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很小的时候,总是母亲送他去上学,接他放学。
可是后来,卡尔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母亲出现在学校了。
“你以后不要到学校来了!你知道吗,别人看我们的表情和眼神总是怪怪的!”卡尔不耐烦地对母亲说。
母亲没有说话,但是从此以后就真得没有再在学校出现过。
一天,卡尔趁妈妈不在问爸爸:“爸爸,你年轻时那么英俊,而且还是橄榄球队的队长,我想,一定有很多姑娘追求你吧!你为什么会选择跛腿的妈妈呢?要是你和别人结婚了多好啊!那我的妈妈就不是跛子了……”
“你是在嫌弃你妈妈吗?卡尔!”父亲非常严肃地问。
“她让我觉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卡尔毫不掩饰地说,“别人的妈妈走起来路都很漂亮,可是我……”
“可是,要是我娶的是别人,你就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还没等卡尔把话说完,父亲就已经很生气了。
卡尔脸上鄙夷和沮丧的神情显然伤了父亲的心,父亲的脸抽搐起来,“你知,道吗?没有你妈妈就不会有你!你要永远记住:不许这样说你妈妈,你会伤害她的!你妈妈给了你两次生命!”
父亲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继续说:“在你还是一个调皮的小男孩的时候,你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一辆大卡车冲了过来,这个时候,是你妈妈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救了你的命,可是她的腿却被碾得血肉模糊……”
“怎么会是这样的?”卡尔呆住了。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妈妈总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受伤害,可是你却这样嫌弃你的亲生母亲!孩子,你不应该啊!”
父亲吐出一口气,“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妈妈在一起,她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坚强的女性。”
三袋米
是一缕金色的阳光,照亮每个孩子前进的道路。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是个特困家庭。儿子刚上小学时,父亲去世了。;娘儿俩相互搀扶着,用一堆黄土轻轻送走了父亲。
母亲没改嫁,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儿子。那时村里没通电,儿子每晚在油灯:下书声朗朗、写写画画,母亲拿着针线,轻轻、细细地将母爱密密缝进儿子的;衣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一张张奖状覆盖了两面斑驳陆离的土墙时,儿子也像春天的翠竹,噌噌地往上长。望着高出自己半头的儿子,母亲眼角的皱纹张满了笑意。
当满山的树木泛出秋意时,儿子考上了县重点一中。母亲却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干不了农活,有时连饭都吃不饱。那时的一中,学生每月都得带30斤米交给食堂。儿知道母亲拿不出,便说:“娘,我要退学,帮你干农活。”母亲摸着儿的头,疼爱地说:“你有这份心,娘打心眼儿里髙兴,但书是非读不可。
!放心,娘生你,就有法子养你。你先到学校报名,我随后就送米去。”儿固执地;说不,母亲说快去,儿还是说不,母亲挥起粗糙的巴掌,着实地甩在儿脸上,
1这是16岁的儿第一次挨打……
儿终于上学去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母亲在默默沉思。
没多久,县一中的大食堂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母亲,她一瘸一拐地挪进门,气喘吁吁地从肩上卸下一袋米。负责掌秤登记的熊师傅打开袋口,抓起一把米看了看,眉头就锁紧了,说:“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总喜欢占点小便宜。你看看,这里有早稻、中稻、晚稻,还有细米,简直把我们食堂当杂米桶了。这位母亲臊红了脸,连说对不起。熊师傅见状,没再说什么,收了。母亲又掏出一个小布包,说:“大师傅,这是5元钱,我儿子这个月的生活费,麻烦您转给他。”熊师傅接过去,摇了摇,里面的硬币丁丁当当。他开玩笑说:“怎么,你在街上卖茶叶蛋?”母亲的脸又红了,支吾着道个谢,一瘸一拐地走了。
又一个月初,这位母亲背着一袋米走进食堂。熊师傅照例开袋看米,眉头又锁紧,还是杂色米。他想,是不是上次没给这位母亲交待淸楚,便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不管什么米,我们都收。但品种要分开,千万不能混在一起,否则没法煮,煮出的饭也是夹生的。下次还这样,我就不收了。”母亲有些惶恐地请求道:“大师傅,我家的米都是这样的,怎么办?”熊师傅哭笑不得,反问道:“你家一亩田能种出百样米?真好笑。”遭此抢白,母亲不敢吱声,熊师傅也不再理她。
第三个月初,母亲又来了,肩上驮着一袋米,她望着熊师傅,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熊师傅一看米,勃然大怒,用几乎失去理智的语气,火辣辣地呵斥:“哎,我说你这个做妈的,怎么顽固不化呀?咋还是杂色米呢?你呀,今天是怎么背来的,还是怎样背回去!”
母亲似乎早有预料,双膝一弯,跪在熊师傅面前,两行热泪顺着凹陷无神的眼眶涌出:“大师傅,我跟您实说了吧,这米是我讨……讨饭得来的啊!”熊师傅大吃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半晌说不出话。
母亲坐在地上,挽起裤腿,露出一双僵硬、肿成梭形的腿……母亲抹了一把泪,说:“我得了晚期风湿病,连走路都困难,更甭说种田了。儿子懂事,要退学帮我,被我一巴掌打到了学校……”
她又向熊师傅解释,她一直瞒着乡亲,更怕儿知道伤了他的自尊心。每天天蒙蒙亮,她就揣着空米袋,拄着棍子悄悄到十多里外的村子去讨饭,然后挨到天黑掌灯后才偷偷摸进村。她将讨来的米聚在一起,月初送到学校……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熊师傅早已潸然泪下。他扶起母亲,说:“好妈妈啊,我马上去告诉校长,要学校给你家捐款。”母亲慌忙不迭地摇着手,说:
“别、别,如果儿子知道娘讨饭供他上学,就毁了他的自尊心,影响他读书可不好。大师傅的好意我领了,求你为我保密,切记切记!”
母亲走了,一瘸一拐。
校长最终知道了这件事,不动声色,以特困生的名义减免了儿子三年的学费与生活费。三年后,儿子以627分的成绩考进了清华大学。欢送毕业生那天,县一中锣鼓喧天,校长特意将母亲的儿子请上主席台,此生纳闷:考了高分的同学有好几个,为什么单单请我上台呢?更令人奇怪的是,台上还堆着三只鼓囊囊的蛇皮袋。
此时,熊师傅上台讲了母亲讨米供儿上学的故事,台下鸦雀无声。校长指着三只蛇皮袋情绪激昂地说:“这就是故事中的母亲讨得的三袋米,这是世上用金钱买不到的粮食。下面有请这位伟大的母亲上台。”
儿子疑惑地往后看,只见熊师傅扶着母亲正一步一步往台上挪。我们不知;%儿子那一刻在想什么,相信给他的那份震动绝不亚于惊涛骇浪。于是,人间最温暖的一幕亲情上演了,母子俩对视着,母亲的目光暖暖的、柔柔的,一绺儿有些花白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儿子猛扑上前,搂住她,嚎啕大哭:“娘啊我的娘啊……”
多年过去了,母亲的故事还在传说。
你的眼泪是一条河
母亲哭了,在摇曳的光影里。60年了,多少苦涩的泪伴着逝去的岁月,在母亲的脸上流呀流,流走了母亲满头的青丝,流成了道道细密的小河。
母亲是个苦命的人,她13岁那年夏天,我外婆突然中风去世了,母亲在外;婆的坟前哭干了最后一滴眼泪,担起了操持家务照料妹妹的担子。驮默劳作、不善言谈的性格便是从那时候养成的。日子的艰难、心中的愁苦,无人倾诉,
只有在夜里默默流泪。
母亲20岁那年冬天,嫁到了我们李家,我的父亲小母亲一岁,家境虽很贫寒,可在十里八村,父亲称得上是一个出色的小伙子。贫家女是不怕过穷日子的,只要她的心能有个依靠就够了。哪承想婚后不久,父亲就因劳累过度患了肺病,时常大口大口地吐血,母亲流着泪,求父亲去治疗,执拗刚烈的父亲却咬牙发誓不把日子过好,他死也不去治病。母亲知道父亲的心思,他是怕花钱。
看着四壁如洗的两间土坯西厢房,家里也真拿不出钱来给父亲治病,母亲除了拼死干活儿来减轻父亲的劳累,就是终日含泪祈求老天保佑。不知是不是母亲虔诚的祷告感动了上苍,半年后,父亲的病竟然不治自愈了,三间新房也盖了起来。房子盖好的那天,母亲抱着父亲大哭了一场。
曰子稍稍好过一点的时候,我来到了世上,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把无尽的牵挂与愁苦带给了她,母亲的生命从此成为一支被我点燃的蜡烛,再没有停止过燃烧和流泪。
不满一岁的时候,我得了急性肠炎,这病在三十多年前的农村,是可以置人于死命的。当时,已经担任村支部书记的父亲远在几百里外的地委党校学习,母亲抱着气息奄奄的我冲进雷电交加的茫茫雨夜,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在子夜敲开了十里外一个老中医的家门。母亲跪在老中医的面前,求他救救她的儿子,她再一次用她的泪感动了上苍,我竟死里逃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说起来,我还算给母亲争气,从小学到中学一路读过来,没让她失望。1980年,18岁的我参加高考竟考了个全县文科第一,母亲连夜把我的被子拆了添絮了一层新棉,灯光下,她手中的针线起起落落,点点滴滴的泪水连同那颗慈母心都絮进了那厚厚的棉被里。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到一个新兴城市工作,母亲没再做太多的嘱咐,只对我说:“你真的长大了,以后出门在外,要行善事,做好人。妈今年喂的这头猪不卖了,留着等你过年放假回来。”可是,母亲盼来的不是儿子归来的团圆,而是我患病住院的音讯。已是阴历腊月中旬,单位的车把父母接到我所住的医院,
母亲踉跄着扑到我的床头,抱着我的头,泉涌般的泪水润湿了我瘦弱的脸。我的心里满是对母亲深深的歉意,为什么我带给你的总是流不尽的泪?我真是一个不怀好意的讨债鬼吗?
在以后整整18个月的日子里,病魔与死神将我这不满二十四岁的生命当成它们手中的一根扯来扯去的猴皮筋,母亲用她带血的泪水和根根白发陪着我一道跟它们较量,最终我竟奇迹般摆脱了死神的纠缠,可是它没有空手而去,挖走了我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个飘着细雨的暮春之夜,病房里很安静,母亲小声对我说:“你要是难受就抽支烟吧。
这是我从小卖部给你买来的,是你从前爱吸的‘大前门’,护士都查过房了,不会有人来了。”
母亲的话怯生生的。对没了眼睛的儿子,已是心碎的母亲,犹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如何才能不惹我发怒。
黑暗中,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她竟看见了,忙把一支烟放到我手中,然后又急急忙忙地去找火柴。我深吸一口久违的香烟,许久才伴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吐出浓浓的烟雾。母亲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们总还得活下去!”“活,像我这样活着有啥用?”这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顺着母亲的话茬答言,母亲受到更大的鼓励,“咋没用,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和你爹下地回来能看到坑上坐着他们的儿子,心里就踏实,就有奔头一一”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落在长出新芽的树上沙沙作响,忽觉得脸上痒痒的,用手去摸,是泪。
肆虐的风暴过去了,生命之树带着累累伤痕终又艰难地站了起来。在家休养了三年后,我又鼓起勇气上路了,因为有母亲那句:“咱要好好活!”我必须走出一条活的路来。几年来我的脚下已有了一条路的雏形,尽管还不是很淸晰,尽管还很狭窄,但那是我自己用脚踩出来的,是我活着的见证,这条路上有我的梦,也有母亲的泪。如果说我的生命是一条船,那么母亲的眼泪就是一条河了。四年前一场婚变,又是母亲含着眼泪默默地担起了抚养我六岁幼儿的责任。
母亲啊,你的眼泪真是一条流不尽的河,每当我的生命之船搁浅了,你总是用自己的生命托起我这只船,送我到远方。
因爱流泪
我上初中的学校在镇上,一次,母亲到镇上赶集,她拿一篮子底儿鸡蛋换了油盐针线,准备回家。去学校是她临时决定的。她在教室的墙根儿下等到我下课,我问她干嘛来了,她从臂弯的篮子里拿出俩烧饼塞给我:“没事儿,来看看。”只是几句话,说完就走了。
以后,我就觉得同学们的眼神儿不对,他们在耻笑我。这种感觉没有根据,却一直困扰着我。我把责任归咎于母亲的矮和弓着的背。在后来的很多日子里,母亲的问答我都很敷衍,甚至冷淡。母亲觉察了我的变化,问我怎么了,我不答。
读高中是在县城,离家有三十多里路,母亲不会骑自行车。有一次,一个老乡到学校找我,说有事儿。我跟他走出校门,然后西拐。离校门五十多米的地方,是家装裱店。我看见母亲等在那个装裱店的旁边,瘦弱的身躯蜷缩在黑布衣服里,眼睛向着校门的方向张望。看见我,她向前跨了两步,然后像想起什么又停下了。等我走到跟前儿,才说:“跟你爸来卖棉花,顺路看看你。”然后她从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拿出卷得皱皱的五六块钱给我,嘱咐我别舍不得吃。我说知道了,转身跑进校门,只将背影扔给憔悴的母亲。
读大学的时候,离家很远。母亲不会写字,但我几乎每月都收到她的两封信。内容都是嘱咐我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钱该花的就花,别太委屈;天冷了要加衣服;热了要多喝水等等。我觉得母亲唠叨。
一天,在学校看过一部泰国片: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丈夫受不了生活的压力,遁世出家了,女人以柔弱的肩扛起了家。给人家干活挣饭给孩子吃,孩子病了,卖血给孩子治病,吃尽了所有的苦,她累垮了,她病了,却被族人说成是鬼魔附身,遭受了愚昧和血腥习俗的处罚,那幕情景是永远也忘不掉的:为了趋魔,用一丛荆棘放在这个可怜的母亲身子底下。母亲的凄惨的呻吟让在场所有的学子喂泣不已。回到宿舍,睡我对面的舍友泪流满面,放声大哭。他说他很早就没了母亲:一天晚上,只是因为感冒,他有些低烧,不很要紧,但母亲执意要去给他拿药。徒步去医院的路上,他的母亲跌倒在地,哮喘病突发,死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糖记你,那一定是母亲。”舍友流着眼泪说。
我不知道母亲的生日,甚至不知道她的年纪。只是填表碰到家庭成员一栏的时候,才会想到母亲已近花甲。
我也流泪,为这些年来母亲对自己的爱,为懵懂无知的自己对爱的辜负、冷落与伤害。
亲爱的母亲,儿子叩请您的原谅。
给我三次命
生我,母亲给了我第一次生命。
养我,母亲又两度给了我生命。
小时,因体弱多病,我的一呼一吸常左右着母亲的心情,稍有风吹草动,
便弄得她提心吊胆。
四岁那年,是我的灾难年,两度病,两度危及性命,是母亲用她的执着母爱和艰辛,又两度从病魔手中抢过我,给了我新生。
一回深冬子夜,因急性重度感冒,我的呼吸道肿胀,出气粗,进气细,面目憋得紫青,性命危在旦夕。赤脚医生一见这阵势,腿肚子哆哆嗦嗦,语不成11句,说这孩子怕是没指望了。母亲一听,差点晕倒过去。然而,泪流满面的母亲没有绝望,十里八村没有医院,母亲就抱着我一口气跑到二十余里的兴隆镇上。也许是母爱的神奇力量,也许是母亲跑动的颠簸,我的呼吸不仅没有停止,反而通畅了许多。
惊恐加上奔跑的劳累,母亲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医院里的大夫给我打了一针青霉素,对满头大汗的母亲说,没事了,你就放心休息会儿。见我呼吸1均匀,又平稳地人睡,母亲才深深地吐口气。怀抱着我,母亲披星戴月赶回家里,此时天色已明。为我而身心疲惫的母亲顾不上休息,忙完早饭后便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