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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未入歧途 风云突变

在这年真正的春天还没有到来之时,江俊英又生下了一个男孩儿,陈月生给他起名叫陈启祥。这七口之家,从陈启城、陈启林到秀秀、香香和陈启祥,一连串儿的五个孩子,大的吃糠咽菜,小的嗷嗷待哺。他们是东家借,西家讨,总算熬到了初夏。一家人相依为命,但又各自为生。陈月生当上了村里的电工,江俊英一如既往的干着家务。陈启城小学即将毕业,准备下半年去十二里之遥的公社中学读初中。陈启林也快步入小学三年级,他依然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而且他以后的担子会更加沉重。因为他的哥哥上初中每天要早出晚归,两头不见日头,而妹妹和弟弟们还都小,所以这家里的活儿只能靠他一个人去干。

邻居家的大叔,也就是于彩云的爸爸,这年当上了二小队的队长。本来就富裕的这于家又新买来砖瓦房木,盖起了三间宽敞明亮,安着玻璃窗的砖瓦房。同时他家的猪圈、仓房都是砖瓦结构的,很是气派。

这时的于彩云,每天穿戴的都是新衣服和新围巾。彩格的衣裤衬托着她那婀娜的身姿,特好看。她柳叶弯眉,水汪汪的杏核凤眼,在她那白嫩嫩的鸭蛋形脸上忽闪忽闪地眨着。她一直和陈启林一起上下学,两个“小姐弟”非常友爱。于彩云对陈启林没有一点的嫌弃之意,而且在学校里她还总是保护着陈启林,不许别人欺负他。到了星期礼拜天,两人还经常的上山挖野菜。有时于彩云还把家里的煎饼之类的那些好吃的东西拿给陈启林吃。在她的内心深处,还真的把坚强帅气的陈启林当成了小丈夫!

在一个春末夏初的星期天,两人又约好上后山的朝阳坡地里去挖野菜。这天的天气很不错,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彩,暖暖的阳光普照着山坡大地。绿草已长出地面,鲜花也次第开放。于彩云一手拎着小筐,一手拿着铁铲儿,她带着陈启林,开始沿着羊肠小道儿,向后山走去。他们一路走着,一路说笑着,来到了后山的坡地。只见坡地里有很多的山野菜,什么婆婆丁(蒲公英),苣荬菜,荠菜,大脑崩(像蒜头)等,可多了。他俩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挖满了筐,陈启林先提意说“装不下了,咱们回家吧。”而于彩云站起身左右看看,她没吱声,然后她又看着山沟沟儿,好长时间不动地方。微风吹动着她的衣角,吹动她的头发。她脑门儿上的刘海儿轻轻地飘着,在阳光照射下还反着光。过了一会儿,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神秘地对陈启林说:

“咱们先不回家,我领你去个地方玩一会儿。”

“上哪啊?”陈启林问。

于彩云指指地头右边的那个大深沟,说:“跟我走,别说话!”

于是,陈启林就不做声地跟着于彩云朝那个大深沟走去。

这个大山沟有个特点,从山的半腰处,左右向下有两条沟,一条沟有水,是清澈的小溪;另一条沟没水,是干爽朝阳的砂地。在两条沟向下不远处,又汇聚成一条大沟,然后一直向南延伸到村里的大道。整个的山沟,远望去就像一个“丫”字。于彩云带着陈启林先到有水的沟岔儿,让陈启林和自己一同洗了手,然后又带着陈启林向没有水的沟岔儿里边走去。这条沟干爽,朝阳,而且还狭窄隐蔽。陈启林在于彩云的身后面好奇地问:“咱们去干啥呀?”于彩云轻轻地拉了他一下,小声地说:“别说话,你就跟我走吧!”

当他们向上走到沟里的更深处时,在一个干净而平坦的地方,于彩云停住了脚步,她回过身,脸红红的,拉着陈启林的两只手,深情地朝着他看。然后她把嘴贴到陈启林的耳朵上说:

“咱们俩在这里过家家玩儿!”

“过家家?!”陈启林眨着眼睛好像没听明白。

“对,咱们俩在这儿玩‘过家家’。你是我当家的,我是你媳妇,咱们俩不是两口子吗?”于彩云有些冲动地说。

陈启林有点懂了,他“噢!”了一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个比陈启林大一岁又懂得很多事的于彩云,开始给陈启林解衣扣,并对他说,一定要小声点儿。她把陈启林和自己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在干爽的砂地上铺好。这时阳光照进这个深沟里,很是温暖。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上面是蓝蓝的一线天。在这里,听不到其它的什么声音,也看不到其它的什么踪影。要是能听到或是能看到的话,那也只能是蝶飞和鸟鸣。

于彩云和陈启林共同欣赏了彼此身体的不同。然后,于彩云就让陈启林和自己一起过家家玩儿。可是幼小的他们折腾了好长一阵子,都没有完成各自要表演的角色。于是,于彩云扫兴地说:“行了,不会过家家就算了,咱俩就这么抱会儿吧。”说着她搂着陈启林不让动了。然而此时那天真、幼稚、而又单纯的陈启林已被于彩云撩拨得浑身燥热,意乱心慌。可是他又不懂得该如何才能让自己降温泄火,直到两人都穿好衣服了,他那被温热的激情还未消减。他脸红红的喘着粗气,胸口砰砰直跳地看着沟边上的那些野花,问于彩云说:“你喜欢那些花儿吗?”于彩云一看那沟边上的野花儿,有红的,有粉的,还有蓝的,紫的,开得很是鲜艳。那些是桔梗、水梅、野山菊等一些野花,还有毛骨朵花儿(白头翁)。她一边看着一边点着头说:“喜欢!”

陈启林一听她说喜欢,就非常高兴地说:“那好,我去给你采下来!”说完,他不一会儿就采来一大把。于彩云挑了一支粉红色的让陈启林给她插在了头上,另外,她又把那几根开得像头发丝儿一样的毛骨朵花儿,夹在了那束花的中间。接着,她把这束花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说:“这就是我们俩生下的小孩儿啦!”

陈启林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抓着彩云的胳膊,低头看着彩云的胸前和她怀里抱着的毛骨朵花,惊喜地说“这就是咱俩生下的小孩儿?!”然后,他傻傻地笑着……

在这世上有一种人,当他们需要你和用到你的时候,就小鸟依人,而一旦不需要你和用不着你的时候,他们就马上变成一只兀鹰。

在他们回家之前,于彩云扔了那花。然后于彩云又抓住陈启林的肩膀,她瞪起双眼,突然变得非常严厉地样子恐吓陈启林说:“今天咱俩‘过家家’这事儿,不许你跟任何人说,你要是瞎说让别人知道了,我就撕烂你的嘴,给你撕地啦啦淌血!然后,我就再也不跟你好了!”

陈启林看着于彩云那突然改变的脸色和她那不再是可爱而是凶恶的眼睛,心中非常迷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她就这样的对我?”他很害怕的点着头,而后,他就再也不做声儿地走在于彩云的身后。

幼小的陈启林这第一次和于彩云学着大人“过家家”,没有体验到什么乐趣。虽然小小年纪不懂啥叫法律,啥是公德,但是他认为,这样的过家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那于彩云怎么会那样凶地吓唬自己?这件事儿,没有给陈启林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因为,他在这次“过家家”完事儿之后,那个作为姐弟恋的“媳妇”的恐吓与威胁,成了他以后终生难忘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