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怎样给孩子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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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常见问题解答

在英国和美国,许多教师经常向我提出很多问题。因此,我认为在这本书中尝试回答这些问题,是很有意义的。在这里,我想向那些在我的演讲尾声提出这些问题的老师表达感谢之情。因为他们让我在这一主题上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并且通过调查和思考,弄清楚一些或多或少有点想当然的理由。同时,这也让我不断修正自己的观点,避免在涉及别人的方法时独断专行。

问题一:为什么你认为在讲故事的技巧上花费如此多的时间是必要的,毕竟,这只是文学范围里有限的一个部分?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同样地,一个演员为了让自己适合表演戏剧而经受多年训练,他认为这样是值得的,尽管戏剧文学也只是总体文学中的一个分支。对孩子来说,故事就是他们真正的戏剧。他们像我们一样渴望戏剧,但是因为好的故事讲述者太少,孩子们的需求就得不到满足。这会导致什么结果呢?我们要么给他们提供为成年人创作的戏剧,要不就让儿童剧院变得尽可能迷人,可一旦如此,其中的节目必然会丧失组成戏剧的最基本要素——在如何适应孩子的能力方面,我们束手无策。因此,当孩子们还很年幼时,给他们讲述简单的故事,这看起来是很明智的,因为他们那个年龄段想象力正在变得越来越丰富,能够享受到内在视觉的乐趣;而且,他们也不需要我们在舞台上提供的、那些机器所创造的人工刺激。

问题二:如果一个小孩问你:“故事中讲的是真的吗?”你该怎么办呢?

我认为,教会孩子认识真理都是相对的,依靠的是观察的眼睛,这一点相当容易,即使是对年幼的孩子来说。当我这么说时,我不希望自己会被看做是理想主义者。如果我们不担心告诉孩子,在人的一生中,某些东西是有些大人能看到的,另一些大人却看不到。那么,这将有助于孩子如何面对自己的困难。

凯拉特在自己的作品中这么说:

“为了明白孩子的脑海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或许得让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但我们一向是从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理解孩子的。我们观察的孩子,是在一个文明的社会中生活和成长的,这导致他们想象力的发展几乎都不完善,没法自由驰骋。因为,只要他们想象力超出了平均水平,父母和老师的理性教育就会立即努力遏制它的发展。如此一来,想象力就会被一种对立的力量克制住,将它看做是一种初始的疯狂状态,因此根本没法自由翱翔。”

假如你让某样东西一直处于一种状态,那么天长日久,孩子就会认为事情真的是那样;但是,假如有个人将这些东西从“让人信任的假想”之虚幻笼罩中拉出来,让它们置身于真正的事实当中,那么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得完全不同。让孩子明白这一点,其实相当容易。

我们来看一个具体的例子:四轮马车是南瓜做的,赶车的是老鼠,这和灰姑娘的环境非常和谐,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有孩子对这样一辆马车能否行进、老鼠会否赶车提出疑问。但是,如果你让孩子们联想一下其他情形,比如这辆南瓜做的小小的马车穿梭在百老汇川流不息的车流当中,或是行进在伦敦的滨河马路大大小小的公共汽车之间,那么,孩子们的脑海里立马就会乱成一团。

一旦掌握这一点,孩子们就不再会抱这样一种想法:童话只适合他们,不适合他们的父辈。而从这一点孩子们会接着明白,正是诗人和幻想家那孩童般的心灵,他们才能继续欣赏童年时会欣赏的这些事物;而那些迟钝、呆滞的人,眼睛很快就变得暗淡无光,便再也无法欣赏那种在他们孩童时能看到的景象和画面了。

在散文《诗歌与生活》(Poetry and Life)中,英国哲学家弗朗西斯·赫伯特·布拉德利(Francis Herbert Bradley)说:“这就是诗歌的影响,它不仅仅是能表达情感,而且在其他方面也一样能发挥作用,能够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浓缩了的经验,能让世界变得更有意义。”

无论是对于孩子还是成年人,这都同样适用。在阅读故事或听故事的时候,某些激动人心的诗歌或是生动的文字叙述,能让那些孩子们迄今都未曾在波澜不惊的校园生活中经历过的各种可能事件,在刹那之间闪现于他们的脑海之中。

“诗歌是展现真理的一种方式,”布拉德利教授说,“但是,正如它的批评者始终坚持认为的那样,诗歌里总是存在着一些谎言和幻想。我们无须否认这一点,但我们必须知道,幻想是有意识的幻想,没有人想要欺骗谁,也没有人被欺骗。不过,更合适的说法可能是,为了获得更高层次的真理,诗歌并不忠实于表面的事实,以便将经历中更有意义的部分和并不那么有意义的部分间的联系展示出来。首先,为了将经历中更重要的部分和不那么重要的部分之间的联系展示出来,诗歌的表达方式,不是通过和它们直接相关的事物将其一个接一个地连在一起,而是从一个事物跳跃到另一个。因此,它立刻就会和常识发生冲突。”

这一整段文字,不仅是对真理在诗歌中的具体表达这个问题的论述,也适用于对其在童话中的具体表达的概括。找一些此类故事,从更高层次的真理角度来找出它们和事实不相符合的地方,这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让我们拿《灰姑娘》来做个例子:南瓜做的四轮马车,这是我之前提到过的,还有故事中其他所有的神奇之处,和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历过的事实相比,它们全都不是真的。但是,通过幻想外面的美好世界,灰姑娘能够逃离她那壁炉旁的灰堆,这难道不是一个更准确的事实吗?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也可以真切想象出我们都坐在南瓜马车里旅行的情景。

再拿希腊神话中赛姬“注①”作为例子,很多时候,赛姬的故事都是以童话的形式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赛姬的爱人的神奇转变虽然和真实生活相去甚远,然而,我们自身经常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而且爱情和勇气能够克服更多的困难,这难道不是一种更真实的情况吗?

“注①:Psyche,她的爱人就是爱神厄洛斯,即罗马神话中的丘比特。”

再来看看三只熊的故事(The Story of the Three Bears)“注①”。对于闯入了自己领地的孩子,熊居然热情好客,这和我们了解的熊的脾性完全不同。然而,从无畏无惧往往能降低或消弭危险这种更高的层次来看,难道这不是正确的吗?

“注①:英国的一个童话故事,大意是:一个小女孩在森林中迷了路,闯进了三只熊住的屋子,依次尝了它们的粥,坐了它们的椅子,睡了它们的床,最后在最小的熊的床上睡着了。熊回来后发现了小姑娘,然而,它们都是很有风度的熊,不仅没有为难她,还帮她找到回家的路。”

我们可以再拿《杰克和仙豆》的故事做个例子。飞快长高的豆茎和杰克与巨人相遇,这和事实明显完全不符合。然而,勇敢和敢于冒险的精神,能够让我们逃离无趣的平凡生活,以及生活中经常会出现的利欲熏心或可怜悲惨的事实,这难道不是我们渴望的更真实的事实吗?

当然,对孩子们来说,所有这些深思熟虑还是太过高深了一些,而且给他们提供这样的解释,会破坏故事带来的兴奋感和乐趣。不过,这对那些故事讲述者很有帮助:这些思考不仅是反驳缺乏想象力的人提出异议的论据——那些人认为给孩子讲这种原始的简单故事,即便不是有伤风化,也是会白白浪费力气——而且还能消除自己的疑惑,证明自己讲这些故事是正确的,假如你需要证明这一点的话。

在我而言,我非常认同一点,即那些故事作为远古人类的一部分历史,从进化的观点对它们视而不见是愚蠢的。此外,我指出这些故事所蕴含的更高层次的真理,仅仅是从权宜处理的角度出发的。

问题三:如果某个孩子说自己不喜欢童话故事,你会怎么做?

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并非偶然状况。在这样的情况下,首先我们要确定的是,这种不喜欢,是因为天生感觉迟钝,真的无法将故事中呈现的画面和不可思议的要素形象化,还是出于恐惧,害怕被要求相信那些他的判断力认为是不真实的东西,抑或是因为他认为在自己这个年纪拒绝这种乐趣、认为它不值一提,以表示“自己已经长大”。

如果是第一种原因,那么,抱着开发这种尚在沉睡的想象力的希望,坚持下去,是明智的做法。如果小孩子不喜欢那些显而易见的、浅显的真相,那么我们可以从众多角度将真相呈现在他面前,就像我在回答前面的问题时所建议的那样。而在另外两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要尽力弄清楚,他克服恐惧、冒险获得的快乐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而不是减少。至于说到经验和知识,一个人在一件事物上用的心思越多,他能够从中得到的也就越多。

让我们来看一个具体的例子,就是圣诞老人的问题。圣诞老人给我们带来的那种快乐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了,因为随着在圣诞商品店和商场中形形色色的实物化圣诞老人的出现,这位神秘的老人最后的一丝面纱也被我们撕掉了。然而,最初的神话必然不会消失,通过不断给孩子们讲圣诞老人的故事,原始的神话和现在的联系很容易就能保持下去;在孩子眼里,圣诞老人代表着一种神秘的、无形的力量,不是别的,正是博爱和仁慈精神,让我们不会忘记他人,而且这种精神往往以具体礼物的形式表现出来。因此,托儿所里的古老童话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那是我们永远不该放弃的:我们应该终我们一生,以它为基础,不断给它添砖加瓦。

那些提供给孩子们的浅薄的东西,难道不也是他们拒绝童话的其中一个原因吗?所有的东西都沉闷枯燥,这除了是让孩子们反感文学欣赏的最好方式外,并没法在日渐平淡的生活中,擦亮他们的灵感火花。

问题四:是要逐字逐句学一个故事呢,还是用自己的语言来讲述它呢?

这基本上取决于故事的类型。如果故事的风格是传统的、经典的,或者故事的影响力和语言的风格紧密相关,就像安徒生、吉卜林和史蒂文森的故事,那么,严格遵循原文更好一些。然而,如果这个过程将会持续很长时间(我的意思是指那些没法抽出时间专门研究的人);或者,如果它会产生一种夸张的效果,那么,相比较而言更明智的做法是,将这个故事多阅读几遍,完全地吸收它,并在一些会加强故事的戏剧性影响力的段落上做些记号,但不拘泥于故事原文字词的准确性。

举例来说,对年龄尚小的孩子而言,《奇迹书》(AWonderBook)中潘多拉“注①”的故事应该被缩短,基本上只应该留下故事中两个孩子间最具戏剧性的对话——这是一段十分容易被叙述者牢牢记住的对话,而且能够更直接地吸引住孩子。而对于年龄稍长的孩子,在给他们讲述优秀的老故事,比如像《圣母的杂耍艺人》(Our Lady's Tumbler)“注②”之类的一些故事时,几乎很少依照最初的版本,这样才能吸引住读者。不过,在放弃大量精心创作的情节的同时,我们应该努力尝试给孩子展示众多个性化、有特色的段落,那种看上去能够体现整个形势和背景的内容。

“注①:①Pandora,是诸神对普罗米修斯盗火的惩罚而送给人类的第一个女人。诸神将装有会给人类带来所有灾难的盒子托付给她,她出于好奇打开了盒子,因而使人世间有了所有的邪恶。”

“注②:故事是讲一个杂耍艺人,到处流浪,无处容身,最后他流落到一个修道院里,靠自己的手艺和杂技得以生活下去。但是,当他看到修道院里所有的人都在为上帝服务,而自己却毫无作为时,十分痛苦。偶然之下,他在一个地窖里找到了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于是他想到了自己为上帝服务的方法——为圣母表演杂技。自此之后,他的表演从未间断,直到再也无法从床上起来。”

有一些天生就善于讲故事的人,通常都用自己的语言来讲述故事。在我看来,对于多才多艺的讲述者来说,无论是遵循原文,还是用自己的语言,这两种方法都是可以的。

问题五:我应该怎么着手为故事做准备?

同样,故事的准备工作也要基于故事的风格和类型:它是应该被严格地从每词每句上牢牢记住,还是随孩子的年龄而做适当的修改,或是完全使用自己的语言?但是,有一类准备工作对任何故事来说都是必须的,那就是长时间研读故事,直到你真正把握了讲述故事的恰当氛围,尤其是在遇到沉闷单调的故事主题的情况下。这正是安徒生擅长的领域。贺拉斯·斯卡德这么评价安徒生:“通过某种轮回,灵魂们进入了锡兵、球、小猪储蓄罐、钱币、鞋子,甚至是十分微不足道的东西如织补针的体内。这些显然不存在生命的、蠢笨的事物,只有当它们开始活动起来,被灵魂所占据的这些物体,才不会和周围一贯的环境格格不入,而是非常和谐,尽管因为被灵魂所占据……”

如今,我判断自己是否为这类故事做好充足准备的标准是,我是否不再将它们看做是死气沉沉的事物。我们来看看安徒生塑造的一些生命。首先来看锡兵,对我来说,一旦我进入到了故事之中,锡兵就成了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英雄,像历史上或传说中那些最勇敢的战斗英雄一样坚韧不拔。而对于他只不过是用锡做成的这一点,我完全忘了,直到我意识到他对抗的是什么东西时,或者当我转而欣赏安徒生提出那把旧锡汤匙(25个锡兵是用一把锡汤匙做的)这个比喻的完美方式时,还有当我看到锡融化的时候,我才会想起这一点。

在《恋人》(The Top and the Ball)“注①”这个故事中,除了当陀螺和球讨论自己分别由花心桃木和软木做成的高贵身份时,其他时候,你在阅读中,几乎会以为它们是有着火热爱情、也是品德缺陷的人,完全忘记它们并不是真正的人。

“注①:故事大意是:陀螺和球都是一个男孩子的玩具。陀螺向球求婚,球自恃身份高贵,回答说燕子也在向自己求婚。一次,孩子们玩球时,球不慎失踪,陀螺便认为球嫁给了燕子,并因此对球更加思念,爱恋日深,就这样过了5年。后来有一次,孩子们玩耍时,陀螺不小心被丢进了垃圾桶,在那里,它发现了被水泡得不成样子的球。自此,它绝口不提自己的这位“爱人”。”

至于安徒生的《屎壳郎》,有谁会认为里面的那只甲虫只不过是昆虫学上的一个品种呢?难道它不是那种自鸣得意的旅行家的象征吗,除了认为自己十分重要之外,在旅途中什么都没有学到?那么《织补针》(The Darning-needle)这个故事中的主角呢?这根用钢做的小小的针的勃勃野心,怎么可能不让读者联想起人类的兴趣和利益呢?

这个方法同样也可以应用于任何表演的准备工作,有时候,一个人可以将自己从单纯的解说者的角色转变为创作者。也就是说,随着你对这些事物的生命各种可能性的不断诉求,它们可以因你而重获新生。

作为一个单纯的、实用的建议,我认为,一旦某个人克服了文本的难点(假如真正用心去学,只要坚持不懈地下苦工温习故事即可),开始着手将故事转化成真正十分生动的形式,也应该在给别人讲故事之前(即使听故事的只有一个人),始终大声地念每一个词,大声地重复多次。在故事的效果方面,我还建议大家仔细倾听字词的发音,这种方法比其他任何方法更能在脑海中形成完整的画面——这是一个测试阶段,要视其公开形成的效果,决定这个阶段的结果是否有必要进行调整。在牢牢记住原文的情况下,我建议先在字词方面做到尽善尽美,在做到这一点之前,不要妄图故事能产生戏剧性的影响力。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如果你使用的是自己的语言,那么可以在准备过程中不断调整想获得的效果。手势、停顿、面部表情,常常能够帮助某个人做出选用哪些字词的决定,尽管在公开表演时结果往往还会被调整。我强烈建议,所有的手势应该站在镜子面前一一加以研究,因为这位最忠实的、其忠诚度丝毫不必质疑的朋友,会让我们避免犯下大错,而且还能在不断的纠正当中,帮助我们沿着积极的方向完善效果。如果你的手势无法让你自己满意(练习能够让一个人越来越挑剔),通常是因为你没有给听众的想象力留下足够的余地。然而,只将重点放在手势方面,就像把重点放在语调和语言方面一样,是缺乏艺术性的,效率也是不高的。无论在决定面部表情还是手势,我们必须考虑故事中的主要角色,研究我们如何才能最好地——不是表演它们,而是让它们自己展示自己,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送给一位故事讲述者的最伟大的赞美,正如称赞一位演员一样,是在表演时他暂时忘却了自我的存在,因为他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角色当中。

一旦我们决定了主要角色实际上打算做什么,接下来就能让自己开始进入角色扮演。

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个具体的例子,这个故事就是佛教的一个传说《狮子和兔子》(Lion and the Hare)。

在这里,我们将狮子和兔子作为典型,其他动物没有它们那么有个性,因此性格塑造也不会那么鲜明。小兔子最主要的性格是胆怯、大惊小怪、错误联想。当兔子登场的时候,我们的脑海里必须浮现出这些性格。幸运的是,这些性格要想生动地表现很容易。狮子不仅仅富有同情心,而且豁达慷慨。向孩子们展示狮子除了外形雄壮美丽、力量非凡之外的另一些性格是很有好处的(这里同样潜伏着一些危险,即会惊吓到天真的学生们)。实际上,它甚至比我们有时在故事中特别虚构的宽宏大量的狮子还要有趣。

当然,我们这些成年人知道,狮子是佛祖的化身,但孩子们认识不到这一点,他们也无须这么做。然而,他们会明白,这头狮子是一头不同寻常的狮子,不同于法国探险家保罗·杜(Paul DuChaillu)在历险时遇到的狮子,也迥异于动物园里相对驯服的狮子。如果我们的表述是逼真的、忠实的,我们可以将自己打算告诉给孩子们的那些东西全部传达给他们。这是我所说的故事风格的一部分,打个比方,这相当于在拍照时,通过长时间曝光才能获得的那部分镜头,也就是说,在准备时,我们必须将过程中会产生的沉思和共鸣考虑在内。

因为这两个动物是故事中的主角,它们必须被罩以一种朦朦胧胧的色彩。它们应该通过暗示,而不是被详细地刻画出来。说到大象时,给出一个确定的手势可能是很恰当的。比如说,大象的长鼻子甩来甩去这种个性化的举动,或者是老虎的虎视眈眈、怒目而视,骆驼目空一切的讥笑。但是,如果给每一种动物一个手势,效果就会变得很单调,而且次要角色就会充斥在整个画面最显著的位置上,掩盖掉主要角色的动作,留给听众的想象空间就会因此变得非常狭小。我通过亲身经历发现,如果在这些次要动物们退场时做同样的手势,那会很有效果,但是不要那么明显,因为那不过是一种提醒。

现在问一个问题,除了我们努力带给听众的戏剧性乐趣和影响之外,我们还希望给他们留下什么样的印象?的确,讲述者可能在故事讲完之后意识到一种恐慌,自己究竟带来了什么影响。应对这种恐慌的其中一个方法(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方法)是,在故事的结尾这样说:“那么,孩子们,我们从这个故事中学到了什么呢?”关于这个方法,莫尔雷勋爵(Lord Morley)曾经这么说过:“直接的道德教育始终会证明工具是多么无力,而方法是多么的没有效果。对于智者来说,这一点像家常便饭一样容易接受,但对蠢人来说,那却是永无休止的困惑。”

如果这个直接的方法确实有效果的话,那么我们最好将戏剧性事件撇到一边,并且坦承:“感到紧张是愚蠢的行为,发表不精确的意见是危险的。慷慨大度的人比那些小肚鸡肠的人更在行。”

所有抽象的评论都像乘法表一样正确,但也一样乏味无趣。小孩子可能会把它们记在脑海中,也可能不会,但他肯定不会遵照它们行事。

但是,如果你竭尽所能将充满艺术感的热情投入到故事的讲述中,而且不发表一个字的评论,那么孩子们将会感受到,一只不负责任的小兔子微不足道的言论,让数不胜数的动物们聚在一起时带来的那种惊人的震撼。让他们感受狮子的那种高贵、镇定和从容,这正是狮子为何会威风凛凛;感受狮子对愚蠢的小兔子那温和而坚定的态度;倾听最后所有动物认识到自己的愚蠢之后相继离开时那华丽的篇章。而且,你会发现,你已经接受了和狮子一样的方式。除此之外,画面上不需要再添加其他任何东西。

问题六:和孩子们详尽地讨论故事,鼓励他们养成提问的习惯,这样做正确吗?

讲故事的时候,不要这样做!故事产生的效果是通过戏剧性的方式取得的,通过提问试图进行任何分析,会对效果产生破坏作用。

故事讲述中使用的手段是一种纯粹的艺术手段,要通过情绪这个媒介传达给孩子。对智力或是理智的诉诸是另一种不同的手段,必须在另一种场合才适合运用。当你享受着鲜花的芬芳,或是欣赏着它的美丽色彩时,提起它的植物学分类会大煞风景,就像在植物学课堂上,谈论鲜花给生活所带来的乐趣有点不合时宜。

从一个实际的角度来说,鼓励孩子们提问是不明智的,因为他们倾向于提到和故事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从而搅乱讲故事的氛围,如此一来,在事后回忆起这个故事或是当时的情形时,他们往往记得的是那些不相干的对话,而把故事本身的戏剧性效果排除在外。

我记得,有一次,我认为时机成熟,于是向一些听《坚定的锡兵》的小朋友提出了一个我自认为能产生十分效果的要求。当然,我也的确没能抵抗住提问这个简单、但日后认识到是徒劳无功的方法的诱惑,因此问道:“难道你们不觉得,那位小舞女跳入火中和勇敢的小锡兵在一起,是很感人的行为吗?”“呃,”一个6岁的小家伙回答说,“我认为是气流把她吹进去的。”

问题七:故事一讲完,就鼓励孩子们复述故事,这样做恰当吗?

我的答案很明确:“不恰当!”

在十分欣赏让孩子们表达自我这个想法的同时,我却十分反对所谓的自我表达采取单纯的复述形式。关于这一点,我在本书的其他章节做了详细地阐述。在这种情况下(类似的场合还有一些),孩子们应该做的事是对故事加以理解,而不是发言。

在做好了细致的准备之后,一位专业人士用自己最佳的能力状态,给孩子们表演了一个故事,并鼓励他们用自己不完善的词汇表和不是特别出色的表达能力(这种一贯的说法是表明那些孩子都是普通正常的孩子,不是天才)来复述这个故事。这种做法,我要说,就像在一位伟大的音乐家表演了一段音乐作品之后,听众中的一些人被鼓励用自己的表演来演绎这段音乐作品一样,毫无效果,徒劳无功。这样做的结果,是听众得到的音乐享受会被彻底地破坏,而这位音乐家本身也得承担这种后果带来的损失。

我始终主张一点,听完故事后彻底地保持静寂,默想5分钟,要比无论多么努力地进行复述,都更能让孩子们牢牢地在脑海中留下故事的印象。蒙特梭利教授“注①”关于“静寂”的精彩综述,对我来说,用在故事讲完之后的那个时刻恰到好处。

“注①:Dr。Montessori,意大利著名儿童教育家。”

问题八:应该鼓励孩子们用图画来表达自己听过的故事吗?

对老师和孩子来说,这种方法具有引人注目的影响力。如果能够有节制地运用的话,我认为它是一种非常值得称赞的尝试。但是,我十分怀疑,用画画的方式是否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表明故事在孩子脑海中留下的印象。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孩子们被鼓励或者被希望用自己的语言复述故事上。在两种情况下,对方法的生疏会导致孩子几乎不可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除非一种情况——他是个艺术家,而另一种情况,他拥有真正的文学表达能力。

我自己的印象是,在这种努力中之所以混杂着失望和敢于尝试的快乐,只是单纯地因为,孩子们离他们的理想相距甚远——这种理想,其实在他们心里早已一览无余了,但具体表达出来的却和其脑海中的理想相差甚远。我的这个印象,得到了很多做过这个试验的老师的证实。

我记得,有一个幼儿园的老师说,有一次,当自己刚讲完一个关于骑士的惊心动魄的故事后,其中一个小朋友就立刻请老师允许自己在黑板上画一幅这位骑士的画像。这样自动自发的请求,当然不会被拒绝。于是,充满了信心的这位自认为是艺术家的孩子,将自己对骑士容貌的想象画了出来。当作品完成后,这个孩子后退了几步看着黑板,将粉笔放下,叹了口气,难过地说:“在我的想象中,他是那么的英俊。”

尽管如此,除了小朋友看到一幅不如自己心中想象的骑士画像退了几步之外,我还是相当赞成这样的试验,只要我们不将孩子真正认可的东西当做精确的数据。不过,如果骑士的画像是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课桌上画的,而不是在黑板上画的,而且只展示给老师看,而不给其他小朋友看的话(除非那幅画格外出色),或许更好一些。

这样的试验只有一种最佳效果,那就是能向孩子说明要将自己想记录下来的印象表现出来是多么困难,并且让他日后能找机会欣赏由技艺精湛的艺术家所创造的此类作品的美感。

问题九:讲故事的方法,应该以何种方式运用在一般的课堂教学上呢?

对于像我这部作品这样普通的概论来说,这个问题太过重大了。不过,我还是想举一到两个例子,来说明如何使用故事讲述的要素。

我总是在想,让历史课或者文学课变得生动活泼,能真正地引导任何年龄段孩子思维的唯一方法,应该是,与其提供杂乱无章地分布在某个地域、某个时间段内的事件的列表,我们还不如选择一个单一事件,用最出色的语言、最生动的方式,将其描述出来。

我们来看一个具体的例子:假设某个人正在课堂上讲希腊,讲述希腊的历史、地理或是它的文学,那么,仅仅向听众们倾倒大量事实,意图以此给出一幅希腊人民生活的清晰图卷,效果能比得上从荷马、埃斯库罗斯“注①”、欧里庇德斯“注②”的作品中,挑选一个故事将它生动地讲述出来吗?

“注①:Aeschylus,古希腊悲剧诗人。”

“注②:Euripides,古希腊悲剧诗人。”

再比如,要想将冰岛居民的生活和风俗习惯的整体特征展现出来,冰岛历史中能有什么内容,比起那些人所共知的传说,如《纳吉奥的大火》(The Burning of Njal)或是《贡纳的死亡》(The Death of Gunnar)更能传达出生动清晰的感觉呢?

在讲授西班牙的历史时,要想让学生们更好地理解骑士精神,理解它的缺陷和优点,有什么会比讲述堂吉诃德或是熙德的故事更有效果呢?

总而言之,故事必然能够鲜活地唤醒听众的想象力,进而将我们希望展示的那整段历史描绘出来,同时让它们在记忆中长久、鲜明地保留着。

但是,除了对历史可以做戏剧性的描述之外,我们还可以利用短小精悍的故事,刻画一些伟大的人物,虽然这本身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它却可以从侧面突出人物的个性,透射出其隐藏在实际行为背后的思想。这就是我所指的对戏剧性方法的运用。

关于这一点,我们来看一个具体的例子:打个比方,我们在刻画拿破仑的一生时,在详细地描述了他领导的战役、他的帝国政策、他那不屈不挠的意志之后,通过他如何抽出时间编撰了一部在法国小学中施行了几年的问答集的故事,一下子就让大家对这位伟大人物的很多侧面有了更多了解。这样的方法同样可以用在尼禄“注①”、凯撒大帝“注②”、亨利八世“注③”和马丁·路德“注④”、歌德(Goethe)等人身上。

“注①:Nero,古罗马的一位皇帝。”

“注②Caesar,古罗马的将军、皇帝、政治家和历史家。”

“注③Henry VIII,英国都铎王朝的第二位国王。”

“注④Martin Luther,德国宗教改革家。”

从这些人中选取一位来说明,比如亨利八世。我们难道不可以展现他的艺术成就的一面,展示他在音乐方面所做出的贡献,避开他有过多次婚姻这个事实,来回顾他的整个生涯吗?

关于历史课方面的阐述到此为止。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把这种戏剧性的形式和影响力引进到地理课的课堂呢?想想巴拿马运河的传奇,君士坦丁堡的位置,欧洲感人的历史,希腊的版图,英格兰这个岛屿,非洲的腹地……对于故事讲述者来说,这些素材是多么引人入胜的主题啊!

问题十:在故事中,戏剧性要素和诗歌性要素哪一个应该起主要作用?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争论点。根据我自己的经验,我对这个问题的结论是:尽管在故事的讲述中,这两者都在被运用着,但是从讲述最基本的特性来说,胜出的还是戏剧性要素;这当然也是因为它能触动更多的小孩子,至少是触动那些正常的孩子。从好动这个意义上来说,几乎每一个小孩都具有戏剧性,而能被诗歌性要素触动的只能是特殊儿童。另外,正如舞台动作必须比一首诗,甚至是一首戏剧性诗歌中的动作更加快速、更加浓缩一样,诗歌性要素,这个必须用更加绚丽的色彩或是更隐晦的形式来描绘、来呈现的一面,常常会被孩子们忘掉。当然,我们必须在故事讲述中运用诗歌性要素的真正原因,是它是许多孩子没有表达出来的需要;而他们对戏剧性要素的需求,相比之下,表达得更明显,同时也更容易被满足。

问题十一:在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中,幽默的教育价值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幽默所意味的远远多于通常人们所理解的。很多人似乎认为,所谓的幽默感只是被故事中的滑稽部分逗笑。肯定有一些东西要比这种理解意味着更多。萨克雷“注①”曾经这样说:“若幽默只是意味着笑该有多好啊,可是,幽默作家或是富于幽默感的人,却声称要唤起并引导人们去爱、去怜悯、去关爱、去蔑视谎言和自负,去关爱弱者、穷人、受压迫者和不幸者。”正因为如此,在将幽默引入我们的故事中时,我们不应该单纯地依靠暧昧不明的、隐身在不和谐感后面的搞笑。真正的幽默感,应该对人们“谆谆善诱”,引导一种由想象力促生的均衡感、和谐感。它应该向孩子们展示自己在世界上的真正位置,避免得出草率的结论。它能将胡闹和恶作剧这类玩乐的时间缩短,让孩子们对各种情况有一种更清晰的感知,对其他人的观点有所了解。它是一个孩子所受到的首次哲学灌输,能避免让他们遭受生活引发的苦难,因为幽默感教会我们:年少时不要期望太多。

“注①:Thackeray,英国作家。”

然而,一个人不能特别强调一个事实,即只有幽默感才能产生这么深远的影响力。事实上,范围更广的玩乐和欢闹,同样在教育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通过我自己的经历,我已经了解到,幽默的发展在绝大多数孩子身上是很缓慢的。刚开始,单纯的趣事、显而易见的情形、浅显的笑话,都可以让他们高兴,这是很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我们应该循序渐进地要求更加精妙的东西,而且,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样的故事能够最彻底地教育孩子,让他们学会欣赏幽默,我会告诉他们:“《爱丽丝漫游奇境记》是最能产生效果的。”

若想了解别人的观点,还有什么以幽默形式出现的实例,能比得上这个故事中假海龟告诉爱丽丝关于鲟鱼的知识的情节呢?

“你知道它们(鳕鱼)是什么样子吗?”

“我想我知道,”爱丽丝思索着说,“它们把尾巴弯到嘴里,身上撒满了面包屑“注①”。”

“注①:这是西菜中烧好的鳕鱼的样子。”

“面包屑?你可说错了!”假海龟说,“海水会把面包屑冲掉的。”

或者,当爱丽丝向老鼠谈起自己的猫时,这样说道:

“她是一个多么可爱而又安静的小东西呀。她抓起老鼠来真是个好样的……”突然,爱丽丝意识到了老鼠对猫的看法,要知道,老鼠“看到猫的尾巴也会战战兢兢”。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缺乏幽默感如何会导致得出不合逻辑的结论(这对大多数孩子是很普遍的),爱丽丝和鸽子之间的对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知道,小姑娘也像蛇那样,要吃好多蛋的。”爱丽丝说。

“我不相信,”鸽子说,“假如她们吃蛋的话,我只能说她们也是一种蛇。”

而关于幽默感如何避免自负,我们的例子是:

“我有想的权利。”爱丽丝尖锐地说。“是的,”公爵夫人说,“就像小猪有飞的权利一样。”

本章小贴士

请思考下列问题:

·有必要在讲故事的技巧上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吗?

·如果一个小孩问:“故事中讲的是真的吗?”我们应该怎么做?

·如果某个孩子说自己不喜欢童话故事,那怎么办呢?

·逐字逐句地学一个故事和用自己的语言来讲述,两者之间要选择哪一个?

·要为讲故事做哪些准备?

·应该和孩子详尽地讨论故事,鼓励他们提问吗?

·在故事讲完后,要不要鼓励孩子立刻复述故事?

·可以鼓励孩子用图画来说明自己听过的故事吗?

·如果可能的话,怎样将讲述故事的方法,运用到其他课程上?

·故事对培养孩子的幽默感有哪些作用?

精彩故事章章读

赛姬的故事

古希腊神话

从前,一位国王和王后有三个漂亮的女儿。最小的女儿赛姬是最漂亮的,人们都说她是阿弗洛蒂狄——美神下凡。邻国的男人为了欣赏她的美貌蜂拥而至,但没人敢把她当作可以娶为妻子的女孩。因此,赛姬一直孤身一人。她开始感到难过,并憎恨自己的美貌。同时,美神阿弗洛蒂狄对此也很是不满,所以她命令儿子——爱神厄洛斯把他的箭射向这个女孩,让她爱上人间最差的一种人——他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钱财和智慧,没个性也不英俊,甚至没有勇气。

在古希腊,当人们对未来感到迷茫时,会去请示阿波罗的神谕。于是,赛姬的父王动身去了德尔斐请示神谕,问自己最漂亮的女儿将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丈夫,神谕宣称赛姬将在一座山峰上嫁给一个可怕的怪物。

而厄洛斯也奉其母亲的命令来到了赛姬的家。但是,他被女孩的美貌深深吸引住了,以至于在匆忙完成使命时,不小心让金箭划伤了自己,因而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赛姬。当赛姬和父亲决定遵循神谕的指示,来到一座山脚下时,突然西风之神平地而起,把赛姬带到了山谷中,又轻轻地把她放在缀满鲜花的床上。这时,她陷入了沉睡中。醒来后,她走向附近的一片树林,发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当赛姬徜徉在这座富丽宫殿的种种奇幻中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告诉她说,这座城堡将为她所有,并温柔地邀请她到卧室休息,等待沐浴更衣以及婚宴。

婚宴结束,她听到了从未谋面的丈夫轻声的呼唤,他来到了她的床上。但天亮之前,丈夫就离开了。就这样夜复一夜,丈夫来了又去,却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与此同时,赛姬的姐姐们开始寻找她。赛姬知道后,哭着对丈夫说:如果见不到姐姐们,她就会死掉的。丈夫尽管知道她的姐姐们是邪恶的女人,但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同意了。

第二天,西风之神把赛姬的两个姐姐带到了城堡中。她们看到赛姬美丽的家之后,立刻开始异常嫉妒起来。

她们开始密谋骗赛姬,催促她看一眼她的丈夫,说她的丈夫实际上是嘶嘶吐信的大毒蛇。赛姬出于好奇,决定听从姐姐们的建议,回到房间后,趁厄洛斯熟睡之际,她举起了灯……

但并没有什么毒蛇,那里沉睡的正是甜美的爱神。

在查看他的武器时,赛姬抽出一支箭,但不小心刺破了皮肤,从此爱上了丈夫。慌乱间,她将一滴灯油溅落到了厄洛斯的肩头,他痛得从窗户飞走了。

后来,赛姬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且深爱着厄洛斯,因此非常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于是,她找到阿弗洛蒂狄请求帮助。阿弗洛蒂狄给了赛姬很多难以完成的任务。但是,在诸神的帮助下,赛姬顺利完成了所有任务。

于是,阿弗洛蒂狄给了赛姬最后一项任务:去地狱死神王后那里把“美之盒”带回来给她。

死神王后把盒子给她,但是警告她不要打开盒子。可是,就像从前一样,赛姬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她也想从盒子中获得一些美丽,便打开了盒子。但是,从盒子中飞出来的并非美丽而是睡神。她就这样倒在地上,像死尸般沉沉地睡去。

如果不是厄洛斯及时出现,也许赛姬会一直沉睡。厄洛斯这时已经痊愈了,他把睡神重新关回盒子里,用他的箭尖轻轻戳醒了她。

宙斯被他们之间的爱感动了,便赐予赛姬永生,美神也原谅了她。最后,厄洛斯和赛姬自此幸福地生活在奥林匹斯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