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历代禁书:姑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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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谄胁小人承衣钵为衣食计膏梁公子仗富势觅富贵(2)

这样妇人与狄梁公姊为再见耳,千古何可多得。且说姚广孝因何幼时出了家?他自幼聪明狡狯,那时神相袁珙见了,向他父亲道:“此儿目生三角,形如病虎,其刘秉忠之流亚欤?若令习儒,恐其不寿。若使之为僧,将来贵为帝师。”他父亲遂送他〔去〕一个常素相与的和尚法号圆通的庵中出了家。他并不是自己愿去苦修,是没奈何做了和尚的。他那师父圆通,<庵>也是那时有名的才僧。他爱姚广孝聪明清秀,日间尽心教他经典并诗词之类,夜间便同他成了夫妇。这是和尚传家,留得衣钵,原不足为异的事。他到大来,是有过人之才,却有兼人之恶。且素行不端,无耻特甚。他私偷着一个姑子,生下一儿,他不好认得。

他有个族弟叫做姚广忠,瞒着姚广孝与这姑子也有相知之雅。姚广忠无子,姚广孝就把这孩子与了他做儿子,就算了姚广忠之后。姚华胄就是此儿的子孙。论起来,却实在是姚广孝的嫡嗣。姚广孝当年久而久之,丑名渐张,乡里站不住了,遂到南京投拜太祖信爱的一个和尚??

叫做宗泐。宗泐却不知他的坏处,见他相貌才学都好,甚是爱他。替他起个法名道衍,法号斯道。那时有一个王行,看透他的心述(术),说道:“斯道非若他人事佛奉师碌碌久做沙门者也。”宗泐将姚广孝荐与太祖,后来每个亲王赐一员僧纲司,就把姚广孝分与了燕王。太祖上宾之后,太孙建文继统。他一来见朝廷年幼,二来想佐命功臣,力劝燕王谋反。篡夺了建文的天下,改元永乐,算他功居第一,遂封了他少师荣国公。永乐赐了他几个宫女,他此时要假装活佛一般,不肯拜赐。况且又有小沙弥做了内眷,何须要此?永乐越重他的德行。

后来人都说姚少师是位真僧,不贪女色,那里知他因位尊了,要博虚名,就不知他少年的丑行。他位至国公,历蒙恩赐,不下数万,都给了姚广忠,以贻他所生之儿。传流了将二百年??到了姚华胄,尚然巨富。姚华胄起先报是姚广孝嫡孙,见知县一驳,故此又报是姚广孝胞弟姚广忠之后,只把胞字换了个族字。那县官得了他一分重礼,竟据他的话呈报上去。上司难辨真伪,轻易不易启奏,又仰县细细清查。古人说:有钱十万,可以通神。县官受了他的重贿,如何销缴?况且又没处查证,竟具了印结,说查系姚少师胞弟嫡派子孙是实。上司据文题请了姚华胄,又关通了严嵩父子,虽假亦真,奉旨召他进京陛见。他到面圣之时,应答如流。嘉靖大喜,以为非姚少师族裔,焉能有此文武全才的英物,遂准袭封了侯爵。那时天下太平,他谈天说地,布阵排兵,每每有英雄无用武之地为恨。这些朝中臣也有信以为实的,着实敬他。都夸他是武侯再世,留侯复生,为朝廷欣庆得人。也有恼他大言不惭的,却不好同他辩驳。他历过了隆庆、万历、泰昌三朝,也享用了五十余年。他生了二字:长子姚予民,是个蠢然一物,食粟而已。次子姚泽民。他妻子褚氏生姚泽民的那一夜,姚华胄梦见一个和尚直到内室来,心中大怒,道:“何物奸僧,辄敢到我内中?”那和尚愀然道:“我是你始祖姚广孝。生前杀孽太重,冥冥之中受罪二百余年了。你今又无故受朝廷重爵。明朝气数将尽,天帝敕旨,命我来与你为子,以完前孽,结此一段公案。”说完,往褚氏胯下一钻,就不见了。姚华胄惊醒,正值褚氏腹痛,须臾生下一儿。姚华胄虽知他是祖宗转世,却不解他完前孽的话,遂起个乳名,叫做祖官。说他大了就学祖爷平定天下,泽及生民,故此命名为姚泽民。褚氏生他的那一夜,正朦胧睡着,也见一个精赤条条的和尚爬上床来。褚氏又惊又喜,喜耳,何惊之有?正要问他那里来的,不想那和尚将光头向他阴门里就钻。褚氏惊道:“哎呀!这和尚好呆,这个大头如何钻得进去?”正要用手来推时,不想一下已全身钻入。是极。小头犹可,大头如何用得?孰不知竟钻了进去,梦中之喜可知。一笑。只觉阴门一胀,小腹微有些痛,惊醒来已要分娩。这和尚进去既易,出来更是顺溜。褚氏毫不费烦难,就生下一个儿子,好生欢喜。褚氏将所梦对姚华胄说了,姚华胄也将梦告诉他,夫妻深以为异,姚华胄平生酷信佛法,家中盖了一所佛堂,请了他素常相与的一个和尚,法号万缘,是报国寺的住持,才三十来岁,来家中供养。

姚华胄就把祖官寄名与他做了徒弟。这祖官生得胖壮标致,夫妇心爱异常。买了个奶娘带乳,又拨了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素馨相帮抱持。祖官到了七八岁,生得娇皮嫩肉,肥头大脸,心虽聪明,性情狡狯。

前说姚广孝也是此四字,先后一应。他虽这样大,还是乳母每夜带他同卧。那乳母同丈夫在被窝里再没有不做些正经生尖的。他夜间偶然醒来,见他二人乱动,还不知道是做甚么事。到了暑天,二人精光的高兴,他才见是奶公的这件东西钻入他乳母胯下那洞中去??二人就动起来,方悟向来之故,他那小子也竟知硬帮帮的乱跳。他十岁那一年??那乳母一病而亡,夜间没人带他睡。夜中啼哭,褚氏亲带他睡也不肯。因素馨自幼背抱他,他要跟素馨睡。此时素馨已二十岁了,已配了汉子,名唤吴实,二年有余,又另拨了个小丫头香儿服事他,褚氏便叫素馨带他睡。他此时又大了<有>些,知识大开。常见素馨两口子,也如他乳母夫妇在被中乱动,却动不多几下就住,知是那个事了,好不难过。一日,吴实奉差他出??素馨同他睡着。天明时,祖官醒了,见素罄不曾盖被,赤身仰卧,两腿大揸。他悄悄起来??爬到脚头,向他胯下一看,方知这件美物是如此形状,他那子也竟有三寸多长??不觉大硬起来。也竟公然爬上肚子,对了门户,弄将进去,一抽一抽的动。素馨惊醒,见是他,笑道:“这点个人儿也学干这事,还不下去呢。”那祖官将他的腰一把紧紧抱住了,抱住了腰,活是个小孩子。勾不着肩臂,自然是抱住腰了。连忙乱抽乱扯。原来素馨的男人吴实,虽然二十多岁,此道与祖官的相仿佛,而且甚快。虽配了二三年,素馨还不曾知道丢过,尚不知其中滋味。此时祖官尚小,无精可泄,尽着抽个不歇,素馨觉胜似吴实许多,见他年小力弱,双手抱紧他小屁股,往下舂捣了好一会,竟被祖官将他弄丢了一次??他爱祖官了不得。祖官初尝这件异味,一上床,就在他肚子上不肯下来。素馨因他身子轻小,驮着也不费力,任他压在肚皮上,一时间抽动起来,素罄乍得乐境,便有许多淫声浪气??祖官更觉有趣。两人也盘桓了十多日,吴实回来了,他俩下便阻了佳期,心中好不难过。

一日,吴实随姚华胄出门赴席,祖官得了这个空,要同素馨叙叙,素罄何乐不为。但那香儿丫环随在身畔,祖官支他道:“你到上边要些点心来我吃。”香儿去了,二人忙上床,解带脱衣,就弄起来。他两个别了好几日了,彼此不肯便歇,弄个不休。不防香儿要了一盘点心来,不见祖官,只说他在床上睡觉。掀开帐子,见他两个光肚子压着光肚子动呢。香儿也十四岁了,虽不曾尝过,岂不知道。便将盘子放下,笑嘻嘻避了出去。素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向祖官道:“这丫头被他看见,恐一时传将出去,老爷夫人知道了,你便不妨,我就不好了。就是我男人知道也不好。你须把他也弄一下,才禁得住口风。”祖官道:“你放心,在我。”二人穿起衣服来,祖官走到堂屋里,那香儿望着他笑。他见没人,上前搂着亲了一个嘴,就去扯他裤子。那香儿推着他的手,说道:“大青天白日,人来来往往的,你这做甚么?还不放手。”祖官也怕人撞见,只隔着裤子将他胯裆抠了几下才放了,两个笑个不住。那日天气甚热,下晚素馨在房中洗了个澡,香儿就接着水洗,却好祖官走来。素馨道:“香儿洗澡呢,你快去。”祖官忙脱光了,推开门,跑进房中。香儿正坐在澡盆里,不防一下被他推倒,扑上身,分开两腿就戳。祖官已得了趣也就起来,揩了身上,叫素馨拿衣服进来替他穿了。三人你望我笑,我望你笑,此后打成一家,混弄了几年。

祖官十五岁上,姚华胄替他娶了个锦衣卫姓桂的女儿为媳,明季锦衣卫与东厂表里为恶,故骂之生此淫贱不堪之女耳。妆奁甚富,陪了两个丫头,一名青梅,一名绿萼。不到一个月,姚泽民将他主婢三人都受用过了。他贪淫无比,虽有妻婢三人,连香儿四个了,那素馨他还不肯放过,常同他在西间屋里行乐。那素馨的男人是有名无实的,他时常假说上边叫他上夜,每每的来就教。那桂氏也才十四五岁的小女子,并不知吃醋酸,倒过得和美。姚泽民到十八岁上,他母亲褚氏死了,姚华胄大儿子姚予民送回故土祖茔安葬。这姚华胄天性有些惧内,那褚氏虽不撒泼降夫,但姚华胄想要娶妾置婢,虽有此心,却也不敢出之于口。姚华胄曾试探过他的意思。一日,夫妻闲话,姚华胄笑说道:

“人但开口,便说妻妾。此二字相连,可见妾之一物,人家亦不可少者,不过要他来侍奉夫人之意耳。这些做夫人的都错会其意,以为是丈夫图取乐,每每不容,岂不可笑?”褚氏冷笑道:“古云:四十无儿,方才娶妾。妻已生子,那妾之一字也就可以不必。人开口也就说婢妾两个字,可见婢是人家不可少者,那妾在婢之次,是可无之物了。至于说要侍奉夫人,愈觉可笑,岂婢不可侍奉而必欲倩妾耶?那都是没良心男人之饰辞耳。”说得姚华胄闭口无言,只得息了此念。今见褚氏死了,他年将望七,不肯自量,把这数十年的豪兴发将起来,娶了二十岁的女子为继夫人。是个已故光禄寺裘家的女儿,十分标致。他家中后园内原有春夏秋冬四景,都有房屋楼阁,向来只得几个蠢丫鬟打扫看守,以备他老夫妻游玩。如今没有管头了,他差人回南京,在应天、扬州、苏州、杭州买了四个美妾,每个各置一艳婢。又在北京、山西也买了四妾,婢亦如之。两妾两婢同住一室,只供宴乐,其洒扫支使,自有当日的粗蠢丫头。他那春景有牡丹台、芍药栏,四周桃杏梅李围绕,花开时却也芬芳馥郁,灿烂如锦。命二妾一正一副之,一个称丹姨,一个叫芍姐。夏景四面一池莲花,池中有水阁,池畔数株石榴垂扬,掩映前后碧梧翠竹,薰风徐来,莲香扑鼻。也着二妾主之,一个叫莲姨,一个叫榴姐。秋景有几棵老桂,一片菊圃,海棠、玉簪、鸡冠、红叶之类相衬着,甚是幽雅??到芙蓉半吐,菊英大绽之时,一片铺如锦绣。桂花到京不花,亦异事,故不题??

也着二妾,一唤桂姨,一唤菊姐主之。冬景有许多腊梅,高矮参差,杂着数丛天竺,红绿相间。屋角又有许多迎人、探春、忍冬诸类,室内列数盆水仙、玉玲珑、旱梅、大盘香橼、佛手,香气氤氲,颇觉不俗。也命二妾主之,一个叫腊姨,一个叫雪姐。他虽有这些娇妻美妾艳婢,但将七旬的老汉,精力有限。虽然个个都曾开辟过,要想时常点缀,虽有此雄心,却无此健力。只好把这些妇人做个摆设的肉玩器而已,奇语。

要个个钻研却不能够。这些少年妇女如何贞静得住?但他的家法颇严,三尺之童不许入内。

虽他长子姚予民,孙子姚步武,也不敢擅入。惟这姚泽民是他的爱子,又见他年幼,只容他一个不时出入。这些妖精般女子守着个发如彭祖、须似李聃的老叟,已是憎嫌。况且又是上面皤然一公,底下公然一婆,广西獠人称老汉曰婆,想亦是此意。但称老妇曰公??

不知休谓?没用的厌物,一月中还不能领教他一次。即有一次,皮条般阳物,屡屡中止,一毫乐境也无,反引得淫情似火,叫这些人如何过得?见姚泽民这样精壮少年,年纪又不相上下,眼中都冒出火来,恨不得拿水将他一口咽下肚去。但一见了他,说也有,笑也有。姚泽民先还不敢放肆,后来日近日亲。况他又有淫癖,二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