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情景规划:为不确定的世界规划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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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将质疑抛到脑后

在皇家荷兰壳牌集团,我们的工作中只有一半是在作情景规划,其余的工作是在周游全球,并将情景展示给化工、炼油、营销、勘探、生产或其他行业的人。这项任务的核心是让人们不要去怀疑我们提供的未来。

我们知道,在我们开发的情景中,至少有一种或者多种情景会对他们相信的东西形成挑战,这也正是要首先去创造情景的原因。但是我们怎样才能说服他们去思考内心深处所感受到的其他选择呢?例如,我最早设计的其中的一个壳牌公司的情景就涉及到将来的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欧佩克),欧佩克自1973年开始就主宰了石油价格,现在已经是1982年,欧佩克的威力已经根植到公司董事的内心深处,在长达九年之久的时间里,董事们都对之全神贯注。

特德·纽兰德是壳牌集团首批最有预见力的情景规划者之一,他也是皮埃尔·瓦克的同事。1982年,我和特德在一起工作。我们曾经问自己:“有没有这样一种似乎合理的情景,在这个情景中,欧佩克对石油价格的控制遭到了彻底失败?”我们发现的确有这样一个情景。随着许多国家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以及非欧佩克国家大量新的石油的供应,石油变得不再紧缺。特德对上述情景进行了演示,他采用了很多幻灯片(很多都是图表)展示了石油行业价格上升和下跌的趋势。环顾整个房间,我看到执行董事们都在仔细聆听。

在情绪上,他们在与欧佩克斗争、与欧佩克协商、理解欧佩克,以及向其他西方国家和政府解释欧佩克的做法上投入很多,他们对特德讲述的全部内容都很怀疑。

直到最后一张幻灯片出现,那是一本儿歌集中的一页。

幻灯片显示,一枚具有人的特点的巨型鸡蛋打碎在了地上。

特德将上面的内容用他那雄浑的、充满思想的英国口音大声读了出来。“矮胖子(HumptyDumpty)坐在墙上,”他说,“然后从墙上跌下来了。国王所有的马和人加在一起都不能再把矮胖子拉起来。”特德接着说,换句话说,如果欧佩克的价格机制被破坏,欧佩克的部长们将绝对不再可能重新获得他们以前的力量。

我可以向你保证,每个听到特德讲述的内容的经理走出房间的时候,脑海中都留下了那张有一个傻蛋的图片,非常直观并让人深受感动。在那之后,每次开会的时候,经理们总是会谈论“矮胖子”跌下来的可能性。

存在一种几乎是让人无法阻挡的诱惑,让你去选择一个情景而不是选择其他情景。比如,有人会说:“这就是我们相信将会发生的未来,其他的未来也很有趣,但是与我们不相干,我们只会密切注意这个情景。”这就是时代华纳在宣布未来取决于媒介的融合以及打包出售书籍、音乐和电影时所做的。不幸的是,现实不会依照即使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情景发展。情景规划只是帮助我们不要去怀疑所有的未来,让我们思考任何一种未来都可能发生,然后我们就可以为事先没想到会发生的一切作好准备。这也是情景规划者不去进行单值预测(singlePrediction)

的原因。如果我们提出几种可能的未来,我们的听众就会思考那些未被另外接受的情节。壳牌集团的“矮胖子”情景中包含了石油价格下跌到难以想象的每桶16美元。执行董事们可能考虑到这一点,因为我们也有石油价格达到30和50美元每桶的情景。公司的管理者会说:“不会那么糟糕吧,再看看其他的可能性。”如果我们告诉他们,只有这一种结果而且很糟糕的话,他们可能已经拒绝了这一情景。很少有人能坚持研究那种他们认为是十分悲观的未来。

与此类似,许多人也不想只看到问题的积极方面,同时,那很难预见。起初,当我发现说服人们去相信乐观情景非常困难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积极方而也要面临很多巨大的挑战,如成长、创新和变化。另外,大多数人反而对所描述的安全感到有些不太相信:“噢,不会真的变得那么好吧,”他们说,“我为什么要考虑那种可能性呢?干又脏又苦的工作会让我更难受。”人们说乐观的情景是“不现实的”。

由于在商业活动中“不现实”是一种罪恶,所以这种情景通常会被抛弃。想一想好莱坞对录像机的态度吧!在整个20世纪70和80年代,好莱坞将其视为一种威胁。人们没有看到录像机将会给他们带来新的巨额收入,他们也没有问:“如果录像机没有对剧院的业务构成威胁,将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们只考虑了录像机会摧毁他们,而并没有想象可能出现的其他情况。他们坚决与录像机作斗争,并顺利地拖延了录像机的面世,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损失了数百万美元的收入。

如果考虑了可能出现的其他情况,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技术会不断“演化”,录像机的面世将不是一个“赢家和输家”的博弈,如果录像机是赢家,他们可能也是赢家。

为了帮助壳牌的经理们克服他们的怀疑,我们将准确地利用包含了情景的简易计算机仿真来作为预演未来的手段。

我们准备好电脑和大屏幕,围坐在一起进行角色扮演游戏,预演未来的石油价格。一名经理扮演伊朗人,另一名扮演科威特人,其他人扮演石油公司或者工业国家的石油部长。我会说:“1990年的夏天,伊拉克入侵科威特,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呢?”“沙特”部长可能会说,“我会提高25%的石油产量”;一个石油公司的代表可能回答道,“我会买那部分石油,但是不能以你今天的价格”。会议的最后,经理们明白了未来的各种可能的含义,因为他们真实地预演了未来。

这种角色扮演没有在诸如市政府或决策者们中间进行,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因为他们也面临着那些时刻纠缠他们且无法想象的问题。例如,美国所面临的这样一个问题就是种族关系。亚洲移民的成功使美国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禁毒战争实际上是一场种族战争。美国种族战争的爆发完全是看似有理的情景,但是没有人会提及这种情景,即使是专注于塔万娜·布劳利、本森赫斯特(Bens(mhurst)、马里恩·巴里或者中央公园慢跑者的小报头条也不会提及这种情景。另外一种情景也正在成为现实。由于受到加勒比、非洲、东南部黑人、克利奥尔、韩国、越南、南美、中美洲、墨西哥、日本、菲律宾以及中国文化等显著的多样性文化的刺激,经济发展得很顺利。这种情景也被忽视了,因为它是不可想象的。只有假定“官方未来”能够成为现实,并通过对每一个情景进行预演,“官方未来”就将被准确显示为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