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创造进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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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两种理论错觉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考察我们以前曾经遇到过的两种理论错觉。到目前为止,和我们的主题相关的是这两种理论错觉带来的后果,而不是其原则。本章将就这一主题进行探讨。这使得我们有机会消除一些反对意见,澄清一些误解,最重要的是,这会使我们有机会把那种在绵延中看到现实本质的哲学和其他哲学进行对照,从而更为精确地界定这种哲学。

物质的真实或者说头脑的真实,已经作为一种永远的真实呈a 本章论述的各种哲学体系,尤其是论述古希腊哲学的部分,其中的观点只是简明的摘要。我们从1900年到1904年在法兰西学院的一系列课程中,尤其是1902年到1903年的“时间概念的历史”这门课程中,已经详细论述了这些观点。

当时,我们把概念思维的机制比作电影摄影机的原理。我们认为,这个比喻在本章是有用的。

现在我们面前。它要么实现自我,要么毁灭自我,但它绝不是某种制造的东西。当我们揭开我们的意识和我们自身之间的那层纱幕时,这就是我们对头脑的直觉。同样,我们的智力和感觉如果能够获得关于现实的直接而中立的观念,那么,这也是它们自身呈现给我们的物质。但智力却像感觉一样,在一切发生之前就被行动的必要性预先占领了,因此,它不能持续观察到那些几乎同时发生的事情,因而它就只能观察到物质变化中那些静止不动的现象。意识形成于智力,因此,它就能清楚地看到制成品的内在生命,但却看不清正在制造的东西。于是,我们就从绵延中抽出那些使我们感兴趣的瞬间,抽出我们绵延的进程中收集到的瞬间。

我们只留住了这些瞬间。如果问题仅在于行动,那么,我们这样做就是正确的。然而,当思考真实的本质时,如果我们继续按照实际利益的要求去考虑,我们就变得不能观察到真正的进化,也就是根本的变化了。我们观察到的变化,只是状态而已;我们观察到的绵延,只是瞬间而已;甚至我们谈到的是变化和绵延,但我们所想的,却是另一种东西。这就是我们要考察的两种错觉中最显著的一个。这种错觉就是设想,我们能够借助稳定的工具去思考不稳定的东西,能够借助静止的工具去思考运动的东西。

第二种错觉和第一种错觉极为相近。两种错误具有相同的源头,因为我们把本来用于实践的程序用在了思辨上。所有的行动,其目的要么是获得我们需要的某种东西,要么是创造某种不存在的东西。在这种非常特殊的意义上,行动填充了虚空,它从空洞

走向充实,从缺失走向存在,从非真实走向真实。我们这里讨论的非真实只和我们注意力的方向相关,因为我们被淹没在现实当中,无法逃脱。如果当前的真实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那个现实,那么,在所有发现了另一种真实存在的地方,我们说的都是那种正被寻找的现实的缺失。就这样,我们把已有的东西表达为我们需要的东西的一个函数。在行动领域内,这样做完全合理。然而,无论我们是否愿意,当我们在思考那些无关我们利害的事物的本质时,却依然使用这种表达方式和思维方式。这样第二种错觉就产生了。让我们先来考察一下这种错觉。就像第一种错觉那样,第二种错觉也源自于我们的智力在准备我们加诸事物的行动时养成的静态习惯。我们用静止的东西去思考运动的东西,同样,我们也利用虚空去思考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