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托尔斯泰 马克·吐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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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走上文学的道路

托尔斯泰第一次公开发表的作品《我的童年》写于1851年秋在第比利斯的时候,1852年7月2日在高加索的兵营驻地完成。令人奇怪的是:在使他陶醉的自然界中,在完全新鲜的生活里,在战争惊心动魄的危境中,在一个为他所未相识的热情的世界中,他居然在这第一部作品中追寻过去生活给他留下的回忆。当他开始写《我的童年》的时候,他正生病在床,军队服务又暂时停止了;在长期的休假时间中,他又孤独又痛苦,正有感伤的倾向,过去的回忆便在他温柔的眼前展现了。最近几年的放浪生活,使他无论身心都感到精疲力竭地紧张,在紧张之后,去重温“无邪的,诗意的,快乐的,美妙的”幼年生活,追寻温良的、善感的、富于情爱的童心,对他自有一番不同的滋味。

1852年7月2日,他把完成了的《童年时代》的原稿寄给彼得堡最好的月刊《现代人》杂志社,原稿只签了列·尼这两个字母。8月28日,列夫·托尔斯泰接到主编诗人涅克拉索夫的亲笔回信,让他发表这篇小说,并且说它的作者很有才华,而且认为重读这篇小说比初读时感觉好得多。他接着说这篇小说将在《现代人》杂志的下期发表。

涅克拉索夫的下一封信是10月30日寄的,他解释说,按照习惯,对作者的第一次作品不付稿费,可是他希望托尔斯泰继续投稿,将来他会给他同最有名的作家相等的稿费,也就是说每16页50卢布,他还提到《我的童年》很受读者欢迎。

托尔斯泰对他的创作保密,除了尼古拉和塔姬雅娜姑姑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妹妹玛丽亚这时已回到她丈夫的庄园,那里离屠格涅夫住的斯帕斯基乡村很近。有一天屠格涅夫去看她,带了《现代人》杂志的最近一期去。他竭力称赞一个不知名的作者所写的一篇新的故事,开始大声朗读,玛丽亚非常惊异,因为她听出有几个故事都是她幼年时所经历过的。

作家之中第一个为托尔斯泰的天才所折服的是潘纳耶夫,他也是《现代人》杂志的编辑。关于他,屠格涅夫认为他的朋友们必须在涅瓦大街上小心地避开他,否则他就会坚持把这篇新故事的某些部分读给他们听。不久这篇作品到了在西伯利亚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手里,他也被深深地打动了,因此他写信给一位朋友,要他找出有才华的列·尼是谁。

托尔斯泰在开始创作的时候,就采取了一种适合于他的文体——心理分析小说,他主要的兴趣是在激发人物行动的感情,而不是在发生的事件上。

在第一个时期内,托尔斯泰只不过在为他将来的伟大作品准备自己,养成一种自我分析的技能,借以掌握人类行为的内部机制。他的分析方法使他优于他以前的任何人,比他们更能深入到意识的下层。他致力于探求原始的事实,把现实中分散的、不完整的东西重新拼合起来,创造成一个新的具体的现实。总之,他的准备时期的作品是完全不受结构束缚的。

托尔斯泰在小说史上的地位是不可低估的,他可以说是近代小说的开山鼻祖。在他之前的小说,都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小说,在他之后的许多作品亦如此。旧式小说和近代小说之间如果有一条分界线的话,那一定是托尔斯泰划出来的。他的直接前辈是伟大的法国分析小说家——卢梭和司汤达。他继承了他们的写作方法,为自己的小说创作打开了一个新局面。即从旧有的戏剧式的方法转向另一种方法。戏剧式的方法只表现了人物的行动和语言,而不予以解释。托尔斯泰在早期作品中,从来没有在表现人物的语言或行动时不予解释,他认为心理解释是十分必要的。人物在做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继《童年》之后,托尔斯泰的作品一篇接一篇地出现在刊物上,其中有短篇小说《侵略》,中篇小说《少年》等等,一直到《一八五五年八月之塞白斯多堡》,他才首次署上了全名“列·尼·托尔斯泰”。从此,托尔斯泰的名字被广大读者所熟知,他成为俄国文坛的新星。托尔斯泰被评论界认为是大有希望的新出现的天才,“目前俄国文学最好的期望就寄托在他的身上”。

托尔斯泰不负众望,在以后的创作生涯中写了许多优秀作品,在世界各国广为流传,并把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推向了发展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