不急不慌地品尝起来。
一看这个情形,古晨风哪还不懂其中的玄机,姓马的这是想要好处费了,按照袁锋当时的提醒,用专业的话说,应该是听歌费。
古晨风暗暗诽谤,刚才这对狗男女还在你侬我侬,悠闲地不得了,现在却说事务繁忙,时间宝贵,靠,忙着打炮吗?
尽管不满,但是为了赢得驻唱机会,古晨风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下来。他拿出三百元钱,放到豪华的办公桌上,却发现马俊端着酒杯,不为所动,只是不经意地摇了摇头。
赵彩霞同样是不屑一顾的表情,扫了古晨风一眼,发出一声轻轻的嘲笑。
古晨风一咬牙,又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压到先前的三百元钱上面,眼睛紧盯着马俊的脸,却发现此人小酌一口,却还是好整以暇,没有就此满足。
靠,太狠了吧?
古晨风差点忍不住抢回这五百块钱,这可是他两个月的生活费啊,但是,一想到叶寒香站立在风中,抱着一把吉他,不知疲倦地弹唱,便打消了念头。
唰!
唰!
古晨风掏出钱包,一张一张抽出百元大钞,动作干脆,却神情庄重,显示出他内心的不舍与心疼。
连续抽出两张,古晨风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斜躺在老板椅上的马俊,又不舍地捻出一张红票子,“砰”地一声,重重地拍在前面的五百元上。
“八百块,够了吧?”
马俊和赵彩霞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讥嘲和不屑,却并没有说出,看得出来,这小子真的很穷,八百元而已,弄得这么郑重,好像是八万,八十万一样。
“嗯!”马俊适时地哼了一声,又咳嗽一下,“咳咳,既然你懂规矩,那应该早有准备吧,我没有时间现场听你试唱,你把录音带留下,等我有空了,自然会听,如果我感觉不错,一定会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