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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寻常的生日礼物

贾青松这两天总是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不,星期六上午贾青松要去参加下属小李的婚礼,一大早他的妻子梦茹正帮他选衣服的当儿,就听卧室里传来贾青松惊恐的叫声:“梦茹,完了完了,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梦茹扔下衣服就往卧室跑,一瞬的功夫,贾青松却已恢复了平静:“对不起梦茹,我起床时忘了摘这个。”原来贾青松睡觉时总是习惯带个眼罩,这眼罩不摘,眼前当然是一片漆黑了。

想起这两天丈夫总有失常表现,梦茹有些担心地问:“青松,你这两天状态可不太好,是不是公司有什么烦心事儿?”贾青松连忙摆手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儿子小刚替他圆了场:“老妈,我看我爸肯定是在想下周你过生日时送啥礼物给你呢,是不,老爸?”贾青松瞅了一眼儿子,然后对梦茹说:“还真让小刚说对了,马上就是你四十三岁生日了,我正想怎么好好给你庆祝呢!”梦茹听了这话,开心地笑了:“你有这个心思我就很高兴了。这么大岁数还过什么生日呀。你就别想了,一会参加婚礼你还得讲话,可别再出错了。”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贾青松,贾总,在下属小李的婚礼上到底还是出了错,而且还不是个小错。婚礼进行中,有一项是新郎单位领导发言,贾青松这种场面经历多了,不过因为这几天总出差错,贾青松在婚礼前特意把祝词在心里走了一遍才放心上了台。“今天是新郎李彬和新娘张小丽的大喜日子,我谨代表……”贾青松代表谁还没说出来,就看见下面的来宾都停止了说笑,目光全投向了他。一秒钟的时间,贾青松知道自己又错了——新娘子叫王红。而张小丽大家也都认识,是李彬的前一任女友。

怎么张嘴就说出个张小丽来呢?贾青松骂自己。但贾青松知道,说出这个名字也属正常,因为他这几天心神不宁根本不是为了梦茹的生日,而全是由张小丽引起的。

00大前天中午,贾青松接了一个电话,对方用怪怪的声音说:“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我们都知道。如果你不想让你的老婆和孩子知道这件事,马上准备一万元,今天晚上九点把钱放到你们公司后门旁第三个垃圾箱里。不要报警,否则你的事很快就会败露!”贾青松放下电话后,心里一阵扑腾。除了老婆梦茹,他是同时还有过一个女人,她就是他的秘密情人张小丽。

张小丽当时是公司的财会,和贾青松接触的机会比较多,她主动向贾青松表白愿意做他的情人,贾青松也贪恋张小丽的年轻和美貌,就同意了。后来张小丽要求贾青松离婚和她结婚,贾青松一比较,觉得还是梦茹和小刚更重要,便和张小丽分了手。这时,贾青松的下属李彬正苦追着张小丽,精神空虚的张小丽便和李彬谈起了恋爱。谁知道当张小丽从贾青松的阴影中走出以后就和李彬分了手,还辞了职去了外地。李彬受不了这些,差一点吃了安眠药。

但那都是去年以前的事了。贾青松想他当时离开张小丽而回到这个家就是因为他舍不得老婆舍不得孩子,现在这事再让她们知道,唉……但是贾青松晚上没有把钱送过去。毕竟是公司的老总,他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如果对方是为了钱,那么一万元太少了点,不值得冒风险;况且真是为了钱,在没得到钱之前,他们也不会轻易把这事说出去。可是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呢?是谁想害我呢?贾青松这两天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结果问题没想明白,倒出了不少差错。

婚礼结束后,贾青松没有回家,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接着想这个事儿。贾青松突然迸出一个念头:难道电话是张小丽让人打的?张小丽因为没有得到他而对他怀恨在心,想要搅乱他正常的生活?对呀,这事儿没有别人知道啊。一定是这样,打电话要钱是假,她知道男人这种事是不敢告诉老婆的,她是在折磨我啊,目的就是要我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

可贾青松转念又一想,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现在才报复似乎不太合情理。那会不会是李彬?张小丽把自己的事告诉了他,他憎恨自己,才出了这招?但种种迹象表明也不像。

贾青松把周围能想的人又想了一圈,还是没什么结果。他都不敢回家了,怕自己又出什么差错让梦茹担心。正想的头都大了的时候,手机响了,又是那个怪怪的声音:“贾总,上次你没有把钱送过来。现在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晚上九点,上次说过的地方,如果你还不送来的话,下周三是你老婆的生日,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做了!”贾青松刚要说话,那边电话已经挂了。贾青松又一身冷汗,对方是来真的了,他们连梦茹的生日都知道,看来现在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贾青松一想又是两钟头。

贾青松走出办公室时已是华灯初上,他看着各家各户房间里亮起的灯,心里已是轻松了不少。他决定了,不管是张小丽还是李彬或是其他认识不认识的人,也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梦茹生日前找个机会把发生的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请她原谅自己过去无知的行为,给自己一个机会,毕竟他是这么爱她、爱孩子、爱这个家。

小刚和同学出去玩还没回来,家里只有梦茹一个人,她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在等他们。贾青松看着妻子操劳的样子,想着妻子伴着他一路艰辛却从未有一句怨言,而他却在发达后差一点就丢了就么好的老婆,他不禁鼻子发酸。他决定现在就说,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搂着妻子坐在沙发上,把最近发生的事和过去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梦茹听他说完,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扑在在王青松怀里哭了个痛快淋漓,好像要把她这两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她对贾青松说:“你终于肯主动对我说了,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其实我早就感觉出来了,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一时糊涂才这么做的,所以我告诉自己要对你更好,这样才能保住这个家……”贾青松也红了眼圈,他问梦茹:“这么说,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喽!”梦茹说:“当然不是我,可能真是要敲诈你的,但是我们才不会怕这个鬼电话!”

不怕电话它反倒不响了,说出了事实的贾青松此时才是真的一身轻松。转眼梦茹的生日到了,贾青松在花店订了99朵玫瑰送给她当生日礼物,正在私立中学读书只有周末才能回来的小刚也特意请了假回家给妈妈庆祝生日。一家三口围坐一桌,小刚给贾青松倒了杯酒,俏皮地说:“老爸,你想了这么长时间就送老妈一束花呀,太没创意了吧!”然后又给梦茹也倒了一杯,兴奋地说:“老妈,今天我可要送您一份特殊点儿的礼物。本来这份礼物开始还不确定,不过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小刚说着朝贾青松诡秘一笑,笑得贾青松和梦茹都一头雾水。

“行了,不跟你们卖关子了,其实我送给老妈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句话!”小刚说着神情变得庄重起来,像个小大人:“老妈,我送您的这句话是:老爸是个好老爸,也是个好老公,他是个好男人,您会很幸福的。这一点我可是有论据的!”贾青松听了这话看了看梦茹,梦茹也正看着他,两个人都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刚正在兴头上,径自又说了起来:“老爸,我真为你骄傲,你都想不到,我们班十来个同学的老爸只有四个老爸通过了测验,你就是其中之一啊!”小刚得意地说,贾青松这才慢慢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小刚所在的私立中学有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是老总或是这个长那个长什么的。一天,小刚的同学小伟神秘地告诉他们,他们学校其他班的一个同学向他老爸要钱去网吧玩游戏,他爸没给,他就找了小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给他老爸打了个电话,大意就是“知道你在外面有情人,要想这事不被家里人知道就拿一万元封口费”,本来就是试着玩的,结果还真就拿到了钱。孩子总是好奇的,也是好胜的,于是有人建议:是不是现在有钱的男人都这样?不如我们试一下自己的老爸吧,看看谁的老爸是真正的好老爸。大家都觉得自己的老爸没问题。小刚本不想参加,他觉得自己老爸根本不用试的,但他又怕同学们说他心虚,便也参加了。电话就是小伟打的,他俩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了,没事总找小刚去玩,怕贾青松听出来,特意粗着嗓子说的。

小刚还说,第一次电话打过去,看老爸没送钱,他就已经赢了。但他周末回家时,发现老爸也有些反常,心里又没了底,于是偷偷又找了小伟试了一次,见老爸真没理他们,他才真的放了心。

贾青松装做开玩笑地问小刚:“儿子,假如你要试出爸爸真做了对不起你和妈妈的事儿,你怎么办?”小刚笑着说:“不会的,你才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告诉老妈,让她跟你离婚,然后我长大了养活她,再也不理你。”

贾青松又看了看梦茹,梦茹一脸凝重。他知道此时他和梦茹想的是一样的:他们家已成功地越过了寒冬,可是那几家呢?那些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