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姬姐,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回来。”古晨风丢下一句话,急匆匆走进旁边的大商场。
约莫十分钟之后,崔秀姬正百无聊赖之际,一阵熟悉的气息从后面传来,随即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件水绿色丝巾,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一丝春寒,她回头一看,正是古晨风亲手给她戴上的。
这一刻,崔秀姬笑了,一种浓浓的甜蜜和温馨滋润着她的心田,让她觉得生活充满了快乐,天从没有这么蓝,风从没有这么温柔,未来充满希望!
崔秀姬深深地看了古晨风一眼,便将雪白柔滑的右臂插进古晨风的左臂弯,挽着他的胳膊,依偎着他的肩膀,哼着不知名的动听小调,快快乐乐地回家啰!
这几天,崔秀姬显得特别高兴,有时候,还会痴痴地摸着古晨风送她的那条水绿色纱巾,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是她收到的最好最贴心的礼物,她总是看不完,摸不够!
可是,古晨风的心情却突然揶揄起来。
因为,昨天他到火车站附近的图书市场,帮苏佳佳买辅导资料,在地下通道中,他居然看到了叶寒香。
当时,她正抱着一把吉他,轻轻弹奏着,动人的歌声在通道中回荡,吸引了不少南来北往的过客。
她竟然在当街卖艺!
那把吉他,古晨风非常熟悉,因为这是两年前,他们俩一起买的,当时买了两把吉他,两人每人一把,他们都非常喜欢音乐,经常背着吉他,到山野田间,你弹我和,纵情歌唱。
从那熟悉的吉他声中,他能看到往日的点点滴滴。
古晨风的心里很难受,他默默地看了许久,叶寒香的表演很成功,歌声婉转动人,琴声轻柔悠扬,吸引了大批游客围观。
可惜,看得人多,给钱的人少,大多默默地来,默默地离开,只有少数人慷慨解囊,赞助一二。偶尔还会有不理解的人,给出“炒作”、“抛头露面”、“卖弄风情”等等不良评价,令人心寒。
不过,无论是捧场还是打击,无论是热闹还是平淡,叶寒香都不闻不问,依旧坚持弹唱。
她是那么淡然,那么坚强,那么美丽!
古晨风默默地离开,心却乱了!
叶寒香父亲的病情肯定越来越紧迫,急需动手术,但是叶寒香没有钱,这才被逼当街卖艺,以微薄收入,积少成多。
这一刻,古晨风感到从未有过的紧迫,时不我待,必须尽快挣钱,缓解叶寒香的压力,至少也要为她分担一点压力。
想到叶寒香当街卖艺,古晨风忽然心中一动,既然叶寒香可以卖艺,我为什么不可以?
如今的古晨风,拥有超级模仿异能,演唱功夫不成问题,关键是要有合适舞台。他也看出来了,像叶寒香这样的美女,当街卖唱,收入尚且如此微薄,换成是他这个小伙子,恐怕效果更差。当街卖唱,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那么,到哪里唱呢?
天色渐渐暗淡,城市的霓虹渐次闪亮,映照着整个夜空,显得格外美丽,灯火辉煌。
可惜,那种繁华,那种纸醉金迷,人世逍遥,与古晨风毫不相干,他日夜操劳,四处兼职,所求不过是每日温饱,完成学业,帮朋友度过难关,唯此而已。
走过一片喧嚣的街道,劲爆的音乐声引起了古晨风的注意,忽然间,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到酒吧跑场或驻唱,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想到就做,古晨风立即赶回出租屋,换了一身稍微洋气点的衣服,挎上心爱的吉他,开始他的求职之路。
这一天夜里,他相继钻进十多家娱乐城、酒吧、卡拉OK厅、舞厅,不到三分钟,又被狼狈地赶了出来。
对方拒绝的理由大致相当,比如,没有名气啦,不是音乐专业毕业啦,没有人举荐啦,人员已满啦,生意不景气啦,等等。
古晨风有点丧气,却并没有放弃,他相信,只要有真本事,总会有伯乐出现。
第二天晚上,他又背着吉他,四处面试,可惜转了大半夜,始终一无所获。到凌晨三点钟左右,他来到一家“金色狂舞”娱乐城门口。
这家娱乐城,规模宏大,装饰奢华,人声鼎沸,来往不绝,人气很旺。
扫了一眼周边环境,这是一条繁华的步行街,商场,超市,酒楼等应有尽有,在马路两旁,还有不少摆夜摊的大排档,烧烤摊。
嗯,这里的生意相当不错,说不定会招人驻唱。
古晨风怀着一线希望,跨进了娱乐城的大门。可惜,不到一分钟,他就被人挡了回来。原来这是一家会员制娱乐城,没有会员卡,不让进。
无论古晨风怎么解释,应聘,找人,老板的朋友,等等,一切借口,高壮的门卫就是不搭理,抱着粗壮的胳膊,站在门前,斜掠了一眼古晨风,不屑一顾,明显是看透你小子想浑水摸鱼,没门!
心灰意冷之下,古晨风背着吉他,准备回家睡觉,今天太累了,跑了那么多地方,腿都软了,却毫无收获,这种精神上的打击,比身体的劳累更折磨人。
“古晨风,是你吗?”
当古晨风走过一个烧烤摊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的声音,他微微一愣,扭过头去,果然是熟人。
“袁锋!”
招呼的人正是那个一怒之下,与高美美分手的“男朋友”袁锋。此人颇有几分骨气,值得一交。
“古兄弟,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袁锋快速走过来,拉住古晨风的手,笑容满面,显然看到古晨风,他很高兴,“上次多谢兄弟出手相助,否则,我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袁锋,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上次袁锋被豹哥等人殴打,古晨风看不下去,出手教训了豹哥,到现在,豹哥还在四处打听古晨风的消息,想要报复他呢。
“不,古人尚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说法,我袁锋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是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今天难得相遇,古兄弟一定要给我个机会,敬你几杯酒,聊表心意!”说着,袁锋便拉着古晨风,走回烧烤摊,又添了一副碗筷,加了许多烧烤和啤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袁哥,你太客气了。”袁锋今年已经大四,比古晨风略大,既然袁锋这么客气,古晨风也不好太见外,只好改口喊了一声“哥”。
袁锋大喜,给古晨风倒了一个满杯,端起一杯啤酒,“叮”地碰了一下,笑道:“古兄弟,遇到你,我太高兴了,走一个!”
古晨风苦笑不已,盛情难却,只好杯到酒干,陪他喝了起来。
“古兄弟,我看你从‘金色狂舞’娱乐城出来,怎么了,今儿到这里潇洒一回?”三杯之后,袁锋提起了刚才的事。
古晨风苦笑一下,摇头道:“袁哥说笑了,就我这个状况,还潇洒一回?”
“怎么啦?兄弟遇到难处了?”
“不瞒袁哥,我家里条件不太好,生活费都是业余兼职赚取,现在又有一个朋友遇到苦难,急需钱用,就像再找一份兼职。”
古晨风的歌唱水平,袁锋是亲眼所见,佩服不已的,当下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想到娱乐城当歌手?”
“是啊!”古晨风叹气道。
“真巧了,我就在这家娱乐城当驻唱歌手。你知道,我的家里条件也不太好,而且我已经大四,明年就要毕业,到这里打工,一方面是挣点生活费,另一方面则是混点工作经验,就得当是实习了。不过——”
说到这里,袁锋顿了一下,“不过,据我所知,这家娱乐城的驻唱歌手已经满额,我当时进这里,也是费了老大劲,走了不少关系,才搞定的。如今……”
听到这里,古晨风的心也凉了,本来还存有一点希望,现在也彻底破灭了。
看到古晨风如此失望,袁锋非常过意不去,赶紧开动脑筋,帮他想办法。
片刻之后,他突然一拍脑袋,大叫一声:“有了!”
古晨风精神一振,问道:“怎么说?”
“我记得长江路上有一家‘泪雨星光’酒吧正在招聘驻唱歌手,待遇好像还不错,那里我去过两回,环境相当不错,如果你你能应聘成功,比我这里丝毫不差。”袁锋兴奋道。
古晨风也相当振奋,找了这么多家,没见一家要招聘歌手的,难得听到一个好消息,的确是个惊喜。
“不过,我记得他们的招聘截止日期,就在这两天,明天下午,你早点过去,他们一开门,你就进去应聘,只要名额未满,凭你的实力,通过面试肯定小事一桩。”
听到袁锋的转折,古晨风的心又是一惊,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千万不能让它溜了。
想到这里,古晨风抱起酒瓶,对准嘴,“咕咚咕咚”,一口气将剩下的啤酒喝干,歉意笑道:“袁哥,感谢你的指点,天快亮了,我得赶紧回去睡觉,上午还有课,下午要面试,我必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全力备战面试。”
袁锋能够理解古晨风的心情,也不挽留,站起来相送,边走边叮嘱道:“古兄弟,蒙你不弃,喊我一声‘哥’,有几句话不得不提醒你。我知道你有大才,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并不是你有能力,就一定能混好。有些人情世故你要懂,尤其是遇到一些小人,你要学会忍让,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他的切身体会,为了找地方实习,他不知碰了多少次头,糟了多少次白眼,苦头吃多了,才看清这个社会,认清这个现实,如今及早提醒古晨风,是真的把他当兄弟看待,希望他可以少走点弯路,起步顺利一点。
“多谢赠言,小弟铭记在心,有空多联系,再见!”古晨风能感受到袁锋的真挚,对他的评价不禁又高了一截,此人知恩图报,穷困却不潦倒,落魄却不失志,有才却不清高,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如果将来有机会,不防投桃报李,拉他一把,不失今日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