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却在此时,趴在窗口的果果却忽然从敞开的窗栏上跳了下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快的令人无法反应……仿佛预谋已久!
“果果——”若薇回神的时候,果果的身体已经消失在窗口,仿佛一片惊鸿!
下方的夏桀仿佛有感应一般,眼眸微微朝酒楼的方向转了过来,却在看见那肉墩般的小身体从半空中坠落。
一向以速度著称的裴野都没来得及反应,却见夏桀已经腾空而起,修长的身体借助马背的力量,只看见一道黑影从空中闪过去,随即在半空一个漂亮的转身,重新回到马背上。
沸腾的人群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因为他们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夏王怀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仿佛珍宝般的将他捧在怀里。
队伍被迫停止。
夏桀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高高仰起的小脸。
“父王,你好厉害,我一跳下来就被你接住了!”果果睁着一双美丽的葡萄眼,崇拜的看着夏桀。
小孩子的脑海里是不会有生死概念的,他也从没想过跳下来万一他的父王没接住他,他可能会变成一道菜——肉饼!
夏桀紧紧的搂着果果,他的心在狂跳,如果刚刚他没有接住……
瞪着怀里的小人,夏桀怒不可揭,眼眸瞬间扫向刚刚果果坠落下来的地方——那个窗户!
可是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唯一留下的只有那杯已经冷掉的茶。
夏桀眯起眼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该死的若薇,她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居然让果果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裴野连忙策马到夏桀身边:“小殿下没事吧?”
刚刚那一幕简直能将人的心脏弄爆掉。
夏桀紧紧的锁住果果,低声呵斥:“夏凌轩,你知道掉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么?”
果果仰着无辜的小脸,若有所思的了片刻,诚实回道:“地上可能会有个坑!”
“……”夏桀脸色更加阴沉了,大手用力将果果提到胸前抱住,冷硬的对裴野下命令:“继续走!”
大队人马在裴野一声令下,继续向前移动,而那双鹰隼般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扫向那空荡荡的窗口。夏桀猛地一勒马缰,便绝尘而去……
街上的喧嚣渐渐停歇,人们渐渐从振奋中恢复过来,空挡的酒楼也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人们却依旧沉浸在刚刚那一幕。
“那孩子是谁?怎么让夏王如此重视?”有人好奇问道。
“这还不知道?我曾经去过夏国,那是夏国的小殿下!”
“你怎知?”立刻有人反驳。
“说起来你们不信,我那是三年前去的夏国,正好赶上夏国祭祖,小殿下跟夏王就坐在那龙源马车里,当时我站在那里,看见一个小脑袋伸出来,就跟刚刚那孩子一模一样!”
“那小殿下怎么会从窗子里面跳出去呢?”有人又问道。
“这个……”
大家议论纷纷,小二见一桌是空的,上前去收茶杯,却见桌子底下藏着一个女子。
“小姐,你没事吧?”小二哥关切的问道。
若薇连忙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脸色煞白,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小姐,您还没结账呢!”小二哥委婉的提醒。
若薇如梦初醒,在身上胡乱的搜索,最后拿出一锭金子塞到小二哥手里,仿佛逃难一般,迫不及待的往楼下跑。
小二哥在后面喊了几声:“小姐,找您的钱!”
可惜,那人已经听不见了!
那一锭金子几乎可以在这里喝十年的茶了。小二哥狐疑的看着那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忽然,人群里有人惊叫道:“那个女子好像……”
“好像什么?”
“安国公主!”那人激动的站起来。
众人哗然。
若薇不知道是怎么到家的,一进门什么也不说,直直的冲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关进,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床上。
今天她的震撼不光来自夏桀,更令她吃惊的是果果。
从头到尾,她都说要给果果自由选择的权利,不管是爱人还是什么,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错了。
果果不顾一切的从窗口下跳下去,只为见夏桀一面。想到这里,若薇越发的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其实在果果那晚上说想念小茶壶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果果想说的不是这一句,他想说想念父王。
但果果害怕伤害到她,就改口说想念茶壶。
当时她没有说什么,只想着果果长大以后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可今天这一幕叫她彻底的明白一件事。
夏桀与果果在一起生活了六年,这六年中她不曾参与,是夏桀一点一点的将他带大,这父子之间的关系绝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变淡。只会越来越浓烈……
她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私?自私的剥夺孩子的父爱?她一直觉得自己比夏桀强,最起码不会用皇家威严束缚住果果,让他跟平常孩子一样健康成长,可是从未想过果果是否喜欢这样的生活,是否会接受在以后的日子里没有夏桀这个人!
不可能!
孩子的成长不可能缺少父亲这个关键的角色。
母亲只是用来撒娇讨好在被父亲斥责时,避风的港湾。
但是父亲却是他成长的一座丰碑,是让他骄傲的男人,每次仰望都会绽放出崇拜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