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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有山初屹立

张中博士那一代人由于正赶上上山下乡的年代,所以,很早他就独立了。十几岁的年龄就要面对社会向他提出的挑战。提起那年头,注定又是一次肉体上的炼狱。城里的孩子从未接受过有关体力与饥饿磨炼的晋级驯化,一下子就把他们投进到了令他们无法承受的大田作业里:收割、插秧、疏浚河道坐落于黄河岸边的吴家堡使他遭遇到一个少年到成年转折阶段的锻造,这种锻造与其说是经历不如说是毁灭,有的女孩子忍受不了那样的折磨,喝农药自杀了。

“不可思议,现在想起来都那样沉重。”张博士提到那段历史还是啧啧摇头。虽说肉体的炼狱让人听着有些发怵,比如,那些当地坏农民常常将最棘手活留给你,他们却站在田头欣赏那种无奈与煎熬的表演。六月,收割小麦的季节尤其恐怖,天很早,忍着饥饿就出工了,当农民们完成自己的任务回家吃午饭的时候,他们这些城里娃还在拖着腰痛、耐着饥渴、顶着灼日面对摊派的麦垄,煎熬到人家都休息好了,自己,人都瘫痪了。面对这样的恶劣环境,火气也被慢慢地挤压出来。“不全是忍受着,后来不时地就要打打架,与邻村的知青打,与当地的农民打,最多时可以是几十人搅在一起打,每每享受着胜利者的自豪。”张博士回顾起来又笑了,那是烽火少年必然要经历的故事。不过他总结那段历史给人的影响还是有不可替代的意义。那样的非常年代考验了一个人的意志,没有选择,不是毁灭就是坚韧。

历史终于打开了拴在人们身上的枷锁,那一代的青年人终于可以对自己的未来人生做出选择,张中博士也与那些特殊年代造就的成千上万的有志之士一道在考场上博弈,一举考上了山东大学数学系,那时刚刚恢复高考,百择其一,竞争可谓激烈,然而,他光荣的人生化蛹过程完成了,从磨难的岁月中走来一个虎样身躯的青年,一座山慢慢地凸现出来。那一年是1978年,他以公社状元的身份考取了山东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