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30年代,上海的外商轮船一般都停泊在黄浦江中心,这些船员的日常生活也大都依靠贩买杂货舢舨船进行买卖,叶澄衷的小船就是这些舢舨船中的一只。
当时,在上海黄浦江叶澄衷摇着小舢板以摆渡维持生计,劳累一天也只够糊口。后来,他与表哥合到一只舢舨船上,力量就大了,舢舨船在黄浦江往来速度也快了起来。几年以后,他也懂得了一些洋泾浜英语,会说几句洋话,发展到最后成了外国商船最喜爱的购物船。
在他17岁时,有一天一位英国洋行的经理雇他的小舢板从小东门摆渡到浦东杨家渡的火油仓库去,这位经理名叫亨利,手里拎着各种东西,因为他喝过些酒,头脑有些糊涂。船靠岸后,洋人因事急心慌,匆忙离去,将一只公文包遗失在舢板上。
叶澄衷发现后,拉开拉链仔细把包内看了一下,发现包内有几千元美金,还有无数的英镑和已经敲过印的纸票,以及提火油的过印单据。他没有有据为己有,而是急客人之急,急忙放在手里的生意下了船,并且从外面用自己脱下的衣服盖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直等在码头上。
直到夕阳落夕下的时候,那位洋人经理到处寻包不见后,才急得满头大汗地来寻找叶澄衷的舢舨船。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包会在舢舨船上,更没有想到这位小船工还在等着还他包。叶澄衷见到亨利跑了过来,匆忙叫住了亨利并把皮包还给了他。亨利把叶澄衷拿的皮包打开一看,原物丝毫未动,不禁大为感动。一个中国苦力竟有如此品德,对外来之财毫不动心,洋人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他立即抽出一叠美钞塞到叶的手中,以示谢意。但是,叶澄衷始终不肯收下他的一分钱,并且对亨利说:“拾到别人的钱,原物归失主,这是理所应当要做的份内事。”说着便要开船离去。
这位洋人见状,更加地感到叶澄衷是个诚实可靠的人。于是,再一次跳上小船,让叶送他到外滩。船一靠岸,洋人拉他到自己的公司。当亨利了解到叶澄衷正在做五金生意时,不仅答应要帮助他开设五金店,并当即提议:由他提供小五金,供叶澄衷代销,销后再结算本金,而且还可以代销英国的火油。
到了1862年的时候,叶澄衷终于将他的舢舨船买了出去,不再过那种在黄浦江上漂泊的叫卖生活了。他朋友那里筹集了一些资金在虹口的美租界内开设了一家小杂货店,主要经营一些食品、洋烛、洋线,以及火油和五金等杂货。从此,将生意从水上转移到了陆地上。
叶澄衷是一个有经营头脑而有吃苦耐劳的人,虽然他不再摇着舢舨在黄浦江上漂泊了,但他仍旧每天都会去黄浦江的码头上招揽生意。每天当他看到外国油轮一靠近码头,他都会第一个登上油轮,和那外国的船员谈下一些单据比较大的业务。由于这些外国商船都是第一次来到上海,所以对上海也不熟悉,也乐得图个方便,于是叶澄衷每次总把商船一切需要添置的物品都接手下来,同时一些商船由于远洋跋涉总会有出现五金零件或工具损坏的现象,叶澄衷也正好全部配备齐全并把旧五金件再收购回来。
就这样,每一艘外商油轮靠岸叶澄衷都能赚到一笔相当可观的利润。日积月累,利润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叶澄衷小店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到了1862年冬天,叶澄衷已经将小店迁往了虹口的百老汇路口,并且扩大了商店的营业面积,取名为“顺记”洋杂货店,专门售卖洋货杂物、五金零件、废旧铜铁等。
叶澄衷是一个非常勤俭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收入增加而变得奢侈和懒惰。而是仍像以前一样节衣缩食,吃苦耐劳。每天天刚亮,他就会起床来到楼下的店堂,亲自和伙计们一起从库房把沉重的五金货物搬出来,在店堂里一一陈列排放整齐。然后,他再给伙计们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包括进货和出货的数量。有时,店里的伙计因为顾客太多忙不过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亲自拉起板车将货物送到客户那里。等到他安排好店里的一切之后,他又会马不停蹄地跑到洋行或茶楼,去接洽新的生意和业务,有时甚至会忙到天黑吃过晚饭之后才能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回到店里,这时伙计们也会殷勤地为他端上饭菜,让他吃饭休息了。
没有真诚就没有万物。因此,人们把真诚看得非常珍贵。真诚,并非只是成全自己就够了,还要成全万物。成全自己是仁义,成全万物是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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