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街道慢悠悠的荡着,和街上其他寻花问柳的嫖客一样左顾右盼,只是脚下步子却是稳稳的向前走,没有偏出中线一丝。看着生意从门前走过,小姐们该笑的笑该闹的闹,也没有人不高兴自己拼命的挥手换来的只是人家不屑一顾。这些人差不多都这样,生客初次来总是要多看几家,看见了里面有自己喜欢的款才会进去。路边三五个叼着烟的混混也转过头去避开不去看燕歌的长相,整天都能碰见的事不足为奇。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混混们在这里是避免有人闹事,却不是来赶客人的。来这的客人最忌讳就是被人认出来,一进这条街就被几个人盯着瞧,谁还会有花钱买笑的兴致。这万一被人认出来出门歪歪嘴传到家里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终于走到了街尾,这儿已然是灯火阑珊,比起前面那段清净了许多。燕歌仔细辨认一下,闪身进了左边那扇玻璃门,进门的大厅灯光昏暗,日光灯管发出粉红色的光芒,里面两排分列左右的女人显得格外妖娆不少。
“这安全吗?”燕歌低声问着笑吟吟迎上来的老鸨。
“哎呦,您是第一次来吧,咱们这条街可是整个清江最安全的地方了。警察查哪也查不到这里来,您放心吧。这是想玩个什么,敲背、洗澡还是全套?”
“笑话,你这能比清江宾馆安全?”燕歌轻轻哼了一声。老鸨轻蔑一笑:“客人你就不知道了,清江宾馆也就牌子响一点,要说安全还得属咱这条街,这清江府本地人谁不知道?再说了,清江宾馆一晚上的价码是多少,咱们这可实惠得多,小姐的质量比他们那还好。”
“哦?那你这里能过夜不?”燕歌几分不信又好奇的问道。
“行,上面有客房,别看咱这门面小,服务可是全的很,客房不比三星的宾馆差一星半点,不过房费是另外付的。”老鸨很有几分霸气的说道。在这条街上开店的人,底气都是足得很,底气这东西通常是由事实支撑的。
燕歌不再多话,随手一指右边一排小姐中的某一个:“开一个房间,就她吧。这个给你,不用找了。”
“玲玲,快陪客人上去!”老鸨眉开眼笑召唤着,因为燕歌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千元大钞。在朱红色的钞票交到手上的时候,她顿时忘记了燕歌出进门时自己皱起的眉,这位客人身上剧烈的汗臭味也变成了男人味。这位肯定是进山收货的老板,一出山来不及换衣服就奔这儿来了,不然哪能弄得身上这么脏?这帮收山货的老板个个有钱,做好了肯定是送钱的金主,老鸨心思一转,转眼瞥见那个被点到的女人似乎有几分不情愿,站起来磨磨蹭蹭迈不动步子顿时大怒。
“玲玲,你得伺候好客人啊,不然下来了,嘿嘿……”老鸨皮里阳秋冷笑一声,再转头看向燕歌时,笑容立刻比春风还温暖:“客人,您上去吧,不是姐姐我自夸,咱们这的服务肯定让您满意。”不由得她不热情,开个通宵不过三四百块,这人随手就扔出一千,对这样的客人还不热情,那该对谁热情?
玲玲浑身一颤,磨蹭的脚步立刻加快了速度,领着燕歌便向大厅一侧的楼梯上走去。
“我恐高,不能住太高的地方。”燕歌一面上楼,一面小声说道。
“哦,三楼有客房,但是没有五楼的好,行吗?”玲玲低声的应。有了老鸨的那一声冷笑,即使心里再不情愿接这个像是三个月没洗澡臭味呛鼻的客人,可也不敢表露出半句。
“我先看看。”燕歌闷声说声,不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推开门,亮了灯,这个房间很普通,和平常的小宾馆里的单人间没什么差别,燕歌走进门四处打量一下,信步走上阳台。阳台是封闭式的,装着墨绿色的铝合金窗。把窗子拉开一条缝,燕歌一样便能看见不远处坐落在一排老式民居中的那个熟悉院子,院子里漆黑一片,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一向严格遵守作息时间的老爷子这个时间早该就睡下了。
“就这个房间吧。”燕歌轻轻把窗子关上。
“哦。”背后响起房门声响,随后是“哗啦”的反锁声。
“您要不要先洗个澡?”玲玲小心翼翼的问道,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悉悉索索的脱着衣服。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共处一室,在黯淡的灯光下,这种感觉让燕歌很不适应。低头看了看身上脏得惨不忍睹的衣服,燕歌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肯定不好闻,不然这个叫玲玲的女人何须要扭头遮掩脸上的厌色?
“嗯,我先洗个澡。”燕歌拎着包径直走进浴室,反手带上玻璃门。
温暖的热水浇在身上,泛起了淡淡的雾气,模糊了镜子。
“先生,要不要我来帮你洗?”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声音撩拨着心弦。
“不用。”燕歌闷声答道,双手用力的搓着头发,黑黑的水带着白色泡泡慢慢流进下水道,这么些天风餐露宿,确实是脏得可以。
“哦。”玲玲应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躺在被子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倾听着洗手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这水声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在玲玲两年的迎来送往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第一次遇见有人到这种地方来,会洗半个小时的澡还不出来的。
正疑惑间,洗手间的玻璃门被拉开,燕歌围着浴巾拎着包走了出来。
玲玲一按遥控器关上电视,撑着手坐了起来:“我要不要去洗澡?”
燕歌一瞥,眼神从那具光滑的身体上一扫而过,被子掩盖下的年轻身体没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