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暑假开学之前,正值盛夏,这时的天气特别闷热难耐。白天,大人们都到生产队里干活儿,晚上,各自回家安歇。那个年代,无论是在城市的楼房里,还是在农村贫困拥挤的泥草房里,一般都是三代或是四代的老少几辈住在一起。因此会有一些不经意的大人们,在夜晚里一不留神成了孩子们“欣赏”的“情景”。因为,有时孩子会在夜深人静的睡梦中偶尔的醒来,如果这时他们听见或是看见本属于大人们干的“那些事”,他们就会在幼小的心灵里感到好奇,甚至于想要亲身尝试。如果有了长辈这样不小心的亲密行为,那就有可能使晚辈早婚早恋的现象发生。不仅如此,有的孩子还会养成不良习性,甚至会走上犯罪的道路。所以,生活中,对于下一代的关心和教育,既要言传说教,又要严防自身可能造成的“行为误导”。
虽然学校还在放着暑假,但在生产队里,社员是没有闲着的时候,大人们都到村外去割蒿锄草、培泥堆土,积肥攒粪。而余下的老人和孩子们在家里乘着凉。此时,那些作为校外学生的少男少女,在这没人看管的暑假期间,便有了更多玩耍和私下接触的机会,尤其是那些受过不良影响的天真晚辈,这时就会更加地放纵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李家店村里又来了一个外号叫李大饼子的小流氓。他是随着离婚后的母亲来到这个村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跟随着改嫁的母亲呢?因为,他的父亲是个酒后家暴狂,他每次喝完酒都往死地打他的老婆和孩子,为此,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受不了了。终于有一天,在他的老婆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和他离了婚。
现在这个李大饼子的母亲又嫁给了这个村里一个“能掐会算”的男人。所以,他就跟着他的妈妈来到了这个村。这个无法无天的小流氓的外号,是别人根据他的脸形给起的,因为他的脸圆圆的,丑陋得像一块大饼子。
这个逃避亲爹的李大饼子刚一来这个村时,大伙就看出来他不是一个什么省油的灯。他偷鸡摸狗,拦路抢劫,无恶不作。特别是他那调戏猥亵女性的流氓行为干得更是花哨。他在大道上摆石头堵汽车;还经常在校门外路口偷袭搂抱猥亵小姑娘。他在这个村里很快就带坏了一些少男少女,于彩云,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天上午,陈启林邻居家的于彩云又来找陈启林玩了。她问陈启林去不去撸水稗籽。陈启林一想自己家的鸡鸭鹅正缺饲料,所以他就痛快地答应说:“去!”于是两个人就拿着袋子出门了。可是等出了门,于彩云没有带他去撸稗籽的水田地,而是带着他向相反的方向——大队部里边那个靠山边的空粮仓走去。陈启林有些纳闷儿地问,“上哪呀?”
“去大队部玩儿一会儿再去撸水稗籽。”于彩云答道。接着她又说,“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离我远一点,你在后面看我去哪,你就去哪。”
在这个季节,大队部的这个院子里是没有人的,是块闲地儿。陈启林在于彩云的后面老远的跟着,不一会儿,他就看于彩云走到空粮仓那儿,停住了。于是他心想,可能是到地方了。陈启林看着在空粮仓边站着的于彩云,有些疑惑,心说:“她带我来这里干嘛?是想在这里过家家吗?”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问于彩云“上这干啥呀?”
于彩云手指立在自己的嘴前小声说:“你不会玩‘过家家’,我领你来和他们一起学过家家”。然后,她用手向空粮仓的上面指了指说:“你看,他们正玩呢!”陈启林这才注意到空粮仓的上面有人,还不止一两个,是一群的人,而且全都是一丝不挂地搂着、抱着和看着,干着那事儿的少男少女!那几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儿,是经常去于彩云家玩耍和帮她家干活的上一届男生。在他们中间,还有那个外号叫李大饼子的小流氓,再加上那几个女生,一共有六七个人!陈启林一看到这情形,顿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惊肉跳!他实在是不敢再看下去。他一下缩回头,对着于彩云小声地说:“快跑吧,吓死我了!”只见于彩云一把抓住陈启林,低声而又严厉地说道:“你给我站住!我都跟他们说好了,咱们一起玩儿!”
“天哪!咱们怎么能和他们一起玩?你疯了吗?!快跑吧!”
“要走你走,我是不走!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再跟我好了。”于彩云生气地壹,把拉着陈启林的手松开了。
“啊?原来你是跟他们一伙的!那,不跟就不跟!反正我是不跟他们一起玩儿,我害怕!”陈启林说完转身就跑。
于彩云在后面追着,并用警告的语气小声地喊道:“不许你胡说啊!小心他们揍死你!”
陈启林一边跑着,也一边小声地喊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于彩云见追不上陈启林,然后她停了下来,接着她又转身向着空粮仓那边走回去了。
陈启林跑回家,吓得心里砰砰直跳。他觉得于彩云变坏了,再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于彩云。她变成了今天这样,完全是那些常去她家和他哥哥一起玩的臭小子们和李大饼子这个小流氓给教坏的。他觉得这事太可怕了,但他又一直弄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怕遗弃?怕抱负?还是怕追问?反正他觉得那些人在一起“过家家”砢碜,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那些混在一起不知廉耻地“过家家”,那要是大人的话,肯定是要被“砍耳朵”的。但当他想到于彩云最后给他的警告和于彩云与自己以前“那事”的关联,又让他做出决定:这事儿坚决不能对别人说,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反正,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只要离他们远远的,就永远彼此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