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天入住客栈时发生的麒麟虎打斗事件,其余还算相安无事。木天之被玉奴娇的迷药迷倒,直到了次日傍晚,才从房间出来。他开房门,一楼喝酒的众人目光都向他瞧了来,那两个随从忙上前道:“公子,您怎样了?”
木天之扶着脑袋,摇头道:“没事!”那麒麟虎哈哈一笑,端着手中海碗,仰头呼喊:“凉公子,你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现在醒了,要不要来跟我们兄弟几个喝一碗!”木天之手扶脑袋微笑摇头:“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不知怎么,还是有点头疼!”那麒麟虎道:“头疼,我们这儿可没大夫,怎么办!”他的对侧一桌子的人抬头遥望,一人嘿嘿笑道:“我瞧公子是着了什么人的道,恐怕会越住越头疼!”
这说话之人是当日木天之夸赞麒麟虎宝刀耍的厉害而在暗中冷笑的那人。麒麟虎转头怒道:“你个谢囝子,你说什么!”那人名叫谢阿难,因为名字叫阿难,所以被麒麟虎耻笑为囝子,女孩的意思!他们刚入住时已经因为名字的问题差点打起来,被玉奴娇给劝了回去。现在麒麟虎屡教不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旧称他为谢囡子,那谢阿难如何忍受,长剑出鞘,便向麒麟虎指去:“我说的就是你,怎样!有本事我们较量较量!”
麒麟虎大怒:“好你们华山派的,老子怕你不成!”宝刀一横,向着谢阿难劈过去。刹时之间,大厅上刀来剑往,好不惊险。那麒麟虎手舞宝刀,蛮力生风,虽逼得谢阿难不敢靠近,但二十几招下来,他反反复复,用的却只有那五六七个招式。谢阿难躲闪之间,便瞧出其中破绽,瞧他眼瞧招式重复又来,瞧准了时机,长剑一转,整个身子如闪电般风旋而出,麒麟虎宝刀落下的刹那,只听嗤的声响,谢阿难身子从麒麟虎胁下窜了出去,麒麟虎肚腹一侧,衣衫裂开鲜血直流。
麒麟虎大怒,谢阿难身子翻转,长剑便向着他脊背扫来,不等麒麟虎宝刀应付,后背又已经中了一剑。一侧的华山派门徒齐声喝彩,跟麒麟虎一起的另外七个人大怒,两人去搀扶麒麟虎,另外四人一声呼啸,刀剑同时划出,围困谢阿难。谢阿难愣了一下,旁边的华山派门徒也是吃惊,还未回过神来,谢阿难已经躺在地上,身上多了四道口子。
那华山派的门徒忙拔剑叱喝,将谢阿难拖到自己身边。双方剑拔弩张,客栈外,忽的传来丁零声响,众人忙转头,只瞧门外一个枯瘦老头走了进来,右手中拿着一根骷髅棒,那丁零的声响,便是系在双面骷髅耳朵上的骨色小铃铛。
在江湖中,手持骷髅棒的,只有一个神算子乌无言,而乌无言,出身华山派,虽然不是华山派的掌门,但差不多都是他说了算。那六个华山派门,徒瞧道乌无言,惊喜道:“师叔!”乌无言面无表情的走进客栈,他的身后还跟着那敦厚的胖子裕新之和狡诈的瘦子楚平凌。
麒麟虎转头怒道:“你是谁!”乌无言目光扫过被两个门徒架起的谢阿难,谢阿难捂着肩头的伤口唤道:“师叔!”乌无言目光冷冷一撇:“你败给了他们!”谢阿难道:“他们……!”乌无言怒道:“回答是还是不是!”谢阿难垂下头去:“是!”乌无言转身瞧着他:“把头抬起来!”谢阿难抬头的刹那,乌无言骷髅棒内忽然什么东西闪过,倏然钻入了谢阿难的鼻孔里。众人一诧,谢阿难惊恐的一声师叔没喊出来,身子忽然抽搐,紧接着倒在地上一个劲的翻滚嚎叫。
瞧他痛苦的样子,客栈内所有的人都被吓住了,低着头瞧谢阿难究竟怎么回事。他这般嘶哑嚎叫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止,谢阿难身子抽搐了一下,再也不动了。瞧他蹊跷流血的脸面,他的耳朵中,忽然一条细小的银蛇爬了出来。众人愕然,乌无言骷髅棒一指,那蛇倏的窜起,钻到了骷髅棒上的骷髅里面。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乌无言出手如此狠毒,难道只是因为谢阿难被麒麟虎等围攻败给了联手的四人,丢了华山派的脸面,所以必须死?剩余的华山派门人惊愕片刻,忽的齐刷刷跪了下来,附身到:“师叔饶命!”乌无言一哼,转头去瞧麒麟虎等人,自己的门徒尚被他折磨的如此惨状,这些败了他门徒的人,恐怕下场比谢阿难还要惨。
麒麟虎等瞪着乌无言,手中兵器护在身前,目光不时撇过他那骷髅棒,生怕那条银蛇窜出,将自己变成谢阿难一般七窍流血而死。瞧他们如此惧怕师傅,乌无言身后的瘦子楚平凌嘿嘿而笑,正欲说什么,乌无言忽的转身,上楼而去。他难道不处罚麒麟虎等?众人心中不解。丁零零的声响中,瞧着向自己走来的乌无言,木天之心中诧异,那两个门人持剑护在,木天之身前,乌无言抬目道:“事情是因你而起?”
木天之抱拳:“请问老先生是!”乌无言怒道:“事情因你而起!”木天之想刚才自己说头疼,谢阿难说是中了别人的算计,然后他便跟麒麟虎打起来,这事情,还真是因自己而起。忙抱拳道:“此事确实因阿凉而起,阿凉……!”他话没说完,乌无言骷髅棒忽的一划,向他面门指了去。木天之诧异一退,肩膀上忽然被人一带,身子已经躲在了一人身后。眼前浮尘扫过,打在掠出的银蛇身上,嘶的声响,银蛇忽的翻转,又缩回骷髅棒内,探着信子吐向眼前之人。
木天之瞧救相救自己的竟然是玄灵道长,呆了一下,身后又是脚步声传来,圆徳方丈和云道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乌无言脸色一沉:“玄灵道长,好俊的意转乾坤!”玄灵浮尘扫过,微微一笑:“乌先生,当日太湖一别,先生这蛇毒越练越精深了!不知这条银虹蛇,还是当日那一条吗?”
当日在太湖岸边,也就是乌无言在幽幽谷袭击雪冰和朱少堂之后,因为一条剧毒的银虹蛇被朱少堂斩断,而在太湖岸边捉了一条新的从新训练。再一次前去抓壮丁实验蛇毒时,没想又被四方游历的玄灵道长遇上,还训练好的蛇便又被他给杀了。
乌无言嘿嘿一笑:“没有吸过玄灵道长的血,我的蛇毒怎敢用精深二字形容!”玄灵一笑:“这条蛇喜欢我玄灵的血吗?老道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这条蛇想怎样吸我玄灵的血!”乌无言脸色一刹暗了下来。这两人如果打起来,绝对会比麒麟虎和谢阿难的精彩,但绝对也比麒麟虎和谢阿难的遭殃的多!因为那会牵连到圆徳,云道长,武当,少林,崆峒,昆仑等正派,甚至是麒麟虎和木天之。他们应该都是向着玄灵一边。那单单九个华山派的人,就便乌无言蛇毒再厉害,如何对付得了这么多人的联手。
木天之忽的从玄灵身后闪出:“二位先生……!”只说了四个字,耳旁忽的传来嗖的不明声响。木天之肩头忽的一痛,玄灵突叫:“小心!”浮尘向半空中裹了去:“有人在窗外发射暗器!”麒麟虎等急踏门外寻找,乌无言一声冷哼,手中骷髅棒一点,银虹蛇趁着玄灵拂扫暗器之间,向玄灵身上缠了去。云道长诧然:“卑鄙!”手中长剑倏地扫除,就在银虹蛇缠入玄灵衣衫的片刻,从中斩为两断。
乌无言愣了一下,抽身飞退。云道长长剑刺出,二人走廊上同时跃下,乌无言手中骷髅棒格挡云道长手中长剑。走廊上,瞧着卷在浮尘内的梅花形骨针和落在地上的一枚七星针,这两样暗器分别是归魂庄霍飞鸿和潮涟岛古月门才有的暗器,怎会同时出现,显然伤中木天之的是那枚几乎肉眼看不到的七星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