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六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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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病因脉 (2)

第一节 病因脉 (2)

(内因脉诗)大喜伤心脉必虚,思伤脾脉结中居;

因忧伤肺脉必涩,怒气伤肝脉濡细;

恐伤于肾脉沉鱼,缘惊伤胆动相须;

脉紧因悲伤胞络,七情气口内因齐。

(释义)七情,在中医范畴主要是指情志因素,包含现代的情商与心理学范畴。《礼礼运》说:“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勿学而能”。《内经》提出了喜、怒、忧、思、悲、恐、惊、畏八种情绪,后世皆认为恐与畏同类,故成七情之说。《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三因论》说:“七情,人之常性,动者则先自脏腑郁发,外形于肢体,为内所因”。从这里可以看出,古人已经认识到七情主要作为内因来探讨比较合理,当然这也是相对的,这些不止是内因,外因也可诱发。唐学游认为七情致病具体有以下特点:一是精神情志变化的病证为多见。二是易感性强,波动性大。三是证候差异性大,特异性不强。四是具有广泛性。除出现神经系统的症状外,泛见于其他系统的各科之中。五是情志病的变证多,挟杂证多。六是情志病的证候有虚实之分,实证多是气乱、痰火、瘀血,虚证则是大脑、脏腑的气血津液精髓的亏损。旷惠桃进一步指出,七情致病还具有以下特点:

(1)不等性:七情致病的程度并非一律相等。喜悦致病较少,惊恐致病则难治,而志怒为病表现病情较重。

(2)无序性:情志致病一般没有传变的规律,是随触即发,扰乱气机,伤及脏腑,既可伤神,又可伤形。

(3)诱发性:情志伤人,可使脏腑气血阴阳失调,以致机体抵抗力下降,故可因之而诱发外邪及体内故邪,使之伤人致病促使病情复杂化。

(4)广泛性:七情致病的范围相当广泛,不仅有精神、功能性的疾病,亦有器质性的疾病。

(5)易郁性:情志致病首先是扰乱气机,导致机体气机郁滞,形成具有“郁结”特征的病理现象。

(6)互通性:七情致病不局限于只伤及所属的脏腑,而且可伤及多脏。如过怒伤肝,又可及胆,及心,及肾等。

(7)可制性:情志过激可以致病,有时甚至可以致大病、重病。但是对于人来说,情志是可以制约和调节的。

笔者认为,七情的致病条件主要有:①自然因素:诸如天变的优劣,自然灾害(洪涝、旱灾、地震、火山爆发、泥石流、滑坡等),山区与城市(山区空气清新,但湿度较大;城市较发达,但废气、噪声等污染较为严重)等因素,给人们带来的负面影响;②社会因素:个人的政治地位、工作单位、家庭环境的改变,经济条件、人际关系等的变化给人们心理上带来的负面影响;③人文因素:个人的性格特征,脏腑阴阳气血的偏盛偏衰,知识、涵养的水准,心理承受能力等给人们心理上带来的负面影响;④生活因素:个人的体质特征、饮食的嗜欲与禁忌,情感、亲人、朋友、风俗习惯等因素给人们心理上带来的负面影响。其致病特点有:①容易导致人体气机的紊乱;②容易导致疾患的加重和恶化;③容易使脏腑功能受损;④高度的不稳定性和模糊性;⑤容易外感内伤兼感;⑥具有广泛性、特定性、规律性、差异性等。

《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七气叙论》说:“喜伤心,其气散;怒伤肝,其气出;忧伤肺,其气聚;思伤脾,其气结;悲伤心包,其气急;恐伤肾,其气怯;惊伤胆,其气乱;虽七诊自殊,无逾于气”。七情致病主要还是情志不遂、情志未遂导致气机阻碍而发病。

喜伤心,是指过喜使心气涣散,神不守舍(《灵枢本神》说:“喜乐者,神惮散而不藏”。《医碥气》说:“喜则气缓,志气通畅和缓本无病。然过于喜则心神散荡不藏,为笑不休,为气不收,甚则为狂”)。心神不藏,心神散荡,喜笑不休则伤心。喜则气缓,包括缓和紧张情绪和心气涣散两个方面。在正常情况下,适度之喜能缓和精神紧张,使营卫通利,心情舒畅。《素问举痛论》说:“喜则气和志达,营卫通利,故气缓矣。”但暴喜过度,又可使心气涣散,神不守舍,出现精神不集中,甚则失神狂奔等症状。《灵枢本神》说:“喜乐者,神惮散而不藏”。《医醇义劳伤》说:“喜则伤心,此为本脏之病,过喜则阳气太浮,而百脉开解,故心脏受伤也。”心伤,则脉象必然会虚。

思伤脾,是指思虑过度,脾失健运,气机郁结(《望诊遵经变色望法相参》说:“思则气结于脾”。《医述卷七》说:“思则气结,结于心而伤于脾也”。《医学衷中参西录资生汤》说:“心为神明之府,有时心有隐曲,思想不得自遂,则心神怫郁,心血亦遂不能濡润土,以成思过伤脾之病”。《琉球百问琉球原问》说:“思虑过多,脾血必耗”)。思则气结,是指思虑劳神过度,导致气机郁结,伤神损脾。临床上见纳呆、脘腹胀满、便溏、心悸、失眠、健忘等。思则气结,脉象亦结。

忧(悲)伤肺,是指过度忧伤悲哀,可以耗伤肺气(《素问举痛论》说:“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营卫不散,热气在中,故气消矣”《医醇义劳伤》说:“悲则气逆,郁不舒,积久伤肺”)。悲则气消,是指过度忧悲,可使肺气抑郁,意志消沉,肺气耗伤(《素问举痛论》说:“悲则心气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营卫不散,热气在中,故气消矣”。《灵枢本神》说:“忧愁者,气闭塞而不行”。《医醇义劳伤》说:“悲则气逆,郁不舒,积久伤肺”)。临床见心情沉重、闷闷不乐、精神不振、胸闷、气短等。悲忧伤肺,气机阻滞,其脉必有涩象。

怒伤肝,是指过度恚怒,引起肝气上逆,肝阳上亢或肝火上炎,耗伤肝的阴血(《素问本病论》说:“有或恚怒,气逆上而不下,即伤肝也”。《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说:“若有所大怒,气上而不下,积于胁下,则伤肝”。《素问举痛论》说:“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医医偶录》说:“怒气泄,则肝血必大伤;怒气郁,则肝血双暗损。怒者血之贼也”)。怒则气上,是指盛怒则气上逆,血随气逆,并走于上。临床见面红目赤,或呕血,甚至昏厥卒倒(《素问生气通天论》说:“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素问举痛论》说:“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怒则气上,还可导致肝阳上亢、肝火上炎。另外,怒伤肝还可表现为肝失疏泄的肝气郁结,出现胸胁胀痛、善太息等症。郁怒伤肝,脉象兼有弦长和(或)濡细。

恐伤肾,是指恐惧过度,耗伤肾精气。肾藏精(《素问举痛论》说:“恐则精却”。《灵枢本神》说:“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恐则气下,是指恐惧过度,气趋于下,同时血亦下行,临床见面色苍白、头昏,甚至昏厥。恐又可使肾气下陷不固,出现二便失禁,或男子遗精,女子流产等。恐伤肾精还可见骨酸痿厥等。伤肾脉象出现沉而濡滞连绵。

惊伤心胆,是指大惊可以伤心神及胆(《素问举痛论》说:“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济世方惊悸怔忡健忘门》说:“夫惊悸者,心虚胆怯之所致也。且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心气安逸,胆气不怯,决断思虑得其所矣。或思情中有所大惊,或闻虚响,或见异相,登高涉险,惊忤心神,气与涎郁,遂使惊悸”。《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卷七》说:“惊伤胆者,神无所归,虑无所定,说物不竟而迫,故经曰:惊则气乱”)。所以说惊伤心胆。惊则气乱,是指突然受惊,使心气紊乱,以致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惊慌失措,心悸心慌等。惊伤心胆,脉象必显紧促。

据五志与五行的配属关系,用五行相克原理,可以纠正情志的偏颇,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思伤脾,怒胜思;忧伤肺,喜胜忧;恐伤肾,思胜恐”。文学书籍中“范进中举”的大喜伤心,就是用的范进平素恐惧的岳丈来“修理”的。

(不内外因脉诗)劳神思虑定伤心,虚涩之中仔细寻;劳役阴阳伤肾部,忽然紧脉必相侵;房帷任意伤心包,微涩之中宜相应;恚怒极筋力伤肝,弦弱之脉指下明;饮食饥饱定伤脾,不可轻将一例并;饮则缓弦当别识,若然滑实饱现形;叫呼损气因伤气,躁弱脉中宜熟咛;能通不内外中因,生死吉凶记在心。

(释义)劳之与逸,皆能致病。现代研究表明:劳逸均要适度,才有利于健康。过劳、过逸均可导致疾病的发生。因劳倦过度而致病,在中医历代文献中有很多记载。如《素问宣明五气》所说的“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素问调经论》说:“阴虚生内热奈何?岐伯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素问举痛论》又说:“劳则喘息汗出,内外皆越,故气耗矣”。劳,古代有五劳六极七伤之说。《诸病源候论虚劳候》说:“夫虚劳者,五劳六极七伤是也。五劳者,一曰志劳,二曰思劳,三曰心劳,四曰忧劳,五曰瘦劳”。又说:“强力举重,久坐湿地伤肾;肾伤精少,腰背痛,厥逆下冷”。

《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五劳证治》中说:“五劳者,皆用意施为,过伤五脏,使五神不宁而为病,故曰五劳。以其尽力谋虑曰肝劳,曲运神机则心劳,意外致思则脾劳,预事而忧则肺劳,矜持志节则肾劳,是皆不量禀赋,临事过差,遂伤五脏”。然而作为内因讲,只强调劳心(又称劳神)、劳力(体力劳动)与房劳(性生活)等发病因素。《东垣医集内外伤辨惑论卷中》说:“喜怒忧恐、劳役过度,而损耗元气”。《寿世保元脾胃论》说:“纵其情欲,则耗精而散气”。《理虚元鉴阳虚三夺统于脾》说:“色欲过度,一时夺精,则精元失竭”。“劳役辛勤太过,渐耗真气。”《理虚元鉴遗精梦泄论》也说:“快情恣欲,则精元失守”。《景岳全书劳倦内伤》说:“劳倦一证,即东垣所谓内伤证也”。可见劳心、劳力、房劳皆能致病。

《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五劳证治》说:“以其尽力谋虑则肝劳,曲运神机则心劳,意外致思脾劳。心主血藏神,肝藏血,脾主运化,故思虑劳神过度,可使心血暗耗,肝的阴血受损,脾失健运,气血化生不足,出现心悸,心烦,失眠,多梦,头晕,健忘,纳呆,腹胀,或呕吐、泄泻。久则血气日消,肌肉消瘦,神疲,四肢无力等”。这主要是描述劳神的机制,劳神在脉象上多为虚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