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活在现实里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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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逼跳崖 养伤学艺

陈启林看着自己家的破炕席,他不想再对付下去。打算看看谁家有高粱秆儿好去要点儿,于是,他就有气无力地走出房门,来到大道上向东边走着。

等他向东走过第四家,到了第五家——老董家时,他看到了在他家的院子里有几捆高粱秆儿。然后他就大着胆子,硬着头皮,敲门进了董家。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他一生中只有的一次向别人开口要了东西。董家的婶子很爽快,说:“需要多少,你自己拿,不够了就再来取。”陈启林很是感动,他向婶子表示非常的感谢。同时他又看到董家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在用杏条编着筐。他非常感兴趣儿。于是他就叫了声哥,凑过去仔细看,因为他自己家还没有一个完整像样的筐。

陈启林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发自内心地称赞董家哥哥说:“哥真巧!”

董家的哥哥,一边编着筐一边问他说:“想学吗?”

陈启林非常高兴地答道:“想学!”

董家哥哥亲切地说:“想学你就经常来我家,我教你!”

“那可太好了!谢谢董哥哥!”陈启林激动地答着。

在一旁的董婶这时自豪地夸着她的儿子说:“他不止会编筐,还会很多别的活儿呢!”

“是吗?那董哥可要把我都教会呀!”

陈启林看着董哥编好的腰筐和圆筐,他非常佩服。在后来的一年里,陈启林真的跟着董哥学了。他学会了很多技术活儿。什么编筐,编炕席,磨剪刀,干木匠活儿,钉大门,做爬犁等。

陈启林把从董家要来的高粱秆儿拿回家里,他用刀一根根的破着,又一根根地刮着。等把高粱秆儿的皮弄好后,就开始按照炕席原来的纵横走向补了起来。他先后补完了两大块,还有一小块没有补完。他看到刚补上去的接茬处有一点高,所以他想把高粱秆儿的皮儿再弄薄一点。他拿起剩下的几根高粱秆儿皮,又开始刮着,用手扯着,等刮到最后一根,他用力过猛,在刮到皮节处,一不小心,这条锋利的高粱秆儿的皮边从他左手的食指肚儿那儿抽了出去,顿时,他的食指肚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割到了他手指肚儿的一多半儿,那个位置就在他上次剁杏条棍儿时剁的那个食指的另一面。伤口上的鲜血直流,疼得他整只手都在颤抖。他急忙用布条把手指包住。然后向头上举着,忍着剧痛,最后又用右手把没补完的炕席补好了。补好的炕席再看起来很完整,让看着的人心里也舒服。可是陈启林那被割破的手,要长好,还得需要一些日子。

日升日落,一天天的挨过。不久学校就开学了。这时陈启林的体力已恢复,他手上的伤口也完全愈合。他背着哥哥用过的旧书包,穿的是补丁落补丁的衣裤,又开始上学了。不过,现在他可不是和邻居家的于彩云一起上学了,他是落单的一个人。自从陈启林跳崖之后,他和于彩云就没再来往。于彩云也没再到陈启林家去。陈启林不想再看到她,他觉得她可耻,可恶,跟着那些坏小子们混,白瞎了她的那个坯子。

上学的第一天,陈启林来的算晚的。新学期,三年级,班里重新排了坐位。他的个子不是最高的,被排在中间,也是男女生的搭配,但和他一个座儿的不再是于彩云,她姓魏。这个姓魏的女同学在于彩云的唆使下,她在书桌上画了界线,但那界线没画在中间,是姓魏的女生占了一大半儿,她只给陈启林留了一少半儿。并且她还警告陈启林说:“不许过界,过界就挠你!”

陈启林一直没有过界,他也不想过那个破“界”。在下午最后一节课快要下课时,陈启林身后坐着的那个大男生,用黑墨水在陈启林身上穿的那件旧衣服的后背上,画了个丑陋的小乌龟。他一边画着,还一边和于彩云打着手势。等陈启林发觉时,已经下课,那个大男生提前走出教室,先跑了。陈启林脱下上衣一看,气得够呛,但他看着那个大男生已经跑远,只好忍气吞声,心想,算了,放过他这一次,自己回家洗洗算了。陈启林光着膀子,背着书包,他用一只手拎着衣服,走出学校,向沟外的家里走去。其他那些离家近的同学也都离校,仨仨俩俩地各自分手回到自己的家中。

当陈启林向东走过黄砂滩,走到路的两边都是庄稼地时,一帮小男孩儿从玉米地里冲了出来,他们手拉手的拦住了陈启林的去路。这一帮小子,有比陈启林高一个年级的;也有和他同班的。他们不让陈启林走这条道,让他绕着从别的地方走。陈启林一看,这帮小子都是经常干坏事儿的那些家伙。他们有的专门欺侮弱小者,有的还经常往大道上摆大石头,拦汽车,搞破坏。

见此情景,陈启林心想:“真是岂有此理。这道又不是你们谁家的大道,凭什么不让我走”他不听邪。他挺身撞开他们拉着的手,直冲了过去。结果,被他上一个年级的大一点的小子从后面抓住。然后那小子恶狠狠地问他服不服?陈启林坚决地说:“不服!”那小子一听他说不服,接着就给了陈启林一拳,然后又扯断了他的书包带,把他的书包扔到道下的蓖麻地里去了。陈启林转身就要和他拼命,可是那小子的动作非常快,他弯腰捡起一块大石头,叫号说:“你敢动,我锚死你!”

陈启林一看自己晚了一步(其实这种行为,也不是陈启林的风格),于是他在心里想:“他这个坏小子可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他说得出,会做得出,还是不和他较劲了。”陈启林没再出声儿,他站在那儿,等那帮坏小子走远了,才去捡回自己的书包,他回到家里把书包带缝好,又自己洗了衣服,然后,就又去了董家学艺。

以后的十几天都有这样的情况,在学校里,在学校外,总有人欺侮他。那些欺侮他的人,有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他们合着伙儿地欺侮陈启林,其中也包括他的那个表叔李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