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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妹妹的寄托

记北京时代锐智科贸有限公司总经理杜占军

杜占军,男,1972年出生,工商管理硕士。1995~2001年,在英国曼彻斯特商学院读MBA。2003~2004年,在英国WEIR泵业公司从事全球采购工作;2004年,创办北京时代锐智科贸有限公司从事出口贸易,与钢铁研究总院合作新材料研发及生产。与此同时,创办河北锐利机械科技有限公司,被选为2008年度重点项目,已完成两万余平方米的基础建设,为实现科研成果的规模化生产打下了良好基础。

河北平原的一户普通农家连续两年两个孩子考上了大学,让乡亲们好生羡慕。那一阵,乡里乡亲见面就夸耀:“老杜,你命好,那两个孩子多有出息,两年的工夫供出两个大学生来,不简单!”

老杜只能客气地表示:“让叔叔、大爷过奖了,孩子们倒是努力。”

表面上谁也看不出什么,人家夸你家孩子好,怎么着也不能给人脸子看,于是,挤也要挤出笑脸来。可是,那一阵子,老杜内心怎么别扭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去体味。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偏偏又让他愁眉不展。原因只有一个“穷”字。试想一下,那年月,农民的命运被捆绑在依靠几个不值钱的工分过活上,一个有四个孩子的中年农民经济上是何等境况,更不用说上面还养着几乎丧失劳动力的双亲。去年老大杜占军考上河北科技大学还能够东拼西凑再加上和富裕的亲戚借一些,顺利地走了。送他到车站的时候,占军显然看到父亲的眼里饱噙充满期待的眼泪,当汽车开动时,他只记得自己说了一句:“爸爸,我走了。”爹喊了一句什么也没有听得太清楚,似乎是让自己节省着花钱。从家乡邯郸市鸡泽县到石家庄的学校好几百里的路程是一条分水岭,从昨天一个欢快的少年刹那间就变成了一个肩负使命感的青年。在颠簸的路途中,他不断地回忆:“有农田里劳作的父亲黝黑的脸上高兴与忧愁时眉心的横纹舒展和凹进的变换:兄妹四人围在炕桌前一块将几双筷子伸进拌菜的碗里引起的笑声……”

从那时起占军就喜欢钢铁,很自然地和自己的性格结合起来,他要把自己塑造得像钢铁一样,不然,无法完成使命。选择金属材料专业多少有一些寓意相连。

杜占军先是得到了妹妹的高考分数已经上线的消息,心里由衷地高兴,但由于学习紧张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了。然而,过了些日子,他知道新学期已经开始,心想:“妹妹这时候已经报到去了。”就风风火火到公共电话亭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妹妹平静地告诉他,是自己看错了,自己只差几分就到录取线,也很惋惜。无奈,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哥哥也只好叹息地接受了事实。

本来杜占军利用休息日就可以回家看看,可是,就是为了节省汽车费,又多撑了一个月,等到寒假才回家。那一年,是第一年开始包产到户,发现满院子堆着黄澄澄的玉米,丰收的喜悦使杜占军轻松了许多。当然,父亲的脸上也开始堆满笑容。这下他的家庭总算不会挨饿了。但,在吃晚饭的时候,在占军的追问下,妹妹才承认自己撒了谎,主动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她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充足的理由:“要是都上大学,经济的压力使咱们谁都上不踏实,所以,我就作出了这个决定。这事不怪父母。”

沉默了片刻,妹妹补充道:“只要哥哥有出息,妹妹就知足了。”

此时,他看着父亲那张让风雨剥刮得沧桑的脸,实在不想多说什么。父亲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这时,占军的眼里模糊了,也只有哀叹命运如此捉弄人。

多少年以后,杜占军还在重复着那句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在那个岁月里妹妹作出了巨大的牺牲,才换取了我的学业,”

妹妹的牺牲精神在杜占军面对学业和命运的挑战时,无疑是一股巨大的精神动力,使杜占军练就了铁的意志并将之融入了合金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