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古希腊神话和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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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特洛亚的传说(4)

这期间整个希腊军队都在奥利斯城郊女神阿耳忒弥斯的长满鲜花的圣苑中集聚一起。圣坛已经备妥,站在它旁边的是预言家和祭司卡尔卡斯。当人们看到伊菲革涅亚在她的忠实女仆伴同下踏入圣苑和向阿伽门农走去时,在军队中引起一阵惊异和同情的呼声。阿伽门农大声地叹了口气,背过脸去,强忍住泪水。但少女却把父亲推到一旁,说道:“亲爱的父亲,看,我已经来到这儿!在神坛前我献出我的生命。我遵从神谕,为了祖国而成为祭品。我高兴看到你们幸福和带着胜利的酬报返回祖国。我不需任何人的搀扶,我要勇敢而自愿把自己奉献给祭祀的刀刃!”

一阵响亮的惊异声传遍整个军队,随后传令使塔尔堤比俄斯请求安静和祈祷。预言家卡尔卡斯从刀鞘里抽出一把锃光的战刀,把它放在圣坛前的一个金色匣子里。现在阿喀琉斯身披甲胄手执宝剑走到圣神前。但少女的一道目光就改变了他的决心。他把宝剑掷到地上,用圣水泼洒圣坛,捧起金色匣子,绕着圣坛走动,像一个祭司似的说道:“高贵的阿耳忒弥斯女神,请接受这个神圣的自愿的牺牲,阿伽门农和希腊军队现在把她献祭给你。让我们的舰船一帆风顺,让特洛亚倒在我们的长矛之下!”

阿特柔斯的两个儿子和整个军队都默默地垂下头来。祭司卡尔卡斯拿起他的钢刀,念着祷词,抓住少女的喉咙,目不转睛。人们清楚地听到挥刀的声音。然而,奇迹发生了,就在这一瞬间少女从全军的眼中消失了。阿耳忒弥斯生了怜悯之心,一只高大而漂亮的牝鹿在地上挣扎着,随即圣坛溅满了祭品的鲜血。“希腊联军的首领们,”卡尔卡斯从惊喜中恢复过来,他喊道:“你们看吧,这儿的牺牲是女神阿耳忒弥斯送来的,它比少女更受到她的欢迎,少女的高贵的血不该溅在圣坛上。女神和解了,能让我们的舰船顺利地航行了,并应允我们去征服特洛亚。奋勇前进吧,伙伴们,今天我们就能离开奥利斯港湾!”当祭品被焚烧,最后一丝火光熄灭时,人们从圣苑中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各自奔回自己的帐篷。

当阿伽门农从祭祀仪式返回时,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已经不在了。她的忠实仆人已在他之前跑回来,把她女儿得救的消息告诉给瘫倒在地的女主人,把她扶了起来。怀着一种骤然而至和旋即离去的感激和欢喜的情感,恢复了镇静的女王向上帝举起了双手,但却极为痛苦地喊道:“我的孩子被抢走了!他是杀害我做母亲的欢乐的凶手!我们走,我的眼睛不要看到这杀害孩子的罪犯!”仆人跑去安排车辆,召集随从。当阿伽门农返回他的帐篷时,他的妻子早已走在驶往密刻奈的路上了。

希腊人起航和菲罗克忒忒斯的被弃

就在当天希腊舰队驶入大海,经过短暂的航行,他们在克律塞小岛上陆,以便补充饮水。在这儿来自墨里波的波阿斯国王的儿子,赫剌克勒斯的战友,菲罗克忒忒斯发现了一个废弃的神坛,这是从前阿耳戈船上的英雄伊阿宋在航海中为祭祀女神帕拉斯?雅典娜而修建的。这位虔诚的英雄对自己的发现十分高兴并要为这位希腊人的保护神在这座被遗弃的神坛上献上牺牲。这时一条毒蛇窜到这个走近的人并在英雄的脚上咬了一口。他倒了下来,被抬回到船上,舰队继续航行。但中毒的伤口越来越扩大,使波阿斯的儿子疼痛难忍,他的同船伙伴无法忍受长时间伤口散发出的恶臭和他不断发出的痛苦号叫。他们连做祭祀和祈祷时都不能得到安静,他的恐怖的叫喊声搅乱了,一切。

终于阿特柔斯的儿子和诡计多端的俄底修斯聚在一起进行商议,因为这位受伤英雄的伙伴们所传播的不安情绪已经在全军扩散开来,他们害怕菲罗克忒忒斯会给全军在到达特洛亚前就带来瘟疫,他的无休止的痛苦叫喊会使希腊人的生活备受磨难。因此军队的首领做出残忍的决定,当他们途径楞诺斯岛荒无人迹的海岸时,就把这位可怜的英雄遗弃这里。他们可没有考虑到,他们失去这个勇敢的人同时也就失去了他的无人可敌的弓箭。

狡黠的俄底修斯承担了去完成这项阴谋的任务。他背起昏睡的英雄,用一艘小船把他带到海岸边附近的一个岩洞里,给他留下衣服和大量的食品,足够他生活一年时日之用。这艘船在岸边停留很短时间,只够安顿这个不幸的人;当俄底修斯返回来,就立即登程,不久就与大队舰船会合一起。

希腊人到达密西亚。忒勒福斯

希腊舰队现在顺利地抵达小亚细亚海岸。但英雄们对这个地带一点都不熟悉,先是一阵顺风把他们吹到远离特洛亚南面的密西亚海岸,所有的船只都在这儿下锚。沿着海边都有武装人员守卫,他们以当地统治者的名义,在禀报国王之前不许登陆,不管是什么人。但密里亚国王本人是一个希腊人;他的名字叫忒勒福斯,是赫剌克勒斯和奥勒的儿子,经过奇妙的遭遇之后在密西亚的国王透特拉斯那里遇到了他的母亲,并得到了国王女儿阿尔癸俄珀为妻。在国王死了之后他就成了密西里的国王。

希腊人没有问谁是这儿的国王,也没有对守卫的士兵做出回答,他们就拿起了武器,登陆上岸,发起了进攻;只有少数人得以逃脱并向国王忒勒福斯报告说,有许多不知名的敌人侵入国土,杀死守兵,占领了海岸。国王急忙召集军队,去抵御异乡人。他本人就是一个出色的英雄,不愧是父亲赫剌克勒斯的儿子,他也用希腊军队的方法来训练他的士兵。因此希腊人遇到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抵抗,爆发了一场血腥的,杀得难解难分的战斗,展开了一场英雄与英雄的较量。

在这场战斗中,希腊人中间着名的俄狄浦斯的孙子,波吕尼刻斯的儿子特耳珊得耳冲在前面,他杀死了忒勒福斯国王最亲爱的朋友和第一勇士。为此国王怒发冲冠,于是在奥狄波斯的孙子和赫剌克勒斯的儿子之间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结果是赫剌克勒斯的后代得胜,特耳珊得耳倒在了地下,他被一柄长矛刺穿。他的朋友狄俄墨得斯从远处看到了这个场面,于是痛苦地大声叫了起来,赶在忒勒福斯国王扑向特耳珊得耳的尸体,剥掉其装备之前奔跑过来,把朋友的尸体扛在肩上,赶快地从杀得天昏地暗的战场中逃了回来。他背负死者经过埃阿斯和阿喀琉斯的面前,这激起了他们痛苦而狂暴的愤怒。他们集合起溃散的士兵,把他们分成两部分,并通过改变攻击方向而扭转了战局。

希腊人现在义占了上风,当忒勒福斯的异母兄弟透特然提俄斯被埃阿斯击中,忒勒福斯本人前来救助倒地的兄弟时,却被一片葡萄藤绊倒在地。阿喀琉斯不失时机,就在忒勒福斯站起来的当儿,投掷出一根长矛穿透了密西亚国王的左腰。但忒勒福斯依然站了起来,拔了长矛,在他的士兵保护下,逃了出来。

若不是黑夜来临和双方都需要退出战场休息的话,那这场战斗还会长时间持续下去。翌日双方互派使者,要求暂时休战,以便搜寻死者并把他们埋葬。现在希腊人才惊讶地获悉,为此英勇地扞卫自己领土的国王是他们的同乡,是他们伟大的半神赫剌克勒斯之子;忒勒福斯痛苦地知道了他手上沾满的是他的同胞之血。

事实表明,在希腊军队中有忒勒福斯的三个亲戚:赫剌克勒斯的一个儿子特勒波勒摩斯;国王忒萨罗斯的儿子;赫剌克勒斯的孙子菲狄波斯和安提福斯。这三个人在密西亚使者的陪同下出现在他们的兄弟和叔叔的面前,他们向他做了更详细的说明,登上他的海岸的都是那些希腊人,他们来亚细亚是为了什么。国王忒勒福斯亲切地接待了他的亲戚,并倾听他们所说的一切。现在他知道了,帕里斯用他的恶行侮辱了整个希腊,知道了墨涅拉俄斯与他的兄弟阿伽门农和所有的希腊联军前去讨伐特洛亚。为此,“国王的可爱的异母兄弟特勒波勒摩斯说——他是其他两人的代言人——。”亲爱的兄弟和同胞,你不要离开你的人民,我们亲爱的父亲赫剌克勒斯在世界的每一处每一地都为人民而战,整个希腊为他对祖国之爱建造了无数的纪念碑。把你的军队与我们的军队联合一起,作为我们的同盟者一齐去征讨特洛亚人,以此来医治你一个希腊人给希腊人留下的创伤。

忒勒福斯费力地从他的位置上立起身来,友好地回答说:“你们的责备是不公平的,亲爱的同胞。你们从朋友和血亲而变成我的凶狠的敌人,这是你们自己的过错。难道我的海岸守卫士兵不是按照我的严格命令像对所有登陆者一样问过你们的姓名和来处吗?他们并不是以一种野蛮的方式而是用希腊人的礼节对待你们。但你们却认为对野蛮人怎么做都是对的,登陆上岸,不对他们的询问给予回答,不听他们的劝告,就杀死我的下属;就是给我,”说到这里他指了指他的伤口,“也留下一个纪念,这使我毕生都会想起我们昨天的相逢。可我并不对你们心怀怨恨,而是高兴地在我的国家接待了亲戚和希腊人,这代价还不高吗?”

“你们听着,我对你们的要求不得不说的话。我不会去参加反对普里阿摩斯的战争。我的第二个妻子阿斯提俄刻是他的女儿;再说他本人是一个可尊敬的老人,他的那些儿子都是高尚的。他和他们与轻薄的帕里斯所犯下的罪行毫无关系。你们看,坐在那儿的我的孩子欧律皮罗斯!我怎么能伤他的心,去帮助你们毁灭他的外祖父的国家!正如我不能去伤害普里阿摩斯一样,我也决不去反对你们,我的同胞。收下我的礼物,拿去你们所需要的食品。然后你们走吧,在神的名义下去进行一场我无法进行调解的战斗。”

三位英雄带着国王的善意回答满意地回到了希腊大营,向阿伽门农和其他人报告了他们以希腊人的名义与忒勒福斯所建立的友谊。随后他们准备继续他们的航行。

帕里斯的归来

尽管特洛亚人对一支巨大的希腊舰队的出发还一无所知,但自希腊使节去后在这座城市里还是引起了对即将来临的战争的恐慌和惧怕。这期问帕里斯携着他掠来的海伦、大量的战利品和整个舰队返回了特洛亚。国王普里阿摩斯看到这个不请自来的儿媳进入他的宫殿并不高兴。他立即召集他众多的儿子举行会议。可他们都收到了帕里斯送给的珍贵宝物,他的那些尚未结婚的兄弟都得到了海伦带来的出身高贵家族的女人为妻,这样他们就变得昏昏然,再加上他们中许多人年轻气盛,喜欢争强斗狠,于是会议做出决定,把这个异乡女人置于王家的保护之下,不向希腊人交出。

但这个城市的民众却不是这样,他们对国王儿子帕里斯的归来和接受他掠来的美丽妻子而会引起敌人的进攻和围困感到恐惧不安。在他穿越大街时激起一些人的咒骂,甚至当他陪同他掠来的妻子进入父王的宫殿时,时而还有人向他投掷石头。但出于对年迈国王和他的意志的敬畏,才没有更激烈地去反对接纳这位新的市民。

在会议做出了不驱逐海伦的决定之后,国王派他自己的妻子去她那里,以证实她确实是自愿随同帕里斯来到特洛亚的。海伦声言,从她的出身来说,她就像属于希腊人一样,也属于特洛亚人;因为达那诺斯和阿革诺耳是她的祖先,他们也是特洛亚国王家族的祖先,她虽然不是自愿而是被劫持来的,可她现在由于深深爱上她的新丈夫自愿成为他的人。在发生这一切之后,她无法从她从前的丈夫和她的人民那里得到宽恕;如果她被交回去,等待她的只能是耻辱和死亡。

她声泪俱下,匍匐在女王赫卡柏的脚前,女王充满爱意扶起这个乞求保护的女人,并告诉她国王和他的儿子们做出的保护她的决定。

希腊人兵临特洛亚城下

这样海伦就安全地生活在特洛亚的王宫,随后她同帕里斯移居自己的宫殿。民众不久也喜欢她的美丽绰约和希腊式的妩媚可爱,就是当外国人的舰队真的出现在特洛亚海岸时,城市的居民也不像此前那样惶惶不安了。他们在计算他们有多少市民,有多少同盟者;他们发现他们的英雄和战士在数量上和力量上都胜过希腊人。于是他们希望在众神的保佑下能够防止他们的城市遭到围困并能很快击退敌人。

虽然他们的国王普里阿摩斯已是一个无法再去战斗的老人,但是他的50个儿子,其中19个是他的妻子女王赫卡柏所生,有些年轻气盛,有些血气方刚。军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国王的儿子赫克托耳出任最高统帅,与他一道执掌大权的是统治达耳达尼亚人的埃涅阿斯,他是国王的女婿。其他一些重要人物都统领另外一些部队,部分是特洛亚人的同盟者。

这期间希腊人也登陆了,他们沿着海岸建营扎寨,把船只拖上陆地,列成阵势,密匝匝连成一片,并在船的下面垫上石头以便通风避免潮湿受损。排在陆上的第一列是埃阿斯和阿喀琉斯的船队,他们建造了他们的营盘。阿喀琉斯的大营看起来几乎像是有规有距的住宅,有食库、有为战马和家畜准备的厩圈和料房。在他的船只旁边是竞赛、殡葬和其他节庆用的场地,紧挨着埃阿斯的是普罗忒西拉俄斯的船队,随后是另外一批忒萨利亚人、克瑞忒人、雅典人、福喀斯人、玻俄提亚人、阿喀琉斯和他的密耳弥多涅斯人。集结的士兵把他们的船只一共布成四列,最后一列是狄俄墨得斯、俄底修斯和阿伽门农。

在俄底修斯营前是“阿戈刺”,即是用来举行会议和进行商谈的空地,这儿建有神坛。整个用船只围成的大营像是一座城市,由许多大街和小巷分割开来,但主路印联通四个队列。营房都是用泥土和木头建成的,上面铺有芦苇。每个头领都把他的大营放在他的军队的最前一排,而每一个营房都按居住者的不同等级饰有不同的标记。船只同时用来保卫整个大营,希腊人还在这些船只前面用泥土堆成一道围墙,直到包围的最后时刻才垒成为一道城墙。在这后面是一道壕沟,前面栽上密密麻麻的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