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步步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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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与周总理的最后一次见面

1974年9月30日,国庆二十五周年前夕。上午,赵朴初出席了一个座谈会,晚上出席国庆招待会。应邀出席国宴的有外宾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黄文欢等,此外有各个方面代表和人士共四千五百多人。早在二十年前,即1955年4月12月,柬埔寨首相西哈努克访问中国佛教协会,赵朴初接待了他呢!

“是谁今天来呢?”日本参议院参议员西园寺公一先生坐在赵朴初旁边,小声说。

“不知道。”赵朴初想,周总理生病已久,大约不能出席了。

这时,鼓掌声如暴风雨一样响彻大会堂,国内国际都担心的周总理,带着重病来到了大家的眼前。见到周总理亲切而瘦弱的身影,一时群情激动。昨天,赵朴初听到根据周总理提议、毛泽东批准的为贺龙副总理平反的消息,想不到今天就见到总理了,真是喜事连连啊!

致辞时,周总理声音洪亮,他说:“我们要继续批林批孔,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要团结一致,艰苦奋斗,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奋勇前进。”总理因为身体不好,讲话不长。讲话结束,满座宾朋,再次起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许多人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公一先生早已热泪盈眶,他对赵朴初说:“总理恢复健康了!”

“是啊!恢复健康了。”赵朴初兴奋地说。

“像这样伟大的总理,世界历史上是少有的。你应该即景赋诗啊!”公一先生叮嘱道。

“好好,我一定写。”这一天正是旧历八月十五,一轮圆月正在东方冉冉升起,赵朴初想起了《人月圆》词牌。人圆,是因为周总理来了啊!

许多“文化大革命”中受冲击的人出席了招待会,大家都非常兴奋。在公开场合露面,就意味着政治上“解放”了。毛主席知道后,感到遗憾的是,这些人中,没有周扬和梁漱溟。在他看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周扬和梁漱溟的错误,是可以原谅的。

1975年1月13日—17日,全四届人大召开。自1966年狂飙起后,赵朴初许久没有恭逢盛会了。主席台上,中枢就列,许多老朋友如梦中一样相见。美景良辰,赵朴初心情格外愉快,阳光、红旗、久违的人民大会堂,周围的一切如风雨洗刷,别是一番新意。内心的喜悦告诉他,暴风骤雨就要过去,又一个风云时代快要到来了。

当时总理身患癌症,已经到了晚期,但为了支持第一副总理邓小平的工作,他坚持出席了全国人大会议,并接见了人大代表,坚持与每一个代表握手。

当但赵朴初排着队伍,依次来到周总理面前时,周总理伸手用力地握了握,亲切地叫了一声:“赵朴老。”

赵朴初听了,倍感亲切。他们曾经讨论过“赵朴老”的名字来源,这一声呼唤,将赵朴初的思绪一下子带到了“文化大革命”前的愉快岁月。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声“赵朴老”,竟成了周总理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赵朴初对周总理感情深厚;周总理生前也非常欣赏他。周克回忆说:

周总理曾经和许多人讲,你们在一些大会上讲话,在统战会议这种场合的讲话,对各界人士讲活,就要学习赵朴初。你们老是那种八股腔怎么行?赵朴老讲话就很有文化素养,讲一首诗,用几个词,很是生动。很有文采。你们要学他嘛!为什么不学赵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