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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平安夜惊魂

平安夜晚上八点多,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韦伯却还没有回家,因为他无法面对八岁的小女儿瑞恩,她没有新衣服,没有新鞋子,甚至连双新手套都没有——这一年,经济危机席卷全球,韦伯也失业了,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更加贫穷。

徘徊间,韦伯看见远远地走来一个红红的身影,一定是圣诞老人在给孩子们派发礼物。韦伯想了想,朝圣诞老人走了过去。“圣诞快乐!”圣诞老人看见韦伯,亲切地和他打招呼。韦伯也和圣诞老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他看着圣诞老人身上背的袋子问:“你是给孩子们派送礼物去吗?”圣诞老人笑着答:“是呀。还有两个孩子的礼物没给送去呢!”韦伯假装无心地问:“下一个要给谁送?”圣诞老人边走边说:“是一个叫杰西卡的女孩儿,她想要一双暖和的棉靴子。她写信说她的父母今天不能在家陪她过圣诞节,她还有事情要求我帮忙呢!”

“杰西卡?她的爸爸是电器行的大老板吧?”韦伯问。“对,你认识她们?”“啊,就算吧……”韦伯若有所思,继续跟着圣诞老人向前走。经过一片小树林时,韦伯四下看了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顶在了圣诞老人的胸前:“真对不起,圣诞老人,我不应该这么对你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圣诞老人显然没有意料到这点,他低头一看,韦伯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枪。

韦伯让圣诞老人把衣服脱了下来,给他穿上了自己那件破旧的棉服,又从兜里翻出胶带把圣诞老人的嘴粘上,然后用绳子把圣诞老人绑在一棵树上。做完这些,韦伯把枪收了起来,他自己穿上了圣诞老人的衣服,戴上了圣诞老人的帽子,变成了圣诞老人。韦伯对圣诞老人说:“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杰西卡,我只想到杰西卡家随便拿点值钱的东西,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需要钱!另外,我会帮你把棉靴送给杰西卡的!”真正的圣诞老人挣扎着想阻止韦伯,却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韦伯朝着杰西卡的家走去。

镇上很少有人不认识杰西卡的爸爸的,他经营着一家很大的电器行,家里很有钱,杰西卡是家里唯一的小孩,掌上明珠。很快,韦伯走到杰西卡家的院门外,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嘴里嘟哝着:“上帝保佑,我只是想弄点钱给瑞恩买圣诞礼物!”之后,韦伯打开圣诞老人的袋子,里面有两双棉靴,一双小孩的,一双大人的,他拿出小孩的那双。韦伯推开没锁的院门,轻轻走到别墅楼门前,按响了杰西卡家的门铃。

门铃响了几声,却没人来开门。韦伯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在放着圣诞音乐。再往后退一步朝窗户看了一眼,一楼厅里的灯是开着的——杰西卡在家。韦伯有些心虚:杰西卡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又一转念,怎么会呢?于是他又按了一下门铃。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门终于开了一条小缝,一张漂亮的小脸露了出来:“你是……圣诞老人?”韦伯尽量学着圣诞老人的口吻说:“是的,你是杰西卡吧?你不是写信说要一双棉靴吗?我给你送来了!圣诞快乐!”说着韦伯把那双小靴子递给了杰西卡。

杰西卡漂亮的大眼睛兴奋地闪了一下,又迅速地暗淡了下来,她飞快地接过靴子说了声:“谢谢你圣诞老人!”就要关门。韦伯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门:“杰西卡,你不邀请我进去喝杯热咖啡吗?”杰西卡愣住了,却没有让韦伯进去的意思。韦伯不管那么多了,一使劲推开大门就往里走:“杰西卡,你不是还说有事让我帮忙吗?”

韦伯的脚刚迈进屋里,大门就“砰”一声关上了。韦伯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枪就指向了他的头顶:“对不起了圣诞老人,是你自己非要进来的!”韦伯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手中的袋子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对面是一个比韦伯高出半头的大个子男人,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他左手使劲地搂着杰西卡的脖子,右手则稳稳地举着枪。

怪不得刚才杰西卡的表情那么奇怪,一定是大个子拿着枪威胁她呢!自己怎么那么倒霉,本来只想弄点小钱给瑞恩买礼物,却遇到了个危险人物。再看对面的杰西卡,右手拄了一根拐杖,左手不断地撕扯着大个子男人,嘴里喊着“放开我”,可是由于屋里放着圣诞音乐,她的声音并不大。韦伯再细一看,杰西卡的一只脚上打着石膏。

大个子看着受到惊吓的韦伯不禁得意地笑了笑:“听着,圣诞老人,你不用怕,我的目标只是杰西卡,只要你按我说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韦伯这才反应过来,哆嗦着说:“嗨,大个子,你误会了,其实咱俩是一条路上的,我不是什么倒霉的圣诞老人,我是一个小偷,我来这里也只是想弄点钱!”

韦伯说着就要摘下圣诞帽子,大个子忙逼进一步:“别动!”韦伯不敢再动了,嘴里却还解释着:“我真是个贼,我只想弄点钱给我女儿瑞恩买圣诞节的礼物。我不会坏了你的好事,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你让我走吧!”

大个子看了他两秒钟,阴笑着说:“让你走?谁敢保证你走出这个房子后会不会报警!哼哼,既然你说是一条路上的朋友,那我就饶你不死,但你必须按我说的办!”韦伯忙点头。

大个子一使劲,把杰西卡推到韦伯面前,并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绳子扔了过来:“听着,你把杰西卡绑起来!”韦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正费劲地去拿拐杖的杰西卡,问:“把她绑上我就可以走了吗?我不会报警的!”大个子晃了晃手里的枪:“你没有资格同我讲条件,快把她绑上。否则我只有先把你处理了!”

韦伯心里直打颤:今天是遇到亡命徒了。没办法,韦伯只好低下头去捡那根绳子。突然,韦伯想起了什么,就在抬起身子的一刹那,他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他的那把枪,同样对准了大个子的脑袋。

这回轮到大个子愣住了。韦伯拿枪的手微微抖着,他定了定神说:“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大个子忙换了语气:“好吧,我相信你,可是我还是不能让你走。不如这样,我们合作吧。我本来是要绑架杰西卡,好让她那个有钱的老爸用一千万美金来赎她的。现在我们一起干,得了钱平分如何?”

韦伯痛苦地摇摇头,他可不想参与到这样的事情当中,可不答应大个子又能怎么样,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用枪指着吗?这样倒霉的早晚是他。大个子也看出了韦伯的犹豫,他又靠近了一步:“你没得选择,圣诞老人!”

就在两人对峙时,谁也没注意到一旁倒在地上的杰西卡,她右手紧紧握着拐杖,正在寻找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只见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拐杖朝大个子扔了过去。大个子的注意力全在韦伯身上,显然没料到杰西卡会有这样的动作,一下子被拐杖砸倒在地,手中的枪也弹了出去。

韦伯也被这样的场景惊呆了,竟一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时杰西卡冲着韦伯大喊:“韦伯叔叔,快去按住他,不要让他拿到枪!”

虽然韦伯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可他还是下意识地冲到大个子面前把他按在地上。大个子想反抗,但刚才那一下子显然把他砸懵了,他只是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就被韦伯治住了。杰西卡费劲地爬了过来,她把大个子刚才扔过来的绳子递给韦伯:“韦伯叔叔,用他的绳子把他绑起来吧!”

治服了大个子,韦伯这才喘了口气,刚才真是太紧张了,出了一身的汗都没注意。杰西卡也拄着拐杖费力地站了起来,对韦伯说:“你能帮我打电话报警吗?还得叫辆救护车,我的保姆珍妮被他打晕了,正躺在厨房的地上呢!”

韦伯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他非常疑惑地问杰西卡:“你怎么知道我叫韦伯?你认识我吗?”杰西卡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和紧张,她有些得意地说:“开始我也不知道,以为你就是圣诞老人呢。后来你说你的女儿叫瑞恩,再后来你举枪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手腕上的手链,我就知道你是瑞恩的爸爸韦伯了。”说着,杰西卡扬起了手腕:“你看,我也戴着一条和你一样的手链,是瑞恩送给我的!”

韦伯仔细看了一眼杰西卡的手链,真的是和他的一样,杰西卡没有说谎。杰西卡接着说:“我是上个月在游乐场认识瑞恩的,她玩不起那些东西,只能在一旁看;而我的脚扭了也不能玩,于是我们就在一起做游戏,成了好朋友。有一天,瑞恩说他爸爸要过生日,她想送他一个打火机却没钱买,于是我就从家拿了一个打火机送给了她。瑞恩为了感谢我,就把她手上带的草编手链送给了我,她说这是她爸爸亲手编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她还说她的爸爸对她非常好,是个好爸爸!”

韦伯无语,瑞恩曾和他说过新认识了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可他因为心烦都没有耐心听下去。韦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那把手枪:“你是说这个打火机是你送给瑞恩的?”杰西卡点点头:“是啊。你知道吗叔叔,当你用枪指着那个坏蛋时,我可紧张了,我真怕他认出那是一把假枪!”

韦伯又默默地把枪放回怀里,这时杰西卡轻声地对韦伯说:“韦伯叔叔,你真是来我家偷东西的贼吗?”韦伯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杰西卡接着说:“我看你不像贼,你是为了骗那个坏蛋才这么说的吧!我猜你是上帝派来救我的天使!谢谢你救了我!”韦伯一脸羞愧:刚才他的表现是多么糟糕,为了自己能活命,竟然要丢下一个小女孩不管!他拍了拍杰西卡的小脸蛋:“是你救了我,你才是可爱的小天使!”

说着,韦伯把珍妮抬到了沙发上,又拨通了警局和急救的电话,然后他对杰西卡说:“杰西卡,一会警察和医生就会到这里,我出去有些事情要办,办完之后再来看你好吗?”杰西卡点点头:“你是不是要回家看瑞恩?”韦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杰西卡弯腰捡起韦伯送来的那双靴子递给韦伯:“这双靴子是我要送给瑞恩的圣诞节礼物,她的鞋太旧了,又买不起新的,所以我想给她个惊喜。本来我是想请圣诞老人帮我送过去的,现在正好你给瑞恩带回去吧!”韦伯的脸又一阵发烧,不知道该对这个善良可爱的孩子说些什么,他接过靴子,又弯腰捡起圣诞老人的那个袋子,和杰西卡道别后走出了房门。

韦伯一路跑向那片小树林,真的圣诞老人还被绑在那里。韦伯忙给圣诞老人松了绑,一再向他道歉,并把刚才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圣诞老人不可思议地说:“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他打开韦伯递给他的袋子,拿出那双大人穿的靴子:“这双靴子是一个小女孩要送给他爸爸韦伯的圣诞礼物,她在信里说希望爸爸能穿上一双暖和的靴子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这样他就不会天天发愁了。不用说你也知道了,这个小女孩就是你的女儿瑞恩!”

韦伯流泪了,他问圣诞老人:“我可以回家看看瑞恩吗?然后我会去警察局自首的!你相信我吗?”圣诞老人拍了拍韦伯的肩膀:“我相信你,杰西卡相信你,你的女儿瑞恩更相信你!”韦伯手里捧着两双靴子感慨万分,他想,这段灰暗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