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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幻觉再现

在心里默默祷告了一阵,他又想到:“卢竹竹会不会原谅自己呢?她会不会寻找自己呢?”这两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她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原谅自己呢?她恨自己还恨不过来呢,又怎么可能寻找自己呢?要说会寻找自己,那也肯定是宇文艺先寻找自己。

这事,还真让周阿仁猜对了,周阿仁被抓的第二天,宇文艺一整天在公司里没有看到周阿仁,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便借上卫生间的工夫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竟然关机,不禁纳起闷来,怀着忐忑的心情出了卫生间,心里暗暗想,“也许他被公司派到什么地方出门了,也许正好手机没电了,也许晚上下班的时候就回来了……”

一路这样想着,回到办公室,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借机又往业务二部跑了一趟,也没看到周阿仁的影子,便找了个人问了问,看没看到周阿仁,人家说没看到,又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最后问到了简仁的头上,简仁道:“上午一上班就没看见他,我还到处找他呢,你找他有什么事?”

宇文艺不好说自己找他,只好谎称是卢竹竹让自己来找他的,简仁道:“那你给他打个电话试试吧,我给他打过好几次了,都是关机,也不知这小子跑哪去了,也不打声招呼。”

宇文艺只好跟简仁说了声谢谢,然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又不好直接问卢竹竹,怕她误会,自己跟周阿仁的关系,只好忍住了,想等晚上,看看他是不是去自己那里学电脑,让她大失所望的事,周阿仁晚上根本没出现,不仅这天晚上没出现,过了周六,周日,到了周一,公司里也没看见他的影子。

宇文艺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她也顾不得卢竹竹会误会了,便直接开口向她询问了:“竹姐,你最近看见周阿仁了没有?”

卢竹竹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找他?我还到处找他呢,谁知道他死哪去了,死了才好呢。”

宇文艺听她口气不善,猜想可能出了什么事,忙问道:“竹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出不出事,我哪知道?他又不是小孩子,要大人看着,也许他不想这干了呢,跟老板辞职了呢,”卢竹竹道。

“辞职?不可能吧?”宇文艺道。

“怎么不可能?现在这世道什么不可能?哪有不可能的事?”

见卢竹竹一直气不顺,宇文艺知道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要价值的东西,便不再问了。

不提外面的人怎么寻找周阿仁,再说关在禁闭室里的周阿仁,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禁闭室内一直是黑乎乎的,很难判断出当下是什么时间,此刻他判断时间的唯一标准就是吃饭,他每天只能吃上一顿饭,而且只有两个窝头,一碗水煮白菜,这可把周阿仁给饿坏了。

整天无事可做,闲饥难忍,他只好给自己找个事干,那就是翻来覆去地将那篇《魁化宝典》背来解闷,尽管那本书连同他的那块墨玉,都在那次失窃的时候被小偷偷走了,之后再也没找回来,可是《魁化宝典》里的内容,他早就烂熟于胸了,因此上默念起来一点事都不费,这些日子,他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

日子一天一天挨了过去,周阿仁也不知道何日里才能走出这个禁闭室,更不要说逃出这所监狱了,也不知是慢慢习惯了,自己的胃口变小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反正后来,尽管每天还是只吃一顿饭,但他似乎并不感觉那么饿,就算饿得再难受,只要在心中将个《魁化宝典》里面的字一笔一划地写上一遍,似乎就忘记饿了。

这个方法既然有效,周阿仁自然不会放弃了,每天就是这样吃饭,睡觉,拉屎,撒尿,然后就是在大脑里写字,生活好象过得也不那么苦闷了,当然,吃饱了的时候,也会想起庄静雅,宇文艺、卢竹竹、柳迎春、蓝芝虹、卫锦倩、郝娅等等的音容笑貌,他不知道郝娅的病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这被抓,卫锦倩还去不去照看她;更不知道蓝芝虹的病犯了没有;更不知道,庄静雅是不是夺了校花比赛的冠军;也不知道卢竹竹出没出意外……

现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他甚至怀疑那个马脸监狱长是不是早把自己给忘了,整天睡在地上,他开始感觉到天有点凉了,如今他已经能看清楚屋内的情景了,再也不用摸着黑走路了,他甚至坐在最头里,都能看到门口边上那不马桶上面的花纹。

这天,靠墙坐在里面出神,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难道又到吃饭的时间?”周阿仁这么一想,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铁门口,就听铁门上的小窗户响了一下开了,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刺得他连忙用手遮在额头上。

外面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哥,我给你送衣服来了,”这个人是负责日常给周阿仁送饭,倒马桶的一个囚犯,大家都管他叫鬼头三,真实姓名叫什么,反而无人知道了。

“谢谢!递进来吧。”

随着周阿仁话音,从小窗户里塞进一卷衣服来,周阿仁接在手里暗想,“难道是想让我在这里过冬啊?”

“老三,谁让你给我送来的?”周阿仁问。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那帮条子呗,”鬼头三道。

“那他们说没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周阿仁问。

“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鬼头三说。

“为什么快了?”周阿仁问。

“大哥,这个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大哥,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回去晚了那帮孙子,又该骂了。”

“好,你回去吧。”

周阿仁应了一声,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想着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不知道“快了”是什么意思,后来干脆就不想了,想了也没用,还不如不想的好。

关了这么多日子的禁闭,把周阿仁的性子给磨出来了,很多事情能放得下,不去想了,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将刚刚送过的衣服穿上,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他的手铐在关进来的第二天就打开了,反正在里面想跑,那是门都没了,四周的墙都是钢筋混凝土的,周阿仁没事的时候,试着敲了敲,根本听不到一丝回音,觉得最少得有一两尺厚,这么厚的墙靠人力,就算是炸药炸也得费不少劲才行。

将那套旧衣服铺在地上,再坐下,显得就不那么凉了,坐在那反正没什么事,仔细算算,大概自己在这里已经关了差不多两三个月了,具体多少天,他算不清了,要是按这个日子算的话,现在应该是深秋季节了,难怪感觉到凉了。

又过了几天,仍然没有放自己出去的意思,周阿仁索性就不再想这事了,闲来无事的……啊……不对……他整天是闲着无事,算了,就这么一说吧,反正他不想别的事的时候,有时候会幻想着,有朝一日,郑大金会突然出现把自己救出去,甚至自己那位当副县长的干爹天神一般降落下来,将自己带走,可是这些东西,只是想想罢了,就连睡觉做梦的时候,在梦境中从来都没出现过。

他也时常想起来,那天那个老道跟自己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这些话,他一直没想明白,甚至他将老道说过的每一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在那本《简易辞源》上查过了,可还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自从那天以后,他就不怎么怕打了,打也打不怎么疼了,而且自己也能打了,这些变化到底怎么产生的,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他曾经试图想清楚过,可是想着想着不是睡着了就是越想越糊涂了。

有时候,他还想到自己曾经出现的那几次幻觉经历,一次是在宇文艺被盗的那天,在她住的那间地下室,那一天出现过好几次,另外一次,是出现在自己被抓的那天晚上,自己洗澡的时候,要不是卢竹竹突然闯进来的话,说不定,他就能看清,那个人影是什么了,可就是因为她这么一闯进来,才发生了那件荒唐事,再就是自己被人抓到了这里,成了人家的替罪羊。

这天鬼头三又来倒马桶,倒完之后,跟周阿仁说了两句话,就被警察催着走了,周阿仁又靠墙坐在地上,半睁半闭着双眼,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就那目无杂物的似看非看地呆着,忽然,他发现马桶边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不由得激灵一下。

这一激灵不要紧,那个人影立刻就不见了。

“幻觉……幻觉……又出现了!”

周阿仁喃喃自语了一句,正准备再次眯眼睛来看清楚那个幻影,忽然铁门上一阵响动,紧接着,铁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一名带手枪的警察。

“7321,你可以出来了,”那名带手枪的警察朝周阿仁喊了一声。

周阿仁刚刚找到那个幻觉的影子,正想一探究竟,没想到,竟然要放自己出去,他站起身来,犹疑了一下。

“怎么还不想出来了?”那警察在门口外又喊了一声。

周阿仁迟疑了一下问道:“我不出去可以吗?”

“呵呵。”那警察朝里面冷笑了两声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在这里还有住上瘾的?你既然不愿意出来,那就住着吧,就算住到你上了西天,也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