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康顺,很难把他和一名曾经的铣工联系在一起。他高大、清癯,肤色白皙,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衣着整洁,淳朴中见雅致,随意中见大度,谈笑间分明就是一位学究、一个诗人。一束青翠的盆栽绿竹及一组玻璃门的书柜置于他并不算宽大的办公室中,衬着康顺其人更是风流蕴藉、温文尔雅,见到他似乎只想与他谈诗论道言古说今,却很难与一个商人、一个企业家、一个正经营着流体工程方面的公司老总扯到一起,难怪他自己也笑着说:“我和我的公司,就像是一个教师带着一帮学生在搞科研、学知识。”
已年近50的康顺看上去神采飞扬开朗热情,他告诉我说:“我规定自己80岁退休,这么算来我还能干它30年,这样一想我就充满活力、信心倍增。”问及康总缘何放弃比利时的优厚待遇和优越的生活,辞别仍在布鲁塞尔的妻子和女儿毅然回国办企业时,康总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似有千言万语但不知汇成怎样的一句话来说明这个问题。
“不为钱,”他首先这样解释,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下,感慨地接着说道:“我就是要回来,这是我的祖国,我成长的土地,回到这儿我看哪都很亲切,我愿意在这里干一番事情。”
可以说,这,就是他舍不下的民族情结,或叫爱国情结,这也正应了明代李梦阳的那句诗——人生富贵岂有极,男儿要在能死国。意谓有志之士不慕富贵,唯求为国献身。康总强调,自己是一个追求理想、受正统教育的学者,纸醉金迷、歌楼舞榭的有钱人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能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做成一件事情,能把自己这么多年来学到和研究到的知识用于实践、体现知识的力量、体现一个男人的生存价值才是他真正要达到的目的,能为国争光更是他孜孜以求的理想。
康顺就是这样不断地一个一个地给自己树立目标,又通过苦苦努力和探索实现自己的目标。追求的过程当然是痛并快乐着,但他却无怨无悔。
康顺是个执著的人,是个对科学研究“走火人魔”的人。10年前康顺的研究成果获得比利时王国国家科学研究基金会的科学研究奖——阿克曼奖,奖金100万比利时法郎。此举在国内外轰动一时,因为,他是荣获比利时国家科研奖的亚洲第一人,更是中国第一人。一时间,各路媒体纷纷报道这一盛事:
《欧洲时报》做了篇特稿,以赞美的口气描述了康顺获奖时的盛况并浓墨重彩地介绍康顺永不满足的进取精神;
《哈尔滨日报》又以“康顺是由哈工大派出学习和工作的”为副标题报道了此事,文中溢满自豪之情;
陕西科技教育电台也报道了此事,并且特别强调:阿克曼奖始于1983年,每两年一次,是世界流体力学领域的最高奖,目的是鼓励那些在应用科学基础研究中取得独创性科研成果的科研人员。播音员的声音里,更是充满了民族的骄傲:
《神州学人》杂志再一次报道了此事,对康顺及其恩师——著名的热力涡轮机专家查尔思·赫斯(Charles Hirsch)教授给予了较多的关注。康顺在留比学习期间,两人共同发表了具有较高水平的学术论文7篇,其中4篇发表在本领域国际一流刊物《透平机械》杂志上,博得了国内外同行专家的高度评价,并多次应邀出席国际学术会议。该文用“留比学子中的佼佼者”给康顺其人定了位;
《人民日报(海外版)》以人物写真的方式又浓墨重彩地宣扬了康顺的成功,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康顺爱国之情的钦佩与赞美;
看了这些连篇累牍的媒体报道,有谁会不愿意为一名拳拳爱国心的游子高唱赞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