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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原以为被唤起的回忆会交织成各式各样的梦境，但事实上，我什么梦也没有做。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放心地睡在这个陌生的书房里，并不是因为一觉醒来就能离开，也不是因为再也不用面对可怕的死亡，而是……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没有如此不堪，终于知道，至少还有一个人不会和我构成杀与被杀的关系。
赵辰……我应该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吗？
将我惊醒的是又一阵敲门声，但比夜里赵辰敲门时猛烈得多。
“瑶鸢！瑶鸢！”还有人这么叫我。不过也是，以我的了解，目前清楚我的身份的，只有赵辰和我了，前提还是赵辰没有说谎。
“你醒了吗？瑶鸢，出事了！”敲门声还在继续，说话的是个女人。我就姑且，当她还是苏青凰吧。
我好像是趴在沙发上睡着的，身上的被单也不是自己盖上的。睁开眼，赵辰已经不在书房里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手里有个什么东西，在我起身的时候落到了地上。我把它拾了起来，才发现是那把手术刀。可是，这支手术刀怎么会回到我的手上？我分明自己自己把它交给了赵辰啊。
我仔细地看着刀刃。薄薄的刀刃已经卷了起来，不知道是用了多大力气才导致的后果。不过，从医生自杀起，这把手术刀就成了我们这些人之间唯一可以致命的工具，过度使用也不是说不过去。
可是很奇怪，卷起的刀刃上沾满了风干的血迹，似乎还挂上了一点残损的皮肉。我记得，从沈远的手里拿过刀子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情况。这是怎么来的？这把刀又是怎么回到我手上的？
“瑶鸢……”
我愣了好一会儿。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动静，暂时还是苏青凰的她拧开了门把手。
“啊！”一进门就撞见握着手术刀发呆的我，她惊叫了一声，猛地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三分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惊吓。
一旁的小黑可能被那声尖叫吓坏了，蜷起身来瑟瑟发抖。
“青……青凰，你听我说……”
我想解释，可是我要解释什么？脑子里有的只是一片混乱而已。对着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很奇怪，可是这些天我也都这么喊过来了。何况，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她为什么会那么慌张地敲着我的门？还有，为什么她一拧门把手就进来了？
我没有锁门？
不，不是的。这个门只能从里面上锁，所以，应该是赵辰离开以后没能帮我锁上。
赵辰？他做了什么？
“瑶鸢……”我看见苏青凰紧紧贴着门框，声音里都砸发抖，“吴明……吴明死了……”
“死了？”我细细揣摩着这两个字。说真的，吴明伤成那个样子，我一直觉得他命不久矣。昨天又对他用了致幻剂。虽然我不知道那些精神药物到底会带来多大的实质伤害，但就像大家都了解的，毒品带来的精神伤害远远严重得多。如果吴明因为痛苦而绝望，放弃了生存的念头，那么，他死了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那个苏青凰的反应。
“吴明，被杀了……”她的语气很快平静了下来，眼睛却盯住了我手里的手术刀。那种眼神，就好像是我杀了吴明一样？
等等，那现在这把刀上还算新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