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深化讨论这点,人们就会发现,相似性可以分为三组,
其中第二组可能会随着实证科学的进步而进一步被细分。这种细分的第一组首先就是生物学的本质,它们坚持着关于生活的工作,就好像生活本身就有普遍观念类的观念以及空间的观念;就好像它可以跟随着数量有限的结构的计划;就好像这种生物学的本质已经建立了生活的一般性质;最终也是最重要的,就如同它已经通过遗传传递的双重效果,以及或多或少的慢性的转变,将生物分为有等级的系列,随着我们沿着相似性的梯子爬得越高,个体之间的相似性也就越来越多。因此,我们用目的论来表达思想,或者,我们赋予生命物质某些特别的性质,那么它们就成为了理智的模仿者。或者,最后我们同意某些中间性的假设,即我们总能在现实,甚至原则中,发现有我们对于空间、种类,还有我们称为普遍观念的普遍性的细分(即使我们的分类其实并不准确)。并且在这种细分中还将会有与器官、组织、细胞、生命体行为相对应的观念。
现在,如果我们从组织转到无组织,从生命物质转到惰性物质,并且人类还未赋予这些物质以形式,那么我们就能找到真正的种类,但是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性质:品质上的不同,例如颜色、风味、气味上的不同;元素或者组合上的不同,例如氧、氢、水;最后是物理力量的不同,例如重力、热力、电力。但是在这里,想要把依据普遍观念而分组的个体的表象结合在一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用进入细节,不用因为细微的部分而复杂我们的陈述;此外,要提前减轻我们之前所做出的过度的
区别,最终,我们可以同意赋予“相似性”这个词语它最精确但也最狭窄的含义。我们说,在第一种情况中,和解的原则是相似性本身,在第二种情况中则是同一性。一定少量的红色可能会让它在遇到的对象中与自身保持一致。我们也可以说它有两个具有相同高度,相同强度,相同印章的标记。此外,不管正确与否,随着我们进一步提高物质的地位,随着我们用物理解决化学问题,用形而上学解决物理问题,我们觉得我们是走在了相同的元素或者相同的事件之上。
然而,一个简单的逻辑却声称相似性只是部分的同一,而同一性则是完全的相似性,我们所说的经验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我们停止赋予“相似性”我们一开始所用的模糊的、大众化的含义,如果我们力求通过与“同一性”的比较来精确“相似性”的含义,那么我相信人们会发现同一性是属于几何学的,而相似性则是属于生命的。同一性提出测量的问题,而相似性则是属于艺术的范围:这往往是一种美学的感知,它推动进化论生物学家假设形式之间的类似,并且正是这种感觉第一个感知到相似性,就连它自己作的画也会偶尔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是艺术家的目光。但是,如果同一性因此而与相似性形成对比,那么就会有研究寻找使得这种新的普遍观念变为可能的原因,并且这种研究就是为了这种新的普遍观念。
这样的研究只会有机会通向一种状态,这个状态比我们对于物质的知识更先进。我们只能说出一个假设,我们会被我们
对生活的不断深化而引向这个假设。如果在一千个地方有相同的绿色(至少在我们看来是绿色的,至少是接近绿色的),如果对于其他的颜色也是这样的情况,如果颜色的差异或大或小地取决于基本物理事件的出现频率,并且这些事件被我们压缩为对颜色的感知,那么这些频率在所有事件和所有地点对我们呈现某种决定性的颜色的可能性就会变成,在所有的地方这些可能的(当然是在一定的限度内)频率总是都能实现;那么,必然地,那些符合我们不同颜色的频率就会在其他不同的部分之间发生,不论时间和地点;同一性的重复在这里会允许建立种类,并且这种重复也不会有其他的来源了。现代物理学越来越好地向我们揭示了我们对于质量的区别背后的数量的差异,这样一种解释其实可能适合所有的种类以及所有的初级的普遍性(我们可以将它组建成其他的东西),而我们在惰性物质世界中能够发现这种普遍性。
这个解释并不能完全令人满意,事实是,只有它说出为什么我们的感知能够在密集的频率领域中获得这些确定的频率,且这些频率会成为多样化的色彩;为什么它能首先获得它,为什么它之后能够接受它们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呢?对于这个特别的问题,我们之前已经通过定义生命体而回答过了,我们用一个特定的、能够对数量和质量有着决定性作用的力量来定义生命体。而正是这个潜在的行为从物质中提取出了我们真实的感知,提取出了它需要用来为自己引路的信息,并将这些信息凝
聚在一起,在我们时间的某一瞬间,数千、数百万、数万亿的事件在时间中发生,并伴随着较少的事物。
这种张力的不同精确地测量着物理的决定论与人类自由论之间的距离,同时它还解释着它们的二元性与共存性a。正如我们相信的那样,如果人类的出现,或者是有着相同性质的其他生物的出现,是我们的地球上生命存在的理由,那么我们应该说所有类型的感知,不仅是人类的感知、动物的感知,甚至还有植物的感知,为了融合在一起,它们全部都要符合一个伟大的等级秩序。在这种融合中,有一个简单的假设,但是这个假设在我们看来似乎是很自然的,它来自于物理学对物质结构的思辨。如果我的感知和行为是为了伟大的等级秩序而产生,并且这种秩序与构成元素相对应,或者还与事件、物质的组成部分相符合,那么,我现在正趴在上面书写的书桌又将会变成什么呢?我的行为将会逐渐地消解掉;我的感知将会在我看见书桌的地方;就在我看见它的那一个瞬间,拥有一个无垠的世界和永无止境的历史。虽然我影响着这个书桌产生,但是我将无a 因此,我们甚至还可以直接提到,我们所假设的物理学的决定论,以及最新的物理学,还有包含了物理学事实的基本事件的非决定论。因为,这种物理学的事实被我们感知,就好像它会服从不可变的决定论,并且这些物理事实根本上不同于当我们觉得自由的时候所做的事情。因此,我们提出以上的暗示,我们可以思考,我们的感知在基本事件融合在某个特别的程度上停下,这是否恰好不是为了在决定论中铸造物质,不是为了在我们周围的现象中获得一个连续的规则性——这种规则性允许我们对这些现象产生影响。更一般地,生命体的活动在必要性上是相互依靠的、相互打量的,这种必要性通过对它们的时间的凝聚,可以成为事物的支撑。
法理解这种运动着的无垠是如何可能变为一个静止的、坚固的矩形的。这种情况对于所有的事物和事件也是同样的:我们生活的世界,连同行动;它们相互之间的作用,其实都是根据等级秩序阶梯的某一个选择而产生的;通过我们的干涉力量,这个阶梯本身就成为了决定性的选择。
没有什么能阻止其他的世界,这些世界又是与另外的选择相对应的,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之内与这个世界共存:
这就是为什么二十个不同的广播节目能同时播出二十个不同的音乐会,只要这些音乐中没有谁把自己的音调与另一首乐曲弄混,只要每一首音乐都是被完整地聆听,只要它们都是被根据广播台的波长而接收的仪器所收听,它们就可以同时存在。但是不要坚持提出一个仅仅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问题了。为了验证来自于感知的概念,我们并不需要一个对于物质内在结构的假设。与物质的性质和行为相呼应的普遍观念是不可能的,或者说这些普遍观念如果依据事物的内在数学性质而言,并不是它们看起来的那样。这些就是我们想要收集,以便解释普遍观念分类所需的东西,这些普遍观念一方面与几何学相关,另一方面与生命相关,生命给它们提供了相似性,而几何学则提供了同一性。
现在应该转到我们提出的第三个类型的普遍观念了,这种类型的普遍观念完全是由思辨和人类的行为创造的。人类本质上是制造者。大自然拒绝给予人类现成的工具,正如昆虫们的
工具一样,大自然向人类提供理智,这就是说它给予人类发明和建造无数工具的能力。但是,虽然这种创造是很简单的,但是它也会依据一个感知到或想象到的模型;现实规定了这个模型本身或者建造的图纸。因此,我们所有的文明都是建立在一定量的普遍观念之上的,我们恰好又知道了这些观念的内容,因为这些是我们制造的,这些观念的价值是巨大的,因为我们没有它们就不能生存。一般说来,人们对于观念的绝对真实性的信任,可能甚至是对于这些观念的神性的信任,都部分地来自于这些普遍观念。我们知道普遍观念在古代哲学中的地位,甚至是在我们的哲学中的地位。所有的普遍观念都得益于它们的客观性。此外,人类的制造并不仅仅对物质产生作用。一旦拥有了我们所列举出来的三种类型的普遍观念,尤其是最后一种,我们的理智就可以把握住我们称为普遍观念的普遍观念。
于是,我们的理智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建构普遍观念。自然地,首先,理智会构建那些可以更好促进社会生活的普遍观念,或者简单地依靠社会生活的观念;然后,就变为了与纯粹思辨相关的观念;最终,构建那些我们为了乐趣而建构出的观念。
但是,几乎所有的那些不符合我们前两种类型的观念,也就是说对于大多数的普遍观念,以及关乎社会还有个人利益的东西,其实都是对话和行动的要求,是这些对话和行动支配着普遍观念的产生。
现在我们关上这个特别长的括号,之前之所以打开这个括
号是为了阐释在何种程度上会有改革,以及在何种程度上人们会为了达到一个更直观的哲学而摆脱概念的思想。我们说,这种直观的哲学常常把社会的视线转移开已有的客体:这种哲学会要求我们在精神上参与到实现它的行为中去。因此,这种哲学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将我们重新置于上帝的领导之下。确切地说,是人类的领导之下。事实上,正是个人的思想工作接受自己进入社会的思想,个人的思想运用已有的观念,正如运用所有其他由共同体提供的工具一样。虽然这种个人思想很谦卑,但是,在这种努力中,在被生命冲动接受的精神中,它已经有了几乎神圣的东西了,有了社会的发生器,而这些发生器正是观念的制造商。
这个努力驱散了问题的魔鬼。这些问题的魔鬼缠住了形而上学家们,也就是我们每一个人。我想要说这些令人苦恼的、无法解决的问题,并不是建立在存在之上,而是更多地建立在不存在之上。这就是存在问题的起源:“某些事物是如何可能存在的?例如物质,精神,或者上帝。它们的存在应该有一个原因,然后是原因的原因,因此,永无止境。”因此,我们重提原因的原因;并且,如果我们在某处停下,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理智不再寻找答案,而是因为我们的想象因为闭上眼睛而结束了,就好像我们站在悬崖边,为了赶走眩晕而闭上眼睛一样。
以下是一般意义上的关于秩序的问题:“为什么在有条理的实在中,我们的思想会像重新置于镜子中呢?为什么世界是不连贯
的呢?”要我说,这些问题依赖于不存在,而不是依赖于存在。
事实上,我们对于许多事物的共存并不感到惊奇——例如物质,精神,上帝——如果我们从未隐含地承认它不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