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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理现象的传统描述

一、精、气、神

精、气、神三者是生命的根本。精是生命的物质基础,气是生命活动的动力,神是生命的外在表现。精、气、神三位一体,不可分离,存则俱存,亡则俱亡。三者都是生命存亡的关键所在。

1.精是与生俱来,禀受于先天,来源于父母,又赖后天食物之精的不断滋养,精富有生命力,是构成人体器官的基本物质,是人身元气的物质基础。精不仅有生殖和生长发育的能力外,并能抵抗不良因素的刺激,而免于疾病,精是生命的基础,精盈则生命力强,精衰则生命力弱。

2.气是流动着微小难见的物质,有先天之气,水谷之气,脏腑之气,是生化的动力。《灵枢·刺节真邪篇》说:“真气者,所受于天,与谷气并而充身者也”。气借三焦之道,通达周身,推动五脏六腑等一切器官组织的活动,为人体生化动力的源泉。

3.神是生命活动现象的总称,是精神、意识、知觉、运动的最高统帅。神的物质基础是精。《灵枢·本神篇》说:“故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当胚胎形成之际,生命之神也就产生了。神是由先天而来,赖后天之调养以维持。神在人体居首要地位,神充则身强,神衰则身弱,神存则生,神去则亡。唯有神的存在,才能有生命的活动。

二、魂

魂舍于血,藏于肝。魂也是属于精神活动的范畴。如《灵枢·本神篇》说:“肝藏血,血舍魂。”“随神往来者谓之魂。”说明魂与神都是精神活动,魂且随神而往来。

如果魂未随神而活动,就会出现如梦游、梦语及梦中的种种幻觉等。神的充沛与否,是反映健康状况的重要内容。

三、魄

魄,也是精神活动的一部分。张景岳说:“魄之为用,能动能作,痛痒由之而觉也。”这就是说魄是属于本能的感觉和动作,像耳的听觉、目的视觉、皮肤冷热痛痒感觉、手足四肢的动作和新生儿吸乳动作和啼哭等,都属魄的范围。人体这种本能的感觉和动作,同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的精是密切相关的。精足则体健、魂全,魄全则感觉灵敏、动作正确。所以《灵枢·本神篇》说:“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

四、意志

意是意识、回忆,志是意识和经验的存记。《灵枢·本神篇》说:“心之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意和志的活动是人类特有的功能,是出生以后不断发展着的,是“神明”分析综合活动的产物。古人认为这一功能活动与肾气之充沛与否有关,如年老肾气衰就会出现健忘。病理的健忘也多与肾气不足有关。

五、思、虑、智

思为反复思考,虑即深谋远虑,智即处理问题的能力。人们对于事物的认识和处理事物的行动,是否合乎客观实际,必须一再思虑。针对具体情况,采取正确的方法和步骤,才能保证完成所要达到的目的。所以《灵枢·本神篇》说:“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古人对思、虑、智所作的这个定义,是符合思维活动规律的。

六、情志

情志是古代贤哲探讨的热点,尤为中医所重视,古人对情志有多种分类。荀子有两处特别讲到“情”,《子荀·正名》曰:“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说故、喜怒、哀乐、爱恶欲,以心异”,后句“说”通“悦”,“故”可读成锢或固,有郁闷之意,这便成了九情说;《荀子·天论》曰:“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臧焉,夫是之谓天情”,这里也倡六情说,由此看荀子较倾向于六情说。《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记载有“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喜生于好,怒生于恶……好恶,乐也,恶物,哀也”。这里将情志归为六类,称为“六志”,“而六志”可分为“好”、“恶”两大类,“好”包括喜和乐,恶包括怒和哀。《礼记·礼运》主张“七情”,“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孙希旦《礼记集解》注疏曰:“情虽有七,而喜也爱也皆欲之别也。怒也哀也俱也皆恶之别也。故情七而欲恶可以该之。故曰欲恶者心之大端也”。《左传》用“好”、“恶”将“六志”分为两大类,而“礼运”用“欲”、“恶”将“七情”分为两大类,其分类原则是相同的。“欲”与“好”含义相同,均指主体的需要,“情”与“欲”虽不是一回事,但二者之间有密切联系,凡能满足主体需要的事物可引起积极的情绪体验,而主体所不需要的事物则可引起消极的情绪体验。所以情绪表现的种类尽管多,但都可归纳为与“欲”相关联的积极性情绪体验和与“恶”相关联的消极性情绪体验。对中医学影响最大的是五志说(喜怒思忧恐)和七情说“(喜怒忧思悲恐惊),并称之为情志。现代心理学认为情绪的最基本类型有四种:快乐、悲哀、愤怒、恐惧,其他各种情绪都是由此派生出的。《内经》的”五志说“,若去掉”思“(按现代心理学观点,”思“属于认识过程),则留下喜怒忧恐(属于情绪过程)恰与上述情绪的四种基本类型相吻合。《灵枢·本神》在论述情志的心理生理特点时也涉及情绪的基本类型,”因悲哀动中者,竭绝而失生,喜乐者,神禅散而不藏,愁忧者,气闭塞而不行,盛怒者,迷惑而不治,恐惧者,神荡惮而不收“,其中悲哀与忧愁属同一性质的情绪,应归为一类,那么这就是有悲忧、喜乐、盛怒、恐惧——四种基本的情绪类型。这也与现代心理学情绪四种类型相一致。这种吻合在《素问·举痛论篇第三十九》也有反映,”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结,劳则气耗,思则气结,其中与情绪有关的有怒、喜、悲、恐、惊,如果因惊、恐相似而归为一类,则最终也是有四种情绪类型,且与现代心理学的四种基本情绪类型相吻合。这不能解释为一种巧合。

七、欲

欲即欲求、欲望,或称需求。《荀子·正名》曰:“欲不可去,性之具也”,肯定了人的欲求是客观存在的。《荀子·荣辱》曰:“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表明了人的基本的生理欲求是生而有之。《管子》(管仲,战国时期)把人们的欲求分外两大类,即生理欲求和社会欲求,并包含了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后者是前者的必然发展的思想。《管子·牧民》曰:“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仓廪实”、“衣食足”是生理欲求;“知礼节”、“知荣辱”是社会欲求。

欲求与情志密切相关,《荀子·正名》曰:“欲者,情之应也”。偏于主观冲动性的“情”,向客观转化时可表现出确定的倾向,这种倾向性由“欲”所决定。即当人们的欲求得到满足时可产生积极的情绪、情感反应,反之便产生消极的情绪、情感反应。

人的欲求是无止境的,《荀子·正名》曰:“欲不可尽”。对于“不可尽”的欲求,古代各哲学流派采取的态度不同。儒家大致取积极的态度,如荀况认为既不能寡情去欲,也不能恣情纵欲,而应采取“节”与“导”的手段。而道家大致采取消极的态度,如《老子》(老聃,春秋时期)十九章曰:“见素抱朴,少私寡欲”,老子要求人们把欲望减少到最低限度;宋尹学派则主张“情欲寡浅”;庄子主张“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恬淡寂寞,虚无无为”。医家则吸收儒道之长,主张节制“过度欲求”,“以恬愉为务”,“保持阴平阳秘”的中和状态,而最为中医所重视的,对身心影响最大的色欲、食欲、思念之欲等方面,都表现出这一思想,例如《素问·生气通天论》曰:“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味过于咸,大骨气劳,短肌,心气仰;味过于甘,心气喘满,色黑,肾气不衡;味过于苦,脾气不濡,胃气乃厚;味过于辛,筋脉沮弛,精神乃殃”,故必“谨和五味”。

八、性

“性”是指“人性”,历代思想家都非常注重研究这个问题。孟子主张性善论,认为人生来就有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四个善端,在后天教育和适宜“善端”发展的环境作用下,才可“扩而充之”,使萌芽状态的四个善端成为仁、义、礼、智四种社会道德因素。《孟子·公孙丑上》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善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这里“仁”大致相当于富有同情心的性格方面的态度特征;“义”相当于对公正合理的行为的一种道德情感,也是性格的态度特征之一;“礼”相当于待人待事谦虚礼貌的性格特征,“智”相当于明辨是非的能力,包含了现代心理学性格的理智特征及态度特征。荀子说的“性”是不学而能的自然本性,“性”所包含的内容既有心理器官的反映功能,也包含情和欲,《荀子·性恶篇》所说:“今人之性,目可以见,耳可以听”,即指生理器官的反映功能;《荀子·正名》所说:“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此“性”指与俱来的自然情绪;《荀子·非相》曰:“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此指与生俱来的自然欲望。“性”是先天生成的,与之相对的是“伪”,“伪”是指后天的人为,属于习得的东西。其实我们今天所说的“个性”,正是荀子所说的“性”、“伪”的结合,而荀子所说的“性”,只是人的个性中属于先天遗传的部分。在众说纷纭的人性论思想中,有一种基本上是占统治地位的观点,即性习论。性习论确认性有两种,即生性和习性,生性是由生长而来的生成之性,习性是人出生后学习而来的习成之性,生性只有很少的几种,但习性则是大量的。尽管历代众说纷纭,但基本都涉及了这两方面。可以在说“性”是先天因素和后天因素的“合金”这点上,各家认识大致相同。从以上具有代表性的例子看,古人所论之“性”,有以下含义:①道德评价;②哲学范畴的“人的本质”;③心理学范畴的“个性”。中医论“性”主要侧重于第三层含义,即人的性格、气质,当然其中也不免有善恶的道德评价。中医注重个性的差异,《内经》将个性做了多种分类,《灵枢·论勇》将个性分为勇、怯二型,《灵枢·阴阳二十五人》按五行分类法,将个性分为25种,《灵枢·通天》则依据阴阳含量的多少,将个性分为5类,称为五态人。对人的个性进行分类,《内经》中还有不少,作如此分类,最终是为医疗实践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