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解放大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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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北京中南海 朱德住处的会议厅 内日

朱德戴着老花镜潜心地审视作战地图。

有顷,周恩来快步走进会议厅:“老总啊!你想出解救昆明之围的良策来了吗?”

朱德转过身来,微微地摇了摇头,遂又问道:“恩来,伯承和小平他们有什么新消息吗?”

周恩来取出一份电报:“这是刚刚收到的,他们提出了较为可行的军事部署。”

朱德接过电文用心审阅:

刘伯承的画外音:“为解昆明之围,我已电令边纵滇北独立团、第二支队第四团驰援昆明,朱家壁率边纵西进部队向昆明急进,我第十七军第四十九师在边纵第六、第二支队的配合下,立即车运滇东北地区,近日可击溃敌第八军。由于陈赓四兵团远在广西,近期难以入滇作战,所以我部不仅难以解决敌第二十六军,而且也无兵力堵住敌逃往越南的通路……”

朱德放下电文,指着作战地图讲道:“这篇保卫昆明的大文章分北、中、南三篇:北面这篇,也就是敌第八军可保无虞;南面那篇,对刘邓而言是鞭长莫及,只有以中央军委的名义电告林彪,商请派四野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西进,截断敌人由滇越路逃往越南的通道。”

周恩来:“我赞成老总的意见!”

朱德指着作战地图,“关于中间这篇文章嘛,也只有中央军委协助他们解决。”

周恩来:“我看,最好是采用文攻之道!”

朱德:“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他说罢为难地摇了摇头,“可中间这篇文攻又从何处破题呢?”

这时,李克农走进:“总理!老总!”

周恩来笑着说:“老总!破中间这篇文章的人到了!”

朱德高兴地:“克农,快说说退敌第二十六军的办法!”

李克农:“派敌第二十六军原军长余程万回去,我认为昆明南面之围可解!”

朱德:“万一余程万变成第二个李弥怎么办?”

李克农:“请总理在黄埔的学生范子明再和余程万谈一次,我看就有更大的胜算!”

朱德疑惑地:“范子明不是我们在淮海战役中的俘虏吗?”

周恩来:“对!他被俘之后给我写了一封信,要求我给予他立功赎罪的机会。接着,我就请他去广州找陈赓同志,不久,他就接受了回昆明的任务……”

闪回……

广州 东山东湖 外日

东湖之上有一座九曲连环小桥,横枕在湖面之上。

陈赓、范子明相伴走在小桥上,二人深沉地交谈着。

陈赓:“老范啊,一别就是二十二年有余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是黄埔一期,你是三期。”

范子明:“对!”

陈赓:“如果我还没有记错的话,你当时也是中共党员,我们还是一个党支部,我嘛,还是这个党支部的书记。”

范子明:“惭愧!大革命失败之后,我就登报声明与中共脱离关系,投靠国民党,在任邱清泉兵团政工主任的时候,徐蚌会战开始了,我就当了你们的俘虏。没想到,当年的周主任不仅不记学生的过错,还让我来广州找当年的支部书记陈赓司令,给我指一条立功赎罪之路!”

陈赓生气地:“老范!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记得吧,当年也是在这个地方,我劝你跟着我走,你劝我跟着咱们的蒋校长走,那时,你的口才好极了!说句老实话吧,我真喜欢那个时期有霸气的老范!”

范子明:“可我现在地位变了!”

陈赓:“那有什么关系?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他指着桥中央那座小亭子深情地说,“还记得吧?我们当时就是坐在这座小亭子里交谈的。”

范子明打量着这座不起眼的小亭子,无限感慨地说:“记得!当时,你生气地对我说,老范,未来要是证明我陈赓错了,我就到这座小亭子来向你承认错误;如果是你老范错了,也要有勇气到这座小亭子来,向我陈赓认错!”

陈赓笑了:“没想到当年这些书生意气的话变成了现实!”

范子明低下头:“我没有这个勇气,是我们当年的周主任派我来向你陈赓认错的!”

陈赓:“不对!是让你来重新做人的。”

范子明:“是!”

陈赓指着围绕亭子四周的木板:“来!就像当年那样,我们坐下谈。”他说罢带头坐在亭子的木板上。

范子明十分沉重地坐在了陈赓的对面。

陈赓指着身旁的木板:“老范,坐在我的身旁来!”

范子明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走到陈赓的身旁坐下。

陈赓拍了拍范子明的肩膀:“说老实话,你将来愿意和我在一起工作吗?”

范子明:“愿意!可我现在的身份……”

陈赓:“看你这个熊样子!你还记得当年东征的时候,我给你们说过的一句笑话吗?”

范子明:“记得!你说为了我们的中华民国,就要像脱了裤子睡觉那样,大干一场!”

陈赓听后大笑不止,遂又十分郑重地说:“老范,你要记住:革命不分先后,从现在开始,把腰板挺直了,把头也昂起来,为了我们的新中国,大干一场!”

范子明怀疑地:“我能行吗?”

陈赓:“行!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工作吗?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两广战役打完了,我去云南工作。”

范子明:“那我就跟着你去云南。”

陈赓:“好!你先为我进云南做一次开路先锋,愿意吗?”

范子明:“愿意!可我孑然一身,拿什么当开路先锋呢?”

陈赓:“潜回昆明,去找我们当年在黄埔的同学余程万,让他走你的路!”

范子明为难地:“这对我说来……”

陈赓:“用当年咱们在一起开玩笑的话说: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对吧?”

范子明笑了:“对!”

陈赓:“你还不知道吧?干这种事,我可是专家。来!我教给你。”

昆明滇池 外 傍晚

一只龙形的游船平缓地行进在一望无际的滇池中。

余程万、范子明坐在游船的画舫中,隔着一张四方的茶桌一边品着普洱茶,一边进行深情的交谈。

余程万:“范兄!我听说你不是当了共军的俘虏了吗?”

范子明:“是的!我给咱们当年在黄埔的周主任写了封信,他就把我送到了我们的老学长陈赓那里。”

余程万一怔:“陈赓……”

范子明:“对!他对我说:余程万是黄埔四期的学生,那时我是他的区队长,你去昆明找他,带去我的问候!”

余程万沉思有顷:“这会是真的吗?”

范子明:“真的!”他取出一封信,“这是他写给你的信,看后就明白了!”

余程万接过信拆阅,遂感叹地:“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范子明:“为什么?”

余程万:“当年,他因救过我们蒋校长的命,是黄埔军校出了名的红人,对像我这样的小师弟,他真的就像一个大哥哥;如今,他又是毛泽东的红人,刘邓大军中的名将,可还是没有忘记你我这样的小师弟。”

范子明:“咳!从他的身上,我就看到了共军为什么会胜利。同时,我也看到了国军为什么一定要失败。”

余程万:“士为知己者死!你就说吧,我的这位老区队长有什么要我做的吧?”

范子明:“他对我说,现在,西南战局已发生根本变化,你要代我去做策反工作,目的是去挽救一些国民党军队中识时务的将领,这对他们好,对我们更好。见到余程万的时候,要劝他迷途知返,走向光明大道。”

余程万:“他还说了些什么?”

范子明:“告诉余程万,过来之后,我陈赓还愿意做他的区队长!”

余程万:“真的?”

范子明:“真的!”

余程万:“请你转告那边的人,放心好了,时机一到,我便马上采取行动,我是绝不会与李弥同流合污的!”

范子明:“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告诉我,你我在黄埔的小师弟龙泽汇的政治倾向如何?”

余程万:“据我所知,他的身边有中共的人。另外,卢汉是他的姐夫,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范子明:“好!我找他谈谈。”

隐回……

北京中南海 朱德住处的会议厅 内日

朱德兴奋地:“很好!昆明保卫战这篇大文章就要完成了,关键是龙泽汇和余程万有没有沟通?”

李克农:“有!另外,据最新收到的情报,一个在前沿投诚的敌二十六军下级军官,由龙泽汇带着去见卢汉,并呈上一个团长写给卢汉的信,表示该军为了营救余程万军长一定要血战到底。换言之,放了余程万,敌第二十六军官兵立即撤军!”

朱德:“余程万的态度呢?”

李克农:“据范子明报告:余程万信誓旦旦,表示坚决起义。如果把他放回敌第二十六军,他决心策动该军起义。”

周恩来:“卢汉的态度呢?”

李克农:“他认为既然第二十六军是以营救余程万为名而战,如果放余回去,该军将无借口,可以起到从心理上瓦解敌军的作用,万一回去以后和李弥一样,对全局也无大碍。”

周恩来:“我们还是要继续做工作,甚至请卢汉亲自出面和余程万谈一次话,力争起大的作用。”他沉思片时,“我有一个担心,新上任的军长彭佐熙不一定听余程万的话!”

昆明五华山 卢汉办公厅 内日

室外继续传来激战的枪炮声。

昆明上空飞来轰炸机,轮番俯冲、投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卢汉驻足窗前,愤怒地看着冲天而起的硝烟、烈火。

有顷,余程万在卢泽汇、杨文清的陪同下走进办公厅。

卢汉客气地:“余将军,请坐!”

余程万激动地:“不坐了!卢主席,您听听这枪炮声,我必须赶回第二十六军,劝说他们退兵、起义!”

卢汉:“谢谢余将军申明大义!”

余程万:“卢主席,行前有何指示?请讲!”

卢汉:“从全局而言,蒋介石的几百万大军均被解放军打垮,留驻云南的第八军、第二十六军又算得了什么?再者,蒋的亲信全都逃到台湾去了,留你们在这里当替死鬼,对国家、对个人有什么好处呢?”

余程万:“请卢主席放心,这些道理我早就想通了!”

卢汉:“就利害关系而言,人所皆知,我是追随蒋的,现在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所以我无所顾忌地宣布起义,你有什么顾忌的呢!”

余程万做出指天为誓的样子,坚决地说:“我决不辜负卢主席和云南父老的厚爱,我回去之后,一定率部起义!”

卢汉:“万一起义不成,你先把第二十六军移驻宜良、开远一带,然后再改变番号,通电起义,接受改编。”

余程万:“是!”

卢汉:“待部署妥当之后,望即返回昆明行使军政委员的职务!”

余程万:“是!”

卢汉:“龙军长,余将军出城的措施安排好了吗?”

龙泽汇:“安排好了!”

余程万:“没关系!我只要打着白旗,向他们大喊几声‘我是余军长’!保证就能顺利过关。”

敌第二十六军临时指挥部餐厅 内夜

远处继续传来激战的枪炮声。

一桌丰盛的筵席,既有典型的滇味菜肴,又有几瓶茅台酒。

肩扛中将军阶的彭佐熙挽着余程万走进餐厅,二人并排坐在筵席桌的主座。

接着,几位肩扛少将军阶的副军长、师长等按照级别落座。

彭佐熙拿起酒杯讲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由于我们猛烈攻击昆明,卢汉老儿无一自救,只好把我们昔日的老军长放了回来。都举起酒杯,为昔日的老军长安全地回到部队,一起干杯!”

“干杯!”

彭佐熙:“下边,欢迎我们昔日的老军长致辞!”

与会的将军热烈鼓掌。

余程万不高兴地:“我虽然已是昔日第二十六军的军长,但诸位同仁、部属,还是念念不忘多年的情谊,愿以死相救我这个昔日的老军长。为此,我为了答谢诸位同仁的情谊,我愿干了这杯酒!”他举起杯酒一饮而尽。

顿时,欢乐的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

彭佐熙讪讪地说道:“下边,请我们的老军长说说心里话,好不好啊?”

“好!”

余程万含着泪讲道:“我是要把心里话全都讲出来的!据我所知,刘邓大军为解昆明之围,已经由贵州、四川杀了过来,请问我们的第二十六军是他们的对手吗?”

与会的将军你看我瞧,谁也不说一句话。

余程万:“请问,新上任的彭军长,你比宋希濂将军还会打仗吗?”

彭佐熙嗫嚅地:“这、这怎么说呢……”

余程万:“好说!二十六军与宋希濂将军属下的两个兵团相比,哪个实力更强啊?”

彭佐熙:“当然是他们更强!”

余程万:“可他们呢,仅仅打了四十九天,不仅全军覆没,而且宋希濂将军也当了共军的俘虏!”

彭佐熙和与会的将军们一言不发。

余程万巡视了一遍与会者的表情,说道:“我只想问大家一句话:是走当年四平保卫战的大功臣陈明仁将军的路呢,还是当下一个被俘的宋希濂将军呢?”

与会的将军继续沉默不语。

彭佐熙问道:“老军长,把话挑明了,你想让我们二十六军走哪一条路呢?”

余程万郑重地:“走陈明仁将军和平起义的路!”

与会将军惊得“啊”了一声。

彭佐熙站起身来,他一边围着餐桌缓缓踱步,一边蹙着眉宇微微地摇头。

余程万:“彭副军长……不,彭军长,看来你是要走宋希濂将军的路了?”

彭佐熙:“我……我是说应当向汤尧副司令知会一声。”

余程万严肃地:“你有权把我的意见报告汤尧,可刘邓大军就要逼近昆明,二十六军上万名弟兄们该怎么办呢?”

彭佐熙:“老、老军长,你的意见呢?”

余程万:“为了向全体将士的生命负责,先撤回我们二十六军的大本营开远、宜良!”

“对!我们听老军长的,立即撤兵。”与会的将军说道。

彭佐熙:“老军长,你说何时撤兵呢?”

余程万:“欲快从速,今晚就撤!”

曲靖 一家二层阁楼的酒馆 内夜

汤尧和曹天戈相对而坐,二人喝着闷酒交谈。

汤尧:“俗话说得好啊,画龙画虎难画鼓,知人知面难知心啊!余程万被卢汉仅仅扣了几天,他就倒戈了!”

曹天戈:“汤副司令!现在您就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李弥将军拉着第八军去滇西的目的,也昭然若揭了吧?”

汤尧:“咳!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曹天戈:“在余程万的蛊惑下,第二十六军已经撤围昆明,我第八军无论如何是孤掌难鸣了!”

汤尧:“对!必须撤围。可去什么地方呢?”

曹天戈:“只有一条路:向第二十六军的驻地撤去。”

汤尧:“万一李弥和余程万同时鼓动部队起义怎么办?”

曹天戈:“汤副司令的意见呢?”

汤尧:“我立即给台湾老头子发报,任命李弥为云南省主席,余程万为云南绥靖公署主任。这样一来,既可化解你们新老军长的矛盾,又可安抚他们二人那颗失落的心。”

曹天戈:“可以!”

这时,通讯参谋拿着一份电文跑上楼来:“报告!刘邓大军派第十七军车运曲靖,想抄我们第八军的后路!”

曹天戈惊慌万状地:“汤副司令!快下令第八军撤围昆明,立即向开远一带转移吧?”

汤尧看罢电文:“好!就按你说的办。”

重庆市郊 外晨

一座依山而建的吊角楼一层,是一家冷清的小饭馆。

一位操着四川话的饭馆老板娘大声吆喝着:“赖汤元!赖汤元!又香又好吃的赖汤元……”

刘伯承、邓小平身着便装,在几位警卫的陪同下走来。

老板娘走到山路旁边,近似哀求地:“先生!老倌!进来吃碗赖汤元吧?你们是第一拨客人,收一半钱啦!”

邓小平幽默地说:“好哇!每人来两碗赖汤元。”

老板娘惊喜地:“真的?”

邓小平指着刘伯承:“不信,你就问问我们的老板!”

老板娘转眼看着刘伯承的表情,格外亲热地:“自从蒋委员长跑了以后,我就没看见过像你这样大的老板了!”

刘伯承笑着说:“很会说话的老板娘哟!我是当家不管钱的老板,”指着邓小平,“他嘛……”

老板娘:“就像是你的内掌柜一样,对吧?”

刘伯承笑着说:“对!对……”

邓小平:“老板娘,再不上赖汤元,我们就去其他铺面了!”

老板娘急忙拦住邓小平:“管钱的内掌柜,你可千万别走,我这就给你们上赖汤元!”

刘伯承和警卫员们听后全都忍不住地笑了。

接着,刘伯承、邓小平与警卫员们坐在一张原木餐桌上。

老板娘十分麻利地端上热气腾腾的赖汤元,非常熟练地摆在每个人的面前。

刘伯承拿起汤勺盛了一个赖汤元放在嘴里尝了尝,赞不绝口地:“好吃!二十多年了,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赖汤元了!”

邓小平边吃边说:“我呀,都快三十年了,就没有吃上过这么地道的赖汤元了!”

老板娘:“哟!一个二十多年,一个近三十多年,看来,你们在外面一定是做大买卖的吧?”

刘伯承:“对!”

老板娘:“赚了不少钱吧?”

邓小平边吃边说:“那是当然喽!不过嘛,离解放全人类还差远着呢!”

老板娘一怔,自语地:“什么,离解放全人类还差远着呢!”

刘伯承、邓小平等听后大笑不止。

恰在这时,一辆吉普车飞驰而来。

老板娘吓得不知所措:“老板,这、这……”

邓小平:“不要怕!有我们的老板在,谁也不敢欺侮你!”

刘伯承:“要怕,你就先进屋里去。”

老板娘:“好!好……”慌忙转身走进饭馆。

吉普车戛然停在饭铺前,李达和柴处长相继跳下车来。

邓小平:“嘿!我们想到郊外轻松地吃顿赖汤元都不行,那就坐下先一块吃饭,然后再回去谈工作!”

李达:“不行啊!我收到几个大好的消息,你们二位说该怎么办?”

刘伯承:“先说后吃,讲!”

邓小平:“我可是边吃边听!”说罢又吃起了赖汤元。

李达:“继范绍增率国民党国防部挺进军四万余人在大竹、渠县等地起义之后,黔西北绥靖区独三师三个团在贵州省兴仁起义;国民党军川西区第八纵队司令罗文山率四个团起义;国民党川鄂边区绥靖公署副主任董宋珩、第十六兵团副司令曾苏元率六万余人在四川什邡起义……”

刘伯承:“停!我最关心的是昆明保卫战怎么样了?”

李达:“据卢汉电告,自敌第二十六军南撤之后,汤尧亲自下令敌第八军迅速南撤,昆明基本解围。”

刘伯承:“好!立即电告杨勇和苏振华二同志,迅速占领宣威、沾益、曲靖等地。”

李达:“成都方面,继顾祝同飞离成都以后,杨森、孙震等同机飞往台湾。行前,杨森没有见到儿子杨汉烈,留书一封,要杨汉烈率二十军光荣起义。”

刘伯承:“电告贺龙同志,立即派人联系杨汉烈,要他率二十军起义。”

李达:“是!”

邓小平:“柴处长!还收到什么最新的情报?”

柴处长:“据内线可靠的报告:胡宗南近期在新津召开军事会议!”

邓小平蹙着眉头:“电告内线的同志,要及时报告这次军事会议的情况!”

成都 西南第一路游击总司令部门前 外日

远方隐隐传来枪炮声。

寒风发出凄厉的叫声,杂草、纸片满天飞舞。

大街上一片混乱:有权有势的乘坐汽车逃走;中等人家坐着人力车慌乱出逃;一般市民扶老携幼哭天喊地。

大门外有两个持枪站岗的卫兵,心不在焉地看着这一切。

身着上将军阶的王缵绪走出门口,望着大街上人心浮动、拼力外逃的情景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王缵绪侧首看了看挂在门外的牌子,特写:

国民党军西南第一路游击总司令部。

王缵绪看着这块牌子怅然摇首,且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郭先生走到王缵绪的身旁,低声说:“你这位刚刚上任不久的王总司令,看着这块牌子有何感想啊?”

王缵绪转过身来,尴尬地说道:“郭先生,你是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啊!”他怆然地叹了口气,“有何指教啊?”

郭先生:“我是奉命转告阁下:你这个西南第一路游击总司令就不要当了吧!”

王缵绪一怔:“你奉何人之命?”

郭先生笑了:“你知道吗?胡宗南就要在新津为他逃跑召开军事会议了!”

王缵绪悲哀地点了点头:“知道!”

郭先生:“胡宗南都要逃跑了,你挂这个牌子还有何用?”

王缵绪痛苦地叹了口气。

郭先生取出一封信:“你的老朋友朱总司令牵念你的前途,给你写来了这封信。”

王缵绪伸出双手接过来信捧读,久久不语。

郭先生:“何去何从?请给朱总司令一个答复吧?”

王缵绪沉吟良久:“请转告玉阶兄,我现在就起义!”他转身指着牌子,“来!帮着我把这块牌子摘下来!”

郭先生帮着王缵绪摘取“国民党军西南第一路游击总司令部”牌子。

这时,沿街驶来两部吉普车,戛然停在门前,罗广文、陈克非和贾应华相继走下车来。

王缵绪双手抱着牌子,难为情地:“二位是去新津出席胡宗南召开的军事会议吧?”

罗广文:“王老,您不也是与会者吗?”

王缵绪用手敲了一下牌子:“看!我把这块牌子都取下来了,还有必要出席这种会议吗?”

陈克非一怔:“王老,您这话的意思……”

王缵绪:“老了,给胡宗南当替死鬼值得吗?再见!”他抱着这块牌子和郭先生走进门去。

罗广文:“陈将军!您看我们二人呢?”

陈克非:“先听听胡宗南说些什么,然后再做决定!”

新津 胡宗南临时司令部 内日

胡宗南指着作战地图,无限悲怆地:“同仁们!据昨天的通报,杨勇和杜义德统一指挥共军的第三、第五兵团共五个军的兵力,从南边向我成都压来!贺龙所部第十八兵团从北线加速向安县、绵阳、罗江、三台、中江一线集结……”

罗列插话:“据刚刚收到的通报,贺龙所部已经于昨天夜里进占绵阳了!”

胡宗南叹了口气:“这说明了什么呢?你们都是历经沙场的战将,谁都清楚,我们面对共军南北夹击的劣势,再打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他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与会的陈克非、罗广文、裴昌会、李振、李文等高级将领愤慨无奈的不同表情。

胡宗南擦了一把泪水:“同仁们!面对这样残酷的局面,我们只有三条路可走:一,为党国尽忠,拼死疆场;二,向共匪投降;三,拼死突出重围,为党国复兴保留生力军。经委座批准:我们采取第三条路,拼死突出重围!下边,由罗列参谋长下达突围的命令!”

罗列指着作战地图:“我第五兵团第一、第三、第三十六军及第二十四师由兵团司令李文将军率领,向西昌前进!”

李文站起:“是!”

罗列指着作战地图:“我第十八兵团第九十、第六十五军由兵团司令李振将军率领,奋力向云南昭通前进!”

李振站起:“是!”

罗列:“我第七兵团之第七十六、第十七军由兵团司令裴昌会将军率领,向贵州咸宁前进!”

裴昌会站起:“是!”

罗列指着作战地图:“我第十五兵团统一指挥第二十兵团,所属第七十九、第一二七、第二十军等残部,在罗广文、陈克非二位将军的指挥下,先由成都向东、尔后转向贵州毕节。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罗广文、陈克非站起答说。

罗列:“胡长官指示:国军各部统于二十三日二十二时行动!记住了吗?”

“记住了!”与会将领站起答说。

胡宗南:“我再补充一句话:诸位将军,我胡某拜托了,祝你们奋力杀敌,后会有期!”

陈克非的司令部 内晨

陈克非站在桌前拿着话筒大声喊道:“喂!喂……”他气得用力挂上电话,“他娘的!怎么没人接啊?”

罗广文、陈应华走进。

陈克非:“罗司令官,胡长官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

罗广文轻蔑地哼了一声:“我们的胡长官啊,已经于晨七时从广汉坐飞机逃跑了!”

陈克非大惊:“真的?”

贾应华:“千真万确!他和亲信罗列参谋长一起走的。”

陈克非楞了好一阵子,突然瘫在了桌子上。

罗广文和贾应华交换了个眼色,说道:“陈司令官,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陈克非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顶在我头上指挥我的上司都飞跑了,剩下的就只有我们两个替死鬼。现在,我们应该自作主张了!”

罗广文:“昨天我们在总部时,我就看出这位胡长官的真实用心了,但没想到他会逃跑!”

陈克非:“他要我们向东挺进的牺牲代价,是为换得他的嫡系部队向西康逃跑的安全,真是无耻啊!”

罗广文:“你说怎么办吧?”

陈克非:“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不是已经通电起义了吗?我看可以向他们靠拢,走他们的路。”

罗广文:“我赞成!你和他们有联系吗?”

陈克非:“有!你和中共那边有关系吗?”

罗广文指着贾应华:“他!”

陈克非一怔:“你?”

贾应华微微地点了点头:“同时,我还和邓锡侯、潘文华他们有关系。如果二位司令官都同意起义,那我就立即去找贺龙将军联系。”

“好!”罗广文、陈克非说道。

绵阳 贺龙临时指挥部 内日

贺龙:“同志们!在蒋介石逃跑前后,导致了云南、贵州、四川、西康的起义;尔后顾祝同逃跑,又引发了国民党军从心理上全面崩溃;这次胡宗南逃跑,必然会引起困守在成都周围的国民党军相继起义。王缵绪率四万二千所部起义,罗广文率敌第十五兵团,陈克非率敌第二十兵团起义就是明证!”

在贺龙的讲话中摇出:李井泉、周士弟、胡耀邦等不同的表情。

贺龙:“时下,就剩下胡宗南的三个主力兵团了!一个是裴昌会的第七兵团,一个是李振的第十八兵团,还有一个是李文的第五兵团。从某种意义上说,胡宗南这三个兵团解决了,解放大西南的战斗也就基本上结束了!为此,请诸位发表高见,统一看法,尽快解决这三个兵团!”

周士弟:“我个人认为:胡宗南的三个兵团,唯第五兵团最有战斗力。兵团司令李文是黄埔一期的毕业生,与胡宗南的关系最密,思想也最顽固。因此,第五兵团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是不会投降或起义的。因此,我们应立足于打!”

贺龙:“我赞成!胡宗南部署李文的第五兵团向西康逃跑,就是有意要保全他最核心的军事力量。”

李井泉:“关于第十八兵团司令官李振,他早和我们有关系,其中叶剑英同志一直做他的工作。”

贺龙:“你们不知道,叶老总曾是李振的上级。当年,叶老总当排长,李振就是他这个排的班长。”

李井泉:“有鉴于此,李振起义是可能的!”

贺龙:“好!就由井泉同志负责了。”

胡耀邦:“我来说说敌第七兵团司令裴昌会,他不仅一直和我们有关系,而且还早有起义的打算,只是因为胡宗南控制很严,未能变为行动。时下,胡宗南业已逃离成都,我认为可立即策动他起义!”

贺龙:“好!这件事就由耀邦同志负责。”

孝泉镇 裴昌会临时指挥部 内夜

夜是那样的寂静,只有零星的枪炮声。

裴昌会焦急地在室内快速踱步,似在等待什么。

有顷,侍卫走进:“报告!有一位李先生求见。”

裴昌会满脸愁雾突然绽出了笑颜,激动地说:“请!给我快请这位李先生。”

侍卫转身退下。

有顷,李先生走进,笑着说:“裴司令!等急了吧?”

裴昌会紧紧握住李先生的手:“不是等急了,是快等疯了!告诉我,一野总部的领导有什么指示?”

李先生:“根据目前情况,解放军进展神速,留在成都的各部行将崩溃,望裴将军抓紧时间,最好在德阳起义。”

裴昌会高兴地:“好!不过……”情绪猝然低落下来,“近半年以来,我有负你们的重托,先是在凤县准备起义,后来又准备在广元、剑阁起义,都因没有做好准备工作而失去机会。这次由于形势所迫,我好像才被动起义似的……”

李先生:“不要这样嘛,总部首长对你的困难是充分谅解的。再说,革命不分先后嘛!”

裴昌会:“请转达我裴某人的谢意!”他转身取来一纸文件,“李先生,请你先审阅我呈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的起义通电,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李先生接过起义通电:“这是裴将军的用心之作,我不能审阅,但可代为转发!”

裴昌会:“好!就按你说的办。”。

李先生:“第七兵团上下都同意起义了吧?”

裴昌会:“同意了!”他分外高兴地,“今天晚上,为庆贺第七兵团起义,全体共进晚餐,希望李先生与官兵同庆!”

李先生:“可以!不过,晚餐之后,我们的胡耀邦主任要在德阳县府见你!”

裴昌会高兴地:“我一定前往!”

德阳 县府会客室 内夜

胡耀邦站在会客室门口,紧紧握住裴昌会的双手:“裴将军!我代表第十八兵团首长欢迎你的义举。”

裴昌会:“谢谢!”他取出一叠公文,“这是我第七兵团各部态势图和兵团人、马、武器、弹药、装备、器材等详细统计表册,请查收!”

胡耀邦接过这些表册,转手又交给李先生:“裴将军,你太客气了!我们坐下谈。”他带头坐下。

裴昌会很不自然地坐在胡耀邦对面的椅子上。

胡耀帮:“今天晚上我的来意是,一慰问你们起义部队,再是看看你们有什么困难?”

裴昌会:“我没有什么困难,只是觉得自己在秦岭、广元、剑阁这三次起义未成,有负于解放军对我的期望。”

胡耀邦笑了:“不要再做检讨了!现在,你率领部队起义了,没有失信,也实现了你的愿望,这很好嘛!”

裴昌会感动地:“谢谢胡主任!”

胡耀邦:“另外,请你在二十七日再来县府,我们的贺龙司令员要来这里见你。”

裴昌会激动地:“我一定准时赴会!”

德阳 一座别墅门前 外日

裴昌会、李先生等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李先生:“裴将军,我听贺老总说,你们是老相识了!”

裴昌会:“是的!抗战初期,蒋介石在洛阳召开军事会议,我们就相识了。”

这时,一辆吉普车飞驰而至,停在别墅门前。

贺龙走下吉普车,紧紧握住裴昌会的双手:“老朋友,我们有幸又在这里重逢了!”

裴昌会难为情地:“贺将军,说来惭愧……”

贺龙:“不要这样,我们先把话讲清楚,在战场上打死的人不算血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指着李井泉,“这是我们的政委李井泉同志!”

李井泉握住裴昌会的手说:“裴将军,你们的上司胡宗南真是个草包,扔下你们就飞跑了!”

裴昌会:“是!是……”

贺龙大笑不止,然后又关切地问道:“你在川陕公路两侧还有那么多部队,你对他们有把握没有?”

裴昌会:“说绝对把握也很难说,碍于大势所趋,我想不会有什么异动。”

贺龙:“那就很好!裴将军,我再向你通报一个惊人的消息,到今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七日,胡宗南军事集团被我们彻底地歼灭了!”

裴将军一惊:“连李文的第五兵团等七个军也完了吗?”

贺龙笑着说:“完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在我军强大的军事、政治的压力和争取下,昨天——十二月二十六日,杨森的二公子杨汉烈率二十军在金堂起义;第一二七军军长赵子立在巴中率部起义;今天——十二月二十七日,第十八兵团司令李振率部在成都起义。一句话,所谓的‘川西决战’结束了!”

裴昌会叹了口气:“天意啊!”

贺龙:“叫我看啊,是人意!”

裴昌会忙说:“对,对!是人意。”

贺龙笑了:“是天意还是人意,你我也先不下结论。说说看,跑到台湾的蒋委员长是怎么看的?”

裴昌会摇了摇头:“我看就不用去猜他了!”

贺龙笑了:“好!那我们就自己说了算。裴将军,十二月三十日,我们要到成都去,还要举行入城式,我说你就和我一块走吧!”

裴昌会先是一怔,接着又高兴地说道:“好!”

台北 草山之巅 外晨

蒋介石身着中式着装,就像是一个败落的绅士在草山之巅踽踽踱步,吃力地举着手杖指着西方,哀伤的泪水潸然而下。

蒋介石无限怆然的画外音:“九十万军队啊,为什么不到两个月就灰飞烟灭了呢?胡宗南的三个主力兵团,为什么仅仅七天就不复存在了呢?就说国军的主力李文的第五兵团吧,为什么也只和共军打了两天就全军覆灭了呢……”

蒋介石轻轻地擦拭满面的泪水,转过身来,慢慢地昂起头,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向前走去。

蒋经国和顾祝同快步走来。

蒋介石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凝视远方。

蒋经国走到身后,小心翼翼地:“父亲!顾总长到了。”

蒋介石猝地转过身来,两眼死死地盯着顾祝同。

顾祝同心虚地叫了一声:“总裁!”遂低下头。

蒋介石低沉地:“顾墨三!你这个参谋总长是怎么当的?告诉我,只有两天的时间,第五兵团等七个军——还有兵团司令李文以下五万余人马,怎么就向共匪投降了呢?”

顾墨三沉默不语。

蒋介石:“你应该知道吧?第一军是我在二十五年前一手创建的啊,东征北伐,抗战讨赤,打过无数大仗、恶仗,从未像今天这样,和共军交手两天,就全军……”他说不下去了,禁不住地又哽咽起来。

蒋经国:“父亲!不要太动感情了,您的身体是党国复兴的本钱啊!”

蒋介石近似歇斯底里地大喊:“军队没有了,大陆失去了,我有再好的身体有什么用?”他突然举起手杖指着顾祝同的鼻子,大声质问:“你这个参谋总长,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话?”

顾祝同缓缓地昂起头,低沉地说道:“国军失败有各种原因,但直接原因就是胡宗南不告而辞,造成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因此各兵团司令、各军军长、师长,也就继而效仿,几十万国军就……纷纷向共军投降。”

蒋介石神经质地:“胡宗南呢,胡宗南呢……”

蒋经国:“父亲,我已经向您报告过了,他离开成都以后,就飞往海南岛三亚了!”

蒋介石大怒地:“顾墨三,你为什么批准胡宗南离开几十万国军,独自飞往海南岛三亚?”

顾祝同:“总裁,我从未批准他离开部队飞赴海南,是他自己决定的。”

蒋介石近似自语地:“胡宗南啊胡宗南,我要拿你项上的人头祭奠三军!”他蓦地抬起头,恶狠狠地:“顾墨三!”

顾祝同:“在!”

蒋介石:“你带着我的手令立即飞往海南岛三亚,把胡宗南押回台北,以正军法!”

顾祝同一惊:“总裁,不可……”

蒋介石震怒:“胡说!就是你们这样以妇人之仁治军,才把几百万国军毁于一旦的!”

顾祝同低头不语。

蒋经国:“父亲,由谁代胡宗南去西昌坐镇指挥呢?”

蒋介石愕然一怔,半天无语,遂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近似哭泣地:“墨三,你说呢?”

顾祝同:“总裁,还是再令宗南回西昌吧!”

蒋介石微微地闭上双眼:“好吧!我再给他写封亲笔信,请他务必要在西昌坚持三个月。”

顾祝同:“为什么只坚持三个月呢?”

蒋介石:“夫人自美国打来长途电话,说美国和俄国在东亚有利益分争,估计近期会爆发战争。”

顾祝同惊喜地:“好啊!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

蒋介石举起手杖:“去吧!”

海南岛三亚 胡宗南临时下榻处 外日

这是一座洋房的晒台,面向大海,可以听到涛声。

胡宗南坐在一张白色的椅子上,双手捧读来信。

蒋介石的画外音:“……日来忧患,为之尽息,此时大陆局面于西昌一点,而此仅存一点,其得失安危,全在吾弟一人之身,能否不顾一切,单刀前往,坐镇其间,挽回颓势,速行必成,徘徊则革命为之绝往矣……”

顾祝同坐在对面一张白色的椅子上,静观胡宗南读信。

胡宗南看完蒋介石的来信,往桌上一掷,哽咽着说:“顾总长!老头子他一错再错,从不认错,不到两个月啊,在西南四省的九十万大军付之东流,而西昌还有不到三万五千人马,我就是有撒豆成兵的本事,也无法挽回颓势啊!”

顾祝同:“不去说这些了,今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八日,乘专机飞赴西昌去尽人事吧!”

胡宗南:“老头子对西南诸省的战事还有什么指示吗?”

顾祝同沉重地摇了摇头。

胡宗南:“共军下一步的战略意图呢?”

顾祝同:“尚未研究!但听说贺龙所部将于十二月三十日开进成都!”

胡宗南听后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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