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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慈善家尼克

一、尼克的旧毛衣

周末的早晨,十二岁的尼克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一旁的妈妈收拾好了屋子准备出去工作了。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开门一看,屋外站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个大盒子,他对尼克的妈妈的说:“我们是‘保护流浪动物基金会’的,今天我们要为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做一场慈善募捐,好让它们能顺利度过这个冬天!”

尼克听到声音好奇地走了过来,妈妈看了一眼尼克,为难地对男人说:“对不起先生,我也非常愿意做善事,可是你不知道,我们的生活很困难……”那个男人忙说:“慈善捐款不在钱的多少,你只要捐一美元,同样可以起到作用!”

妈妈又看了一眼尼克,想了一会,还是拒绝了:“非常抱歉,一美元在我家里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了!”见尼克的妈妈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三个男人只好告辞去了下一户人家。

尼克不解地问妈妈:“妈妈,什么叫慈善?”妈妈有些无奈:“慈善就是为需要帮助的人捐款,当然,这是有钱人才能做的!好了,妈妈必须走了,你乖乖地待在家,不要出去玩!”

妈妈走后,尼克站在门口看着三个人捧着盒子不断地出入邻居家,对那些捐了款的人说着谢谢。突然,尼克返回屋里,打开衣柜快速地翻了起来。几分钟后,尼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件毛衣走出了屋子。

尼克在一户邻居家找到了那三个男人:“请不要介意妈妈刚才的态度,我们确实很穷,她为了挣钱都没有休息的时间!”见男人点头表示理解,尼克这才怯怯地问:“我能不能捐一件小狗的毛衣?这是妈妈以前为我的小狗织的,可惜后来它死了!这件毛衣对我来说很珍贵,可是我还是想用它来帮助其他小狗!”

捧着盒子的男人笑着说:“我们基金会不收物品!”尼克着急了:“可是这件毛衣可以帮助一只小狗度过冬天的!”男人还是摇了摇头。尼克失望地看了一眼那个装着捐款的盒子,这时另一个站在后面的男人开了口:“我觉得我们应该留下这件毛衣,这是这个孩子的慈善之心,我们不应该拒绝有任何一个有爱心的人,哪怕他没有一分钱!”

尼克高兴极了,连忙把毛衣递给了说话的那个男人,男人接过毛衣后问尼克:“你叫什么名字?”“尼克!”尼克骄傲地回答。男人拍了拍尼克的头说:“尼克,你现在已经是个小慈善家了,我代表协会感谢你!祝你好运!”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尼克兴奋的心情难以表述,这是他最高兴的一个时刻。他一向认为妈妈说的话都对,可这次妈妈错了,慈善不是有钱人的专利,没有钱也一样可以慈善,就像他,尼克,一个穷小孩,用自己的爱心一样可以帮助别人!而且慈善是这么让人快乐,尼克想把这种快乐延续下去。

二、大嗓门的老艺人

从那天起,尼克每天都要想,他还能帮助谁?这条街上,住的都不是有钱人,可是和尼克家比,他们却都是“有钱人”,这么看来,尼克好像应该是被“慈善”的对象才是。

又是一个周末,妈妈让尼克去超市买面包:“记得就去街口的那家,千万不要往远去!”这是妈妈经常放在嘴边的话。街上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在相互追赶,尼克边走边看,这一走一看,不知不觉就到了街口。

以前只有和妈妈一起时,尼克才能到比较远的地方,他已经很久没走出这条街了。在下一条街还有一家超市,而且那条街非常热闹,尼克想了想,决定到那条街去买面包。

走在热闹的街上,尼克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世界多大多美呀,而我却好像离它很遥远。尼克慢慢地往超市走着,这时隐隐地传来了一阵音乐声,尼克循声望了过去,是一个穿着旧衣服的老人坐在街的一角,静静地拉着一架同样旧的手风琴,他前面的地上放了一个依然很旧的小碗,里面有些零钞——这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街头艺人。只是他的琴好像有问题,时不时地就会走音,可是老人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尼克站在他的面前听起他的琴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你这个孩子,怎么跑到这来了,真是急死我了!”尼克一回头,是妈妈,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买面包。尼克说他想送给老人一个面包,妈妈说:“他碗里的钱足够他生活了!”尼克又看了一眼老人,老人也看了他一眼,然后依旧拉琴。

回到家后,尼克觉得他应该帮助这个老人,别的不行,至少他可以请他的音乐老师帮老人校一下手风琴的音。于是周一放学时,尼克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老人所在的街道。尼克有些紧张地对老人说:“我很想帮你把手风琴的音调正,你愿意吗?”而老人好像并没听懂尼克的话,他很茫然地看着尼克,大声地说:“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街上很嘈杂,可老人的大嗓门还是把尼克震了一下。尼克也情不自禁提高了嗓门:“是,我想帮你修琴!”老人还是摇摇头:“我听不清,你再大点声!”尼克用了最大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老人这才犹疑地问:“你要帮我调琴?”

尼克点了点头。老人不再说话,起身整理了一下后拉着尼克走到旁边一条安静一些的小巷:“谢谢你孩子,其实琴调不调倒是无所谓,因为来往的人们很少有人用心听我的琴声,我这只是在自娱自乐!”老人还是声若洪钟。尼克大声说:“自己听就更应该调准了音呐!”

老人神色黯然:“孩子,我的耳朵十几年前受了伤,听力严重受损,这琴声我根本就听不见!”尼克张大了嘴,原来这个老人竟听不见自己的琴声!老人这时话锋一转:“不过我愿意接受你的帮助!”

第二天放学,尼克带着校正音的手风琴来到老人的家里,老人高兴极了,特意给尼克准备了精美的蛋糕。那天晚上,尼克扯着嗓子和老人说了很多话,离开老人住所时,尼克的嗓子都有些哑了,可尼克一点都不在意,因为老人看起来非常高兴:“这是我这十几年最高兴的一天!自从我的耳朵受伤后,我就很少同别人讲话,而其他人因为我的听力也基本上不愿意和我说话,慢慢的,我都快忘了自己还会说话。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比这十年说的话都多,谢谢你尼克。只是,你以后还愿意偶尔过来看看我吗?”

老人兴奋的眼睛里难隐对尼克的不舍,即使只有十二岁,懂事的尼克也看出来了:这个老人太孤独了,他需要和别人的交流。尼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有时间就过来,我非常愿意和你聊天!”

三、每个人都有秘密

晚上回到家,尼克和妈妈说了老艺人的故事,妈妈摇了摇头说:“你已经帮他调好了手风琴,以后就不要去了,你的嗓子都哑了,再说……”妈妈没有说下去。尼克很严肃地对妈妈说:“妈妈,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幸福吗,因为我让一个叫亨利的老人这么快乐。妈妈,其实我也很孤独,所以我希望我能帮助孤独的亨利不再孤独!”妈妈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尼克,只觉眼角一热,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以后,尼克每天都要去亨利那玩一会,陪亨利说说话,或是跟亨利学拉手风琴,有了尼克,亨利那间阴暗的小屋一下子就充满了阳光。

又是一天晚上,尼克照旧来到亨利家,亨利这天好像特别高兴,他准备了上好的面包和奶酪招待尼克。他为尼克拉了一首欢快的曲子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存折对尼克说:“知道我为什么高兴吗?你看看,尼克,我的存折上已经存了五百美元了!这可是我的秘密:我一直有个心愿,希望能买个好一些的助听器,重新听听这个世界的声音。可在遇到你之前,我几乎要放弃这个梦想了,因为我觉得生活已经抛弃了我。可现在我又有了这个想法,我要和你正常地说话,我还要听你拉手风琴。我想我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为我高兴吧,尼克!”

“真是太好了,亨利,希望你的心愿尽快达成!”尼克兴奋地喊着。他又接过亨利手中的琴,笨拙地拉了起来,向亨利表示祝贺。亨利虽然听不到琴声,可也随着尼克手的摆动而摇晃着身体,那场景就是在过狂欢节。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尼克身上的手风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的脸上渗出了滴滴的汗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尼克就“”地倒在了地上。亨利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连忙打电话叫了急救车,又通知了尼克的妈妈。

尼克躺在医院地病床上还没有苏醒,医生正埋怨尼克的妈妈:“这个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过于劳累和兴奋,你太不注意了!”尼克的妈妈悄然抹着泪,亨利在一旁惊呆了,这么善良可爱的尼克竟然有这么重的病,怎么从没听他说过呢?

尼克的妈妈大声地告诉亨利:“尼克出生就得了这种病,治疗需要很多钱,所以我不顾一切的挣钱存钱准备给尼克做手术。我没告诉尼克他有病,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尼克真的很可怜,他最需要帮助,可他却总想着帮助别人!我曾经让他不要再去你那里,因为他每次从你那里回来后都因为用力说话而感到疲劳,可他就是不听!”

过了一天,尼克才醒过来,妈妈出去了,只有亨利在。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便在纸上写给亨利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亨利想起尼克妈妈的话,不能告诉尼克实情,便说道:“你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很快就好了!”

尼克四下看了看,见妈妈不在,便又在纸上写道:“亨利,我早就从别人嘴里知道自己得了一种很重的心脏病,要很多钱才能治好,我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才假装不知道的。妈妈没有那么多的钱,所以我可能随时都会死掉,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不怕了。只是亨利,很抱歉,我弄坏了你的琴!”

四、每个人都可以慈善

亨利很久没有哭过了,可他看了尼克的纸条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找到医生,大嗓门地举着他的存折问:“这些钱够不够为尼克治病?”好心的医生也大声地告诉他:“这些钱只够这几天尼克住院的费用!”亨利激动地把存折塞到医生手里:“让助听器见鬼去吧,我一定要让我的朋友尼克好起来!”

在医院待了几天,尼克还是回了家,没有钱做手术,他只能就这样没有未来的活着。他偶尔还会去亨利那儿,可是亨利不让他说话,因为他的身体太虚弱。

又过了几天,发生了一些怪事,总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来到尼克的家,给尼克送来或多或少的钱,或只是陪尼克说说话,他们叮嘱尼克一定要等到手术的那一天。尼克问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妈妈不说话,领着尼克来到亨利表演的那条街上。

远远的,就能听到一个大嗓门在手风琴的伴奏下唱着什么,细一听,歌声和琴声经常不在一个调调上,尼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亨利;再一细听,歌里写的是尼克的故事:……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把帮助别人当一件快乐的事。如果你想帮助这个孩子,就请去他的家里,有钱的请出钱,有力的请出力……亨利还是坐在地上,他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漫不经心,他虔诚地注视着每一个从他眼前走过的人。地上还铺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为尼克捐款的字样,还有尼克家的住址。看到这些,尼克大声哭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给尼克捐款,可比起手术的费用,也只是杯水车薪,尼克的妈妈一面感谢帮助尼克的人,一面悲观地要给尼克的生命画上句号,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尼克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了。

半个月后,两人男人出现在尼克的家里。其中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对躺在床上的尼克说:“对不起,小慈善家,我来晚了,但愿我能帮得上你!”

尼克认出来了,他不就是收下那件小狗衣服的“保护流浪动物基金会”的人吗?另一个男人向尼克的妈妈介绍道:“这位先生是著名的慈善家雷恩,他名下有很多的慈善基金会。他才听说尼克的事就急忙赶过来了!”雷恩拍了拍尼克的肩膀:“小伙子,是你给慈善注入了新的含义,希望你快些好起来,再去帮助别人!我会全力以赴地帮助你,直到你完全康复!”

尼克的妈妈高兴极了,她兴奋地对尼克说:“尼克,这回你有救了!”尼克微微一笑:“谢谢你,雷恩先生!”然后他转过身来缓慢地对妈妈说:“妈妈,我现在的感觉不是很好,也许是时候把迈克医生找来了!”

尼克的妈妈听了这话,大叫了一声:“不,尼克,不要瞎说,你会好起来的!”尼克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妈妈,快,迈克医生说过眼角膜越新鲜越好!”妈妈哭了起来,但她还是拨通了电话。这时,尼克又对雷恩说:“雷恩先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雷恩知道尼克是病情加重了,他连忙蹲下来,在尼克的耳边说:“你说,小尼克,我一定会帮你!”

尼克喘了口粗气说:“亨利把他好不容易攒下的钱都给我治病了,那些钱本来他是要买一个好的助听器的……”尼克有些说不下去了。雷恩握着尼克的手:“你放心,小尼克,我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

尼克死后,他的眼角膜让两个盲人重见光明。也是从那天起,在尼克居住的小镇上,在人们的嘴里,经常提起的一个词语就是“尼克的慈善”。也许你只是伸了一下手,就会让一个跌倒的孩子重新站起来。也许你只是说了几句话,就会让一个孤独的心灵感到温暖。就像尼克说的那样:有钱可以慈善,没有钱也同样可以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