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飞愣了一下,又重新读了一遍,端王儿子,那岂不就是自己了,但怎会不幸去世。既然端王儿子已死,那自己又是谁?忙翻看的仔细阅读,只瞧上面言道:“时到山东境内,露宿农家,只一妇人和两岁孩童居住。妇人哮咳不止,口吐血色面如土黄,显病已膏肓,自言慕容氏,系鲜卑慕容家族之后,夫君喜新厌旧,为己名利权位,将妾赶出,扶寒义之女寒月娥为正式。妾身无可奈何,携寡子投奔山东舅父,却不知舅父早去,妾有染顽疾,恐命不长就,生死本不重要,但妾身难以放下的乃是这孤子,其子命运坎坷,今托孤于先生,妄先生善待教管,妾身来世做牛做马,定抱先生大恩。不久慕容氏病逝,将其安葬,便携其子离开。后经朋友查问,寒义原为塞外第一大教寒天教掌门,所娶寒月娥者,乃新晋掌门人任仲。任仲凶残无情,不可让此子步其后尘,又因端王爷之子去世,便将此子安为端王之子,日后书画功名,岂不善哉。若被端王寻回,亦是荣华富贵,比之江湖刀光剑影生死瞬间,更胜千倍!”
逸飞读至此,心中早是轰然而震,内心暗自的挣扎,自己怎么会是任仲的儿子,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爷爷记错了!不是,我不是任仲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有他这样的父亲。心中矛盾挣扎,忽听得玥瑶的喊声传来:“哥?柳大哥?你在哪儿,吃晚饭了!“声音在书房外徘徊。逸飞放下手札强自镇定,出了密室,打开房门,见玥瑶正欲出院子,便强作微笑唤道:“玥瑶!”
听到身后呼唤,玥瑶转头,瞧到站在门口的逸飞,愣了一下,道:“你!”又探头瞧了瞧房内,道:“你从那儿出来的,刚才我瞧过没人的!”逸飞轻轻一笑:“是么?我就在书房内,一定是你没瞧仔细。”玥瑶哦了一声,自己沉吟道:“或许吧!”逸飞点头,忽然道:“玥瑶,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我有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就且居住在这儿,我办完事情就会回来。但是,我离开的消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胡潇和程怡,他们若问,你就说我去了以前的济南好友家里拜访。我会很快回来的!”
玥瑶额的点头,抬头瞧向他道:“柳大哥,你要做什么事?”逸飞微微一笑:“回来我便告诉你。别忘了保密啊!”玥瑶听他说得和蔼,微笑道:“好!我朱玥瑶可以对天发誓,一定会替柳大哥保密的,但你回来,也要告诉我,你去干什么了!”逸飞点头:“好!”
把玥瑶胡潇程怡三人留在天际山庄,逸飞又去见了情杀恶三个无邪,要三人秘密的去往崂山,自己则连夜启程,秘密前往峪水峡谷。一天一夜的行程,峪水峡谷外,瞧着入谷的青石,逸飞手中龙渊剑斩出,在青石上留下一道剑痕,独自入谷而去。
当年刘江宣称将宝藏埋在了崂山,其实则是暗度陈仓的将宝藏运来了峪水峡谷。逸飞怀疑有人跟踪,便要三个无邪私密的前往崂山以引开敌人的追踪,自己则私密的潜回峪水峡谷。而在峡谷外的青石上留下剑痕,却是为了引任文昌等寻到峡谷路口。宝藏埋在峪水峡谷桃园后山,瞧着两崖之间被风吹的摇摆不定的浮桥,逸飞小心的行过,因为已跟雪冰来过一次,密室内的机关已经摸得清楚,转过几条暗道,打开的石门,便是那四根伫立水中的四象神柱,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整座石室的二十八宿星宿,逸飞想着上次雪冰把玉玲珑嵌入四象眼睛打开机关的方法,小心的将手中的青、紫、朱红、墨四块玉玲珑分别嵌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的眼睛内。
四块玉玲珑嵌入,伴随着逸飞飞身跃开的姿势,四道淡紫色光线忽然自四象的眼睛内设了出来,光下穿插射向岩壁上所刻的二十八宿,青龙眼睛内射出的光线对应着东方七宿的第一宿角宿,白虎眼睛内射出的光线对应着西方七宿的第三宿胃宿,朱雀眼睛内射出的光线对应着南方七宿的第五宿张宿,玄武眼睛内射出的光线对应着北方七宿中的第七宿壁宿。
逸飞抬眉瞧着四道淡紫光芒半空中交叉所形成的井字形,上次雪冰所说的这四象神柱并没有根据岩壁上的四象方位排列,反而东青龙成了东白虎,南朱雀成了南玄武,而想打开宝藏,就必须先把四象的神柱对应好岩壁上相应的四象星宿。而现在,四象的神柱没有移动,但四象眼睛内发出的光线却恰好的对应上了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的四象方位。转头瞧着身后神象眼睛内射出的照向角宿、胃宿、张宿、壁宿的光线,侧头思索着,手指轻轻向光线所照耀的孔洞按了去,待得四象照耀的所有孔洞皆自按完,耳旁忽然传来轰隆的声响,水潭中的四象神柱沉了下去,咕嘟咕嘟的水泡,伴着四象神柱的沉下,水潭中央忽然浮出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
待得图案露出水面,逸飞小心的跃上前去,瞧那图案,挂行混乱,阴阳两心处似是剑孔,心中寻死,解下肩上背的龙渊青霜宝剑,拔剑出鞘,插入其中,竟然完全吻合。逸飞欣喜,又忙俯身对正八卦的挂卜,手握两柄宝剑,轻轻的旋转,只听咔嚓声响,挂门自开,露出一个方形的洞穴。
逸飞抽出宝剑,点燃了火把沿着台阶走入地下,东折西转的走廊,眼前忽然一道八卦的圆形石门阻住去路,逸飞侧头瞧这,双手按在阴阳挂心处,手掌慢慢的推移,只听的咔的声响,石门打开。石门打开的刹那,陡的金光耀目,逸飞忙用手掌遮挡了眼睛,漫步而入,只听脚下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知触动了哪儿,一串玛瑙散落在地上,敲打着地面,噗噗的一声,坠落在旁边的水潭中。
逸飞抬目而望,满室的光华映入眼帘,自己所站的甬道上,散落的珠宝满地皆是。甬道两边,碧波的水潭,潭中也自散落了好许红白蓝紫各色的翡翠玛瑙。隔望水潭,靠墙的岸边摆满了一箱箱的金子。逸飞大喜,甬道的尽头,如金丝般编制的软帘垂落水面,软帘后,水晶的卦台,逸飞瞧着依旧散乱无章的卦象,转动罗盘,对正卦象,缓缓旋开的挂门,一个水晶的台子升了起来,台子上面,用金丝布绸包裹的书籍,只瞧上面酣畅浑厚的五个大字——玄天无极式。
逸飞不禁大喜过望。
出了密室,逸飞只拿走了玄天无极式的剑谱。正欲过浮桥而去,忽瞧得桃林中似有人影走进,忙躲入岩石之后,来的是仁文舟任文昌兄弟。二人边走边四处的瞭望,文昌前面带路寻找,后面文舟似乎不相信般跟着他问着问那。他们的身后,四个随从也自握紧了长剑小心前进。
瞧得浮桥,文昌不禁欣喜,忙向着文舟招手,六人过桥而来,密室的洞口尚自敞开着,文昌忙道:“一定是这儿了!”文舟用剑挑了挑坠落密室入口的藤萝,转头向着一个下属道:“进去瞧瞧!”他话说出,身后忽然传来下属啊的惊叫,身子一矮,径向他身上趴了来。文舟一诧,身子躲避,瞧着倒在地上的下属,身后忽的如芒刺背,忙转头,只瞧逸飞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
文舟诧了一下,瞧他的面色,心中急速的思索,忽然微笑道:“柳兄!”逸飞听他这一声呼唤,忽的想起柳东剑手札中所说的自己乃任仲之子的事情,目光盯着他的面孔细细的瞧。文舟喊了一声,不见他回应,但瞧他神色专注,似乎在想什么。不管他想什么,如此绝好的时机,岂能错过。仁文舟面带微笑的站着,背在身后的手掌却指挥着三个下属和任文昌四面散开,去攻逸飞的身后。
瞧着一脸和气而笑的文舟,逸飞想着他是任仲的儿子,任仲为了寒天教的教主之位,抛弃母亲和我,然后娶了他的母亲,然后生下了他。自己是任仲的儿子,任仲奸诈狡猾,下手狠辣,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儿子们为了权位之争,却也互相算计,没有半点的兄弟之情。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
逸飞心中依旧的不信,沉吟之间,只听得仁文舟又是微笑:“柳兄!”口中呼喊,慢慢的走了上来。他这般引敌相视的走进,埋伏逸飞身后的两个下属目光相视一望,手中长剑同时的划出,向逸飞肩背刺了去。几人的距离相隔都是甚近,身后两个下属长剑刺出的同时,仁文舟脸色忽然一变,手中长剑蓦地一扫,向他胸前划去。
前后皆被敌攻,逸飞微微的一顿,脸上似是愤恨,手中龙渊青霜两柄宝剑同时出手,丁的声响,龙渊剑格挡了文舟的进攻,身子反转,淡青的剑芒一扫而过,青霜剑锋利的剑刃上未曾沾的半点的血迹,那二人咽喉处却多了一道血红的口子。文舟一诧踏步急退,瞧着逸飞反转而来青霜剑芒,忽然伸脚一挑,勾起地上那下属的身子,向逸飞抛了去,手中的琵琶骨钉,也随着下属尸身的飞出,向逸飞刺了来。
瞧得那下属尸身飞来,逸飞并没有格挡,手中青霜剑反转,洞穿下属的尸身,口中突地大喝,伴随着噗的声响,下属的尸身碎裂开来。文舟文昌都是大诧。尸身碎裂的刹那,五枚琵琶骨钉映目而入。逸飞瞧得眉毛一拧,左手中龙渊剑陡的一起,叮叮的声响,琵琶骨钉尽数被吸在了剑身之上。
龙渊剑乃从极寒之地用埋藏在雪山深处的玄铁精炼而成。文舟瞧得琵琶骨钉尽数吸在剑上,不禁大诧。瞧着龙渊剑上吸附的琵琶骨钉,逸飞抬目一扫,目光中一瞬的精锐,剑身一抖,五枚琵琶骨钉同时反袭文舟而去。文舟大诧,耳旁听着骨钉破空的呼啸之声,心中劲力非常,紧急之下,身子忽的一转,躲在了身旁下属的身后,按了他腰间的穴道,把那下属当成了盾牌,迎着琵琶骨钉向逸飞顶了上去。
琵琶骨钉尽数射在了下属身上,眼瞧近距逸飞,文舟手中长剑陡的袭出,向他胸前刺了去。凌厉狠辣的剑法,若这最后一击不曾将他击中,那死的便是自己了。文舟长剑刺出的刹那,入目的血色狂扫而来,只瞧的身前下属的胸膛上破了一个洞,锋利的剑刃便从那个洞中刺了出来,然后,刺出的剑刃扎在了自己的心口。血,不知是那下属的,还是自己的。
文舟忽的啊的惊叫,跄踉而退。站在旁边仗剑已久的文昌忽然跑上前去搀扶他道:“大哥!”文舟盯着逸飞,惊诧的目光,口中颤颤道:“好……好……好快的……剑……!”“剑”字话音未曾落下,腰间忽然又是一凉,愕然的目光转向文昌,文昌忽的起身,手中锋利的匕首犹自滴着鲜血,跄踉着退到逸飞身边。
逸飞瞧得忽然轻轻一笑,目光向着文舟道:“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