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陪我笑、陪我哭、陪我闹、陪我疯,把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因为你,
我可以做一个明媚而淡淡的女子,
倾其所有地过我要的生活。
花开一季,暖到落泪
王世虎
接到她的电话时,他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她是他的初恋情人。初恋,一个人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段回忆。
他和她是在大学里相识相爱的,并一起度过了美好的四年校园生活。
毕业后,由于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分居两地,可他依旧会去她的城市看她。
看见他来,她总是很高兴,两个人甜蜜地挽着手逛街、吃饭、看电影,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但这样的日子不是很多,因为他总是很忙。于是,每每分离的时候,他都会捧起她的脸,愧疚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但我正在努力挣钱,等我攒够了,就把你接过来。她的心里便荡起了幸福的涟漪。
分手那天,正是情人节。他记得很清楚。
那天,他一大早就买了玫瑰花,然后去看她。电话里,她却显得很慌张:什么?
你要来,不!他担心地问,怎么了?半晌,她才低声说,我今天有约了。他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哭着说:对不起,我不想再骗你了……是我们主任……
他一直对我很好……上次我发烧,他陪了我三天三夜……你忘了我吧!电话挂掉的那刻,他手中的玫瑰散落了一地,一如他那颗凋零的心。
那晚,从不沾酒的他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他不甘心,为何自己的真心付出,却换来一场背叛?晕眩中,他痛心地骂她……
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那是心中的痛啊!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要证明给她看。他一直觉得,她之所以会离开他,是因为自己没有钱。而她,或许是感到愧疚吧,偶尔给他发些问候的短信,只是,他从来不回。
现在,她居然打来电话了,是良心发现想和我和好吗?他不断地揣测着,如果是这样,我是绝不会答应的。他好奇地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她那久违而熟悉的声音:“是我!”
“我知道。”
“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她有些高兴。
“有什么事吗?”
“我下个星期要结婚了,和他,你能来吗?”
什么?她打电话就是邀请自己参加她和那个男人的婚礼?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压着怒火说:“忙,没时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说,“你现在都是领导了,怎能没时间呢?其实你一直都在记恨我,我知道。”
他心里一凉!她还是那么了解自己,一句话就点中了他的“死穴”。
“我只想见你一面,真的。”她淡淡地说,“如果可以,晚上7点老地方见。”
到底去不去?一下午,他都犹豫不决,以至于很简单的一份报表都错了好几次。
鬼使神差地,晚上,他还是去了。他蓦然发现:这么久了,自己其实还是在乎她的。
在以前常去的咖啡馆里,他又看见了她。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或者说,成熟了许多。
短暂的尴尬之后,她问道:“过得好吗?”
“怎能不好呢?”他一脸的玩世不恭,“事业、爱情双丰收啊!”
“是吗?”
“是啊!”他看向窗外,“如果不出意外,也快结婚了。”
“哦,恭喜啊!”
“同喜,你不也要结婚了吗?”他笑,苦苦地。
整个谈话都是在一问一答中进行的,索然无味。没话说的时候,两人都静静地——他静静地把头看向窗外,她则静静地低头搅咖啡。
末了,她起身去结账,他像以前一样冲到前面:“我来。”还很绅士地给了服务员一点小费,乐得服务员喜笑颜开。
走出咖啡馆,便要分道扬镳。她忽然说:“等等。”
他转过身,就见她从手提包里缓缓取出一件黑色的羊绒毛衣。“我差点都忘了,这是送给你的。”她笑着递给他,“你最喜欢的颜色呢!”
“这……什么意思?”他一脸疑惑。
“你忘了?我曾说过要亲手给你织件毛衣的——那年冬天我发烧,你去医院看我,脖子都冻肿了……不过,我一直好忙……现在好了,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说完,她仿佛有一种如释重担的轻松。
他接过毛衣,很柔软,上面还绣着花纹,穿着肯定舒服。他的脸不由抽搐了一下。
“不要再固执了,好好找个女朋友吧!”她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一个大男人,没女人的日子很难熬的。再说,年龄也不小了。”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有!”他大声地说。
“你骗不了我的。”她看着他,“你看你的袜子,一只黑色一只灰色,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只是不愿意揭穿你而已,只有单身的男人才会犯这种错误。”
他的脸一红。
“还有,记住,女孩子是要人疼的。有女朋友了,多陪陪她。钱是挣不完的,可是爱情的花季一个女孩子只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绽放一次,不然,爱情就从手中溜走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她的眼中满是真诚。
“记住我的话,好好生活。你还要记住,我们曾经深深相爱过。”她最后一次在他肩上拍了下,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走了。
他愣在那里,看着她渐逝的背影,忽然间,泪眼婆娑。
一个星期后,她的婚礼如期举行。他真的没来,可给她寄了份礼物——一盆盎然盛开的玫瑰花。他在贺卡上写道:是的,你说的没错,爱情的花季一个女孩只在一个男人身上盛开一次,可是,爱情的阳光却永远普照着我的心房,让我感到好温暖。谢谢,我祝你幸福!
那时雪下
张觅
那时,她和他还那么年轻,才16岁。
高二,课程很紧。大家晚上都上晚自习。有一天复习晚了,忽然听到有人惊呼:
“下雪了!”疲惫的学子们像是听到了一个久违的童话,蜂拥而出,赞叹着,惊讶着。
纷纷扬扬的雪花,自遥远的苍穹,柳絮一般轻轻坠下。
她忍不住跑出去看,回头看他也搁下笔,走了出来。心中忽然微微一动,似有清凉的芬芳萦绕。
他们不过是普通同学,见了面,微微一笑,或者淡淡打个招呼,如此而已。其实,她悄悄喜欢了他很久,而他全然不知晓。而高中繁重的课业,也只能让她悄悄守护心中这一脉清凉的暗恋,守护这无人知晓、独自芬芳的秘密。
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大家都被那一场突然降临的鹅毛大雪,迷得神魂颠倒。
他的眼神那么明亮,侧脸在苍穹下显得如此英俊。她一时怔忡,只觉心满意足,别无他求。就这么静静地,和他看着雪。
他忽然低头,看了看表,说:“该回去了。”
她点头,收拾书包和同学们一起走。鹅毛大雪仍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凉气逼着面颊,冷意侵人。她瑟缩了一下。
他走在她身边,忽然说:“你家远不远?我送你回去吧?”
她转头,微微一笑:“不用了,现在很晚了,你还是回家吧。我家很快就到了。”
他点点头,橙黄的路灯下,大雪纷扬,他的眼神温暖地看向她。
清俊的少年,如同大海一样的眼神。
她忽然心慌,赶紧摇手说:“再见!”背着书包走了几步,回头说:“你也路上小心。”没有等他回话,就忙忙地走了。
她真怕这一瞬自己因为心悸而瘫倒。
这个夜晚,她回到家中,冷得直打战,妈妈赶紧给她安排洗了个澡。坐进温暖的被窝里,捧着一杯袅袅热气的牛奶,静静地望向窗外。
大雪仍在纷飞。
她静静地捧着那杯热牛奶,心里浮动的,都是刚刚他的那个眼神。
漫天的鹅毛大雪中,他唇角带着笑容,眼眸那样明亮,仿佛漫天星光落在了他的眼眸之中,炫目得叫人不敢直视。
世界如此美好,如此安宁。
后来,光阴荏苒,时光疏忽。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岁月从指缝间就溜走了。
她想着,十六岁的时候,总觉得高考那么遥远,永远也不会来到,她可以一直在教室的后排,偷偷地看着他的背影。但时光一下子呼啸而来,高考,考研,然后,长大,工作……
她终究是失落了他。高考后考上不同的学校,尔后就再无联系,他们没有像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所说的那样多年后重逢。她不过也和普通女孩子一样,邂逅一段爱情,平平淡淡地结婚,生子,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日子波澜不惊。
而她总是记得,那天的鹅毛大雪,雪中他明净而温暖的眼神。
那个场景,真像一个童话,一个永不再来,也永不褪色的,青春的童话。
只为你的出现
叶溪
她刚上大一那年,长发,蓝衣白裙,青春洋溢。安静,但喜欢笑,笑的时候右颊旋起一个小小酒窝,栖息着许多阳光。
获得了很多人的爱怜,没有人会拒绝那天使般的笑容,包括他,林鹏云。
那日她在图书馆看书,支颐,静思。然后起身,走到书架前,将书插入,再仰着头,踮起脚去拿一本心仪的书,不料带下来几本,“轰”的一声,在图书馆不啻是一声巨雷。
她慌忙蹲下身来捡。便有一个男生,白色衬衫,停了脚步,静静帮她把书捡好,在书架上放好。
她抬起头来对他轻轻一笑,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离开。全然不知他静静站起,一直看着她远去。
她并不是十分美丽,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生动。他想。
无端地怅然,不过偶然地遇见,他笑自己。甩甩头,然后走开。
再见面已是老乡会上。她一转身,碰见他的凝眸,怔了怔,惊喜得险些叫了出来,眼睛晶亮有若水钻,流光溢彩——那么一个照面,她居然也是记得他的。
不知怎的,他心里有微微的喜悦。
彼时,他却有了女友,是英语系的系花乔雅。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公认的金童玉女,乔雅的漂亮也让众多男生对他暗自羡慕,时不时有人擂他一拳:“你小子,好福气啊。”
他只是笑,不是不得意的。
可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他知道她叫文悦,也告诉她自己叫林鹏云。她睁大眼睛静静听他说话,自己时不时也插上两句,安安静静,却轻轻柔柔无比熨帖。
末了,微微一笑,梨涡浅现,仿佛阳光一寸一寸从云层里钻出似的。
这天他很高兴,说话之多连他自己也惊讶。临走时,她忽然问:“你知道乔雅吗?”
他很惊讶:“你认识她吗?她是我女朋友。”
她点点头,又是一笑:“当然认识了,我们是一个寝室的。”
他怔住,却没由来地又是一阵欣喜。
从前乔雅总让他上她寝室接她,他觉得不大好意思就没去过,可这一阵,他一反常态地跑她寝室跑得勤快,乔雅很是高兴,也有几分骄傲,高大英俊的男友让她在室友的羡慕目光中悠然自得。
他总是局促。女孩们开着他和乔雅的玩笑,他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然后总有一个娇柔的声音替他解围:“好啦,别闹了。”窈窕身影走近,纤纤素手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他抬头,碰上一双含笑的眼和盛满阳光的梨涡。“喝了茶再走,这可是我们寝室的待客之道哦。”她歪着头一笑离开。
他接过茶,茶的清香隽永让他精神一振。他慢慢一口一口地喝着茶。乔雅还在化妆。
趁等的空隙,他和乔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背对着他们,对着电脑打字,偶尔也插几句话。他透过茶水的氤氲,看见她书桌上满满的书。
腹有诗书气自华,他忽然想起这句话。
喝完了茶,他便带着乔雅离开。那茶真的是太好喝了,令他过了许久都念念不忘。
她坐在电脑前并不起身,只是转头嫣然一笑算是道别。
那次讲座碰到她,他十分惊讶。本是拉着乔雅来的,可乔雅没兴趣,他只得独自前往。不料刚坐下便碰上一双熟悉的亮晶晶的眸子。是她!
她显然也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他,错愕后的惊喜。
教授慢慢讲着,讲的是19世纪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声音抑扬顿挫,仿佛山泉之汩汩流动。两人静静听着,偶尔低声讨论。他心里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甜美,甚至希望讲座永远不要结束。
讲座散场,两个人都是意犹未尽。“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了。”她婉言谢绝,抱着书离开。纤柔的背景却透着几分倔强。
他看着她远去,满心惆怅却无话可说。
乔雅是当之无愧的美女,无论行走或是坐姿,都似一幅画儿。但美女也有脾气。
在一起的时候便常常吵架。乔雅赌气回了寝室。
他正气得无话可说时,她的电话便来了,那个熟悉的轻轻柔柔的声音:“小雅在寝室哭了,”她说,“两个人在一起,多体贴、多谅解一下对方。”
听到她的话语,像是被冰雪浸过,一下便没了火气。他拨通了乔雅的电话:“阿雅,我在楼下等你。”
不久,临近大四,他准备考研。乔雅很支持他,在他上自习的时候,端一大杯茶来看他。
“小悦煎的茶。”乔雅兴奋地说,“小悦说这茶提神。”
他心里忽然有微微的波澜。掀开茶盖,喝了一口,果然是熟悉的清香味道。
他知道文悦已经保送研究生了,也难怪,她总是那么勤奋,那么努力。
不久毕业,他考上本校研究生,而文悦保送去了厦门大学,乔雅找了一份翻译工作。
火车站上,乔雅抱着秦悦哭得天昏地暗,文悦拍着她的肩,轻轻说:“珍重。”
临上火车,文悦忽然回过头来,招了招手,然后嫣然一笑。
鹏云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美丽的笑容。
那样阳光,开朗,清澈,还有……
为什么会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两人吵架很多,又没有了秦悦做调和剂,他觉得很累很累。午夜梦回,他总是想起那个眸子明亮笑容清甜的女孩,想起那杯清香的龙井茶。乔雅当然也会泡茶,但是她却煎不出那种隽永绵长的味儿。
再一次大吵一顿以后,他终于倦了。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独自一人踏上去厦门的车。
敲门,是陌生女孩的脸。
听明来意后,女孩说:“她和她男朋友一起度假去了,要不要你给她打个电话?”
他有满腹的话,一下便堵在了喉头。他怔了半晌,方苦笑着说:“谢谢。”
整整一天,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她的身影在他脑海清晰起来,然后又模糊下去。
他想,他其实,那时,是很爱很爱她的。
那她呢?便是个谜了。她从来便是个谜一样的女子,他永远猜不中她的心思。
他抬起头来,听见风轻轻地回旋。
回去,他拨通了乔雅的电话:“阿雅,我们和好吧。”
他决定按照她所说的,好好地、用心地经营现在手中的这份爱情。
驿动的心
侯拥华
1
许多年前的故事了。每每想起,他都会怦然心动。
彼时,他在远方一个城市上大学,大二,青涩懵懂,情窦初开。和他大小差不多的同班同学,许多早已开始了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地恋爱,而他,却是孤身一人。孤独的他喜欢听歌,也偷偷暗恋某个女生。只是他不敢向人诉说,也不敢向女孩子表白——他喜欢的是他的老师,一个比他只大一岁、和他一样青涩的女孩子。
女孩子刚刚毕业留校任教,临时做他们班的辅导老师,清纯靓丽,温文尔雅。
暗自喜欢她很久了。暗恋的火苗把他的心炙烤得火热火热。可他怎么也无法开口,那样太难为情了。他常常在她走过的路边默默停留,轻嗅她留下的特有的芳香气息。他也常常在她离去的背后,痴痴又怅然地张望。可一脸青春痘的他看上去是那么丑,他自惭形秽得无地自容。那时的他太苦恼,太忧郁了。
怎么办呢?真急死人了。
2
校园里姜育恒的歌那时正火得一塌糊涂。忧郁沧桑的男中音,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心。他开始疯狂地喜欢上了听歌。尤其是那首《驿动的心》,每每听过,他都会黯然神伤,浸湿眼眶。
“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
哦,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歌声总是从他那台略显破旧的收录机里飘出,回荡在孤寂的只有他一人的寝室里。听歌的时候,他总喜欢把收录机紧紧抱在怀中,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把忧伤揉碎在心中。
孤独忧郁的他,整天沉浸在姜育恒的歌声里,后来,连那台破旧的收录机也被他听坏了,老卡带。他有些无奈,不知从哪里鼓起的勇气——他要向他暗恋的那位女老师借一台收录机。
听说,她的收录机是新的。而且,她也喜欢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