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古老的崇7文化与男性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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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各种形式崇7文化的解释

“第7天契约”和“割礼契约”的神话是目前已经发现的崇7文化来源说明最详尽的文字记载,而其他各种崇7文化形式大多没有文字说明。中国境内中亚和东亚区域范围内发现的崇7文化大多不是文字形式的,或是只有对数字7的应用而没有对7做出注释;而早期美索不达米亚的文字中大多数也只是使用7,没有对一应用作出直接的文字说明。男性动态周期不可见的感觉经验的表达如果不采用文字形式,其含义是难以确定的。第7天的“契约”从正面以文字形式直接表明了崇7倾向,所以,通过前一节对于“契约”的含义的确认,有助于我们理解其他各种不同形式崇7文化的间接表达。

男性动态周期是一种自然规律,在众多的自然周期现象中,男性动态周期并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相反,这一周期的发现主要靠个人的自我感觉经验。一个并不十分明显的周期现象会成为创世造人神话素材和崇拜的对象,以及人们日常生活的节律,这与当时的生殖崇拜社会文化背景是分不开的。生殖崇拜文化、特别是对男性生殖力的崇拜是男性动态周期受到特别关注的一个重要原因,把对男性动态周期的推测所形成的对世界起源的神话解释,使7天周期具有了宗教意义而变得更为重要,7天与数字7因此也具有了更多的神秘性或神性,7天和7的应用就更加流行和程式化,成为了一种文化。

崇7文化现象的分类

古人对男性动态周期的认识来自于感觉经验,因此,对崇7文化也只能从感觉经验和对感觉经验不同理解的角度来进行分类。根据对7的含义的理解,对7的应用具体可以分为这样三类:

(1)把7天或数字7用于有生殖含义的情节和生殖崇拜形式以及创世造人神话,它们主要以7天的时间单位或6天 1天形式出现。

(2)把第7天或数字7用于死亡和转折含义的表示,以及表示超生和生死轮回循环等含义的表达。

(3)把第7天或数字7用于表示事物普遍具有神性的“万物有灵”观的解释。这种应用在内容上与生殖和创世都无直接关联,仅借用7来表示事物的神性。

生殖含义是男性动态周期最的含义,创世造人神话的直接客观参照是生殖。生殖与创世究竟谁是第一性的问题,在古人的神话逻辑中往往是无法明确的,多数情况下神创世是第一性的,但神创世也是通过生殖途径实现的。把创世内容归为崇7文化原型,是因为对古人来说,他们无法确定神创世与生殖现象究竟哪一个是第一性的,究竟是“神创世”给予了他们7天的动态周期性感受,还是他们自己把他们感受到的人类的生理特征赋予了神灵,他们没法搞清楚谁是第一性的问题,当然也不可能在表述中区分清楚。如果认清了生殖现象是第一性的,就不存在生殖的神秘性了,没有了神秘性,就没有了生殖崇拜文化。因而,可以把古人表述的生殖和创世内容在逻辑层次上看作是同等的,都是男性动态周期的直接表述。我们在第三章已经对两者的关系作了较详尽的讨论。所以,把创世与生殖归为第一类——最直接的一类。

第二类7的应用是第一类应用的延伸和转意。如死亡是生育的对立,生死循环或再生是生命的循环,在这些表达中7的应用应该是对男性周期生殖含义和创世含义的延伸,它们是崇7文化或男性崇拜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

第三类数字7的应用基本上与原始的生殖或创世的含义无关,只是一种泛泛的应用,是把7当作一个具有神意或幸运的数字。

第一类崇7文化的实例

第一类崇7文化包括了7在生殖、生殖崇拜和创世神话中的应用,这一部分多以7天或6天 1天的形式出现。

(1)在生殖和性方面的直接应用已经有这样一些实例。

女娲第7天造人的神话和以此为基础的农历初7的“人庆节”习俗都是与生殖和创世有关的最典型的崇7文化。中国的女娲造人说是在第7天造人,造人的含义即生殖,而农历每年初7的“人庆节”或“人日”则明确说明是人类诞生的庆祝日。它们只与创世的第7天和造人有关,与创造天地的内容无关。这两项应用都支持7天创世造人神话的客观参考来自男性的生理周期的7天,而不是来自其他周期。

在《吉尔伽美什》中第一块泥版上的应用,“6天7夜恩克杜一直兴致昂然地与那个女人做爱”,是典型的性方面的应用。它用于性爱方面,属于第一类应用。性爱采用6天7夜这一时间段就男性动态周期的特点来说比直接使用7天时间更准确,更接近于周期感觉上变化的确切时间长度,这也是这一应用与男性动态周期经验知识相关的一个重要证据。因为把性爱看作是神创世劳动的象征,那么有幸福感和振奋感的第7天就不应该归为劳动的时间,而应该另外看待,这与《圣经》中对第7天作特别的描写和礼拜的观念是一致的。这一应用中性爱的含义表达得非常直白,它虽然没有表达生理感受的内容,但明确表达了对男性动态周期生殖含义的理解,因此,这是一种比较直接的表述和应用形式。

《圣经》中割礼“契约”规定在男性婴儿出生后的第8天(第一个7天以后)早晨进行割礼,这一习俗与7天和生殖崇拜有关,是第一类应用。

小河墓地代表男性生殖器的木柱造型中有关的数字7,是生殖崇拜与7天之间关联的一种表示形式。

小河墓地发掘出的木别针刻有7道阴纹,木别针的形状和尺寸来看是男性生殖器的造型,所以,这一制品应该是生殖与7关联的一种表示形式。

我国的七巧节(现代的七七情人节),是一个关于男女性爱的时间,所以它属于第一类。如果神话中有牛郎织女被分开后最初被判为7天一聚的话,那么,它明显地含有男女团聚时间节奏的问题。因此,它也是男性动态周期的直接应用事例。七七情人节,牛郎与织女相会的时间在民间有两种不同情节的版本,一说是玉皇大帝同意每7天牛郎与织女相会一次,但是喜鹊传错了话说成了每年7月7日相会一次;另一说则是天神(玉帝或王母娘娘)直接定下每年中国农历7月7日牛郎织女夫妻相会一次,这两种传说一是用到了7天,远远早于7天星期近代进入中国的年代,另一个是农历的7月7日,双7节,两者都与7有关,且内容都是夫妻相会。因此,7显然也与性或生殖有关,所以,把这一神话应用和双7节也归为第一类。每7天相会一次,这一规定具有了明确的时间节奏,与美索不达米亚的7天一星期表达方式已经非常相似。如果这一传说确实,那么,毫无疑问,类似7天一星期的习俗可能早在牛郎织女的传说出现以前,在中国就已经为人们所熟悉了。

(2)在创世方面的应用形式主要有7块泥版,7层塔,7天创世神话等。

《圣经》中的7天创世造人的神话和第7天“契约”的神话都是最典型的第一类应用,这两个神话奠定了7天星期历法的基础。

巴比伦的创世神话7表诗(7 Tablets),用楔形文字刻写在7块泥版上,创世神话是新年庆典仪式上咏唱的主要诗篇。

巴比伦和亚述时期新年庆典的日程也是一种比较直接的表达。新年庆典一共是12天,前4天是序幕,后7天是主庆典仪式,最后一天散场,是一个4天 7天 1天的模式。在巴比伦新年庆典上,庆典的一个主题是颂扬神创世造人,创世神话7表诗(7 Tablets)是主要吟诵内容,另一个重要内容是国王与女祭司交合的神婚仪式。神婚仪式的日期是在庆典的第10天,也是主庆典的第6天,这一时间与《创世记》神话中造人的日子相同。从生殖与创世的关系来看,主庆典的7天与神创世的7天有着必然的联系。因此,新年庆典既有7天时间的明确表达,又有神创世造人和生殖崇拜的明确表达,这些表示没有经过其他的中间转义,因此,它应该归为崇7文化的原型。生殖崇拜仪式,神创世和数字7这三者的同时出现,明确说明了三者之间的关联。

7层塔主要用来举行祭神仪式,是新年庆典的一个主要场所,它们用于颂扬神创世和表达生殖崇拜,因此,它们也是崇7文化的一种原始含义的表达形式。在新年庆典仪式第10天,即主庆典的第6天,要举行神婚(Sacred Marriage)仪式,仪式的一个场地是多层塔顶上的神。神婚的交欢仪式很可能是在多层塔顶部的神龛举行。这种祭神的神婚仪式是一种生殖崇拜仪式,表达了人们对人口和土地丰产的愿望。因此,7层塔是表达对神创世的颂扬和生殖崇拜祭献的,属于第一类。

第二类崇7文化

第二类崇7文化主要是指把第7天或数字7用于关系到死亡、再生和生死轮回等内容的表达。7与死亡等概念的关联可能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死亡本身是生殖或创世的反面,生与死是两个相对应的概念,生死轮回观念就是两个概念相联系的最佳说明。二是男性动态周期的感觉特性中的虚脱和疲劳感会使人联想到死亡,这也可能是7与死亡概念的表达联系在一起的一个原因。此外,事物的转折,也会使用7来表示,其原因可能是男性动态周期的感觉模式中,第7天在感觉上来说本身就是一个转折。当男性动态周期的所有感觉特征被神化时,第7天的转折含义同样也被神化了。《创世记》表述中的“第7天休息和恢复振奋”,就是从劳动到休息、从疲劳到“恢复振奋”的转折。

一些7天和数字7的应用只利用了男性动态周期的某些特征或是生殖含义的延伸含义,主要是借用了第7天的转折含义和生殖与死亡之间的生死循环含义。如,在美索不达米亚,两部著名的楔形文字作品《伊乃娜下界》和《伊丝塔娜下界》中都有阴间7道大门的情节;在中国,有新疆古墓沟坟墓周围的7圈木围栏;而中国东部地区有广泛流行的为亡灵的超度做五七或七七的习俗等。但在这些崇7文化中已经看不到7天男性动态周期的明确含义,而只包含了男性动态周期某些感觉特征。

生殖和创世含义的对应和延伸是死亡或生死循环,因此,用7天和数字7表示死亡和生死循环含义的内容归为第二类;第7天的感觉转折与男性动态周期的生殖含义无必然的关系,因此,把第7天和数字7表示转折含义的应用也归为第二类。

(1)在死亡、阴界或生死轮回观念上的应用。

美索不达米亚的《伊乃娜下界》和《伊丝塔娜下界》中的阴界的7道大门,这7道大门是阴阳两界的界线。阴界代表死亡,是生的反面,7在这里的应用可能就是因为生与死是对立的两个方面,苏美尔人观念中,生死是可以往复循环的,故事的情节表明,当女神重回阳间时,世界万象复苏,由此隐喻繁殖女神在阴阳两界的往来与季节循环变化之间的关系。

中国新疆古墓沟坟墓周围的7圈木围栏表示阴间与阳间的界线,与《伊乃娜下界》和《伊丝塔娜下界》中的阴界的7道大门的含义是一样的。7道门和7圈围栏都是生死相隔或生死循环的分界线,门内和圈内表示阴间,门外和圈外表示阳间,在古人的观念中,死与生(或生殖)是相对应的,新生命也经常被认为是一次生命生死循环历程的新的开始。因此,死亡与生殖问题是联系在一起的。在死亡问题或墓地上应用7天或数字7,是生殖有关的7天周期生殖含义的延伸应用。小河墓地有大量包含数字7的物品,它们一方面与生殖崇拜有关,另一方面,又都与死亡或阴间的概念有关。

中国东部和中部广大地区的“做五七”的民俗,可能是与《伊乃娜下阴界》和《伊丝塔娜下阴间》中7道阴府大门、新疆古墓沟7圈围栏是一种同样的表示生死轮回的形式,这种为亡灵上香守灵五个7天至七个7天的习俗至今流行。这一习俗没有明确的文字说明,只有含义不完全一致的口头流传,有的传说表示这是去阴府经过的7道关口,有的传说认为这是超生通过地狱时要经历的7个关键时间。这些含义与《伊乃娜下阴界》和《伊丝塔娜下阴间》中7道阴府大门的含义非常相近,表示死亡的经历或生死轮回所要经过的7道关口和经历的时间。

中国东部和中部地区的7孔玉(石)刀,大多产生于距今4000至6000多年期间,都是以墓葬品形式出现,它们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它们的含义也没有其他类似形式的物品可以做参照来获得解释,它们作为墓葬品的含义是什么也尚不清楚,因此,只能把它们与死亡(或许是鬼神)简单地联系起来,把它当作一种与死亡问题相关的应用。单从7孔石刀实物来看,这些刀的刀口都没有缺口,说明这些刀都不是用来作为日常工具的。至于为什么要在刀具上打7个孔?或者这些刀是否用来作为施行割礼的用具?尚缺乏证据说明。但这些作为墓葬品的刀是目前中国境内发现的年代最久远的崇7文化物证,从年代来说它们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

(2)在表示转折方面的应用。

在这一类应用中,数字7和第7天主要被用来表示重要的转折。在《吉尔迦美什》中7天大洪水的故事中,神用来消灭人类的大洪水代表毁灭和死亡,洪水连续了6天7夜,到第7天洪水开始退去,第7天是一个明显的转折。在这些表述中,生殖和创世的含义和内容都没有了,而仅仅只有表示毁灭和转折的内容。这些表示转折的应用与男性动态周期第7天的感觉上的转折变化明显相对应,在时间上都是第7天。洪水的毁灭性和第7天的转折在这些表述里都是神性的体现,这样的应用也是把7天周期神化的另一种表示。因此,这种第7天的应用也属于男性动态周期感觉特征的一种应用。它们包含了7和男性动态周期的部分感觉特征,也可能包含有重生的含义。它们属于第一类表示形式的衍生形式。《吉尔迦美什》中还有一种表示转折的典型应用是昏睡6天后第7天苏醒过来。

7表示一般的神性意义

许多7的应用没有男性动态周期和创世方面的含义或者是含义不明,只是把7当作与神性相关的一个数字,就如中国人喜欢用8这一数字表示财运一样。我们把那些没有明确含义的崇7文化形式都归为这一类。

《吉尔迦美什》中有许多7都是含义不明的应用。在《吉尔迦美什》的大洪水故事中用到了许多7,这些7天和数字7与生殖和创世都没有直接的关系或间接转义的关系,它们的含义比上述第二种类型的含义更含糊,只是用来表示突出神性。如:7位圣贤(the Seven Sages),7杯葡萄酒等。在大洪水的故事中,则有一连串的7:“我用了6层甲板,把(船舱)分为了7层”;“到了第7天,我放出去一个鸽子”;“我在多层塔前点起了熏香,祭品7个7个地放在一起”。在这里方舟那样的大船是神授意制造的,用来保留生物品种;神惩罚人类的大洪水是第7天停息的;再有,祭神用的祭品是7个7个地排放。在这诗篇里,大多数与神有关的事物或日期都用到了7.

《伊乃娜下阴界》和《伊丝塔娜下阴间》中也是如此,有许多7的应用只是为了表示事物的神性。如,7个神力法宝(seven divine pow-ers)、7个阴府的判官、7个魔鬼。唯一一组数字例外是一个“3天3夜”时间。7件神力法宝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非常清楚地说明它们是在表示女性的性感魅力。古人似乎把女性的性感和魅力也与神力联系了起来,并用7这一包含神性的数字来强化。

在《7个恶魔》故事中7的应用都与生殖和创世无关,但所有的数字都是7.

《东周列国志》中的7神庙,如果7神是表示7位大神,那么,只是与《吉尔迦美什》中的7位大神一致;如果7神庙是祖宗崇拜的一种形式,那可能与生殖崇拜有关。

新疆古墓沟墓地木乃伊毡帽上有7条红线标志——太阳墓墓地出土的木乃伊头巾上有7条红色线条的标志,这种标志就像帽徽一样,究竟含义是什么,尚不清楚。

小河墓地的包裹木乃伊的毛毯上有7条红色绒线组成的条带装饰,是否表示用这样毛毯的人生前生育较多,还是仅仅是一般的装饰,这些条带使用的含义也尚不清楚。此外,还有半身人像木雕背面的7条横刻纹等。

《创世记》中有大量一般意义的7的应用。一种时间上相去甚远但转折或循环的含义依然十分明确的应用,是以色列人关于经济债务问题的应用。《旧约》中有这样一条规定,债务到了第7年一律免除,重新开始。这一规则包含了明显的逢7转折和重新开始的含义,是第7天崇拜的一种引申形式——经济上的债务不可能7天之后就免除,7天一个循环显然是不可能实行的,因此延伸为7年一个循环,仍然采用数字7.这一规则保留了神的逢7转折循环的旨意,在社会经济中又有一定的可实践性。

4和11与7的关系

4、11与7的关系从数字上看,4和7的和是11.在7代表男性崇拜或男性生殖力时,4很可能就代表女性或女性生殖力,那么,11明显地就表示男女两性。

在许多崇7的文化形式中,还发现4这一数字在那个时代的文化中也比较特出,在个别情况下,4这一数字的出现频率甚至还多于7.在巴比伦创世诗篇《恩纽玛》(Enuma Elish)中,4的数字就多于7(见第二章第二节中的统计)。此外,11这一数字也出现比较多,小河墓地的多棱柱就有较多11边的;也有很多4边的。在明确了7表示男性生殖力和创世神性的情况下,相对应地,数字4的含义应该就代表女性或表示对女性生殖力的崇拜。

既然7在古代生殖崇拜文化中代表了男性生殖力的神性,那么4就可能代表女性的生殖力或生殖方面的神性。男性的7来自男性动态周期的7天,女性的4就必然与女性周期的时间有关。女性的月经周期平均是28天左右,它十分明显,不可能不被古人认识到。与男性周期相比,28正好是7的4倍。28天显然是一个较长的时间。如果这一数字直接应用,它的应用机会不多;但如果除以7,答案就是4.4是一位数字,它的应用比较方便了。28是7的4倍,这样简单的数字概念对古人来说不会是一个问题。但这一计算方法反映出来的观念还有值得推敲的地方。女性周期除以男性周期再来表达,除了因为女性周期这个数字比较大以外,可能还有一些社会文化方面的原因,一是女性周期比较明显,没有多少神秘感。许多古代文化中,女性周期的月经现象并不认为是吉利或值得神话化的事情;二是男女在生殖作用上的认识问题。男性在生殖上的作用被看作为是种子,女性在生育上的作用往往被认为是土壤,是相对次要的,这种观念在美索不达米亚非常流行。三是男女的社会地位差异。在美索不达米亚不同时期的社会中,男性占主导地位,女性总被认为是要依附或屈从于男性,因此女性周期的数字除以男性数字七。因此,数字4代表女性这样的解释是可以成立的,与当时的社会文化背景也比较符合。这样的观念也与女人来自于男人肋骨的观念是一致的。

反过来说,如果4这一数字的突出应用,确实是由于7与28的倍数关系,为什么28不是表示其他内容,如月亮周期,而一定代表女性周期呢?这一问题应该是这样解答:从7与28这两个数字的关联程度来看,男性周期的对应是女性周期,这两者之间是对等的。如果把28当作月亮周期的话,两者是不对应的,月亮周期除以男性周期得到的数字虽然近似于4,但其含义不明。再者,月神在苏美尔时期被认为是男性的,苏美尔神话中月神鑫(Sin)是空气神恩利尔(Enlil)与女神(En)的儿子(见第三章)。如果巴比伦时期一些城市认为月神是女神,在这种情况下,即使28天是参照了月亮的周期,这一问题还是归结到女神,而女神是拟人化神话创造的结果,其参照对象最终还是女人。

如果突出4这一数字是强调女性,那么,对4的重视和崇拜也是崇7文化的一种延伸形式。在小河墓地出土的墓葬品中,有许多都有4条刻痕或4个图案的标记。这种强调的方式应该都是基于强调男性生殖力7的基础上,再强调代表女性生殖力的4.

小河墓地发掘出来的生殖器标志的木桩大约有140多根。大都是4米多高,相当粗壮。它们都砍斫成了多棱柱,从7棱体到11棱。新疆文物考古队长伊弟利斯说:“7和11是小河墓地常出现的数字,7这个数字很神秘,似乎大有深意。”从上述分析来看,如果7代表男性生殖力,那么11就表示男女两性的结合,也是生殖崇拜的表示。在新疆的小河墓地,除了7以外,就是4和11这两个数字最多了。

11也经常与12联系在一起。在巴比伦和亚述的新年庆典的时间是12天,是一个4天 7天 1天的模式,最后的一天是回归。这样4 7天的形式就表示男女两性合一形成的生殖力或阴阳生万物的观念,它与新年庆典的生殖崇拜和颂扬神创世的主题是一致的。最后一天很可能是为了凑整12而加上去的,12个月就是一年,因此,12很可能表示(季节和生命)循环。《吉尔迦美什》长诗刻写在12块泥版上,也表现出了11 1块的组合形式,缪林(Maureen Gallery Kovacs)在翻译《吉尔迦美什》时,也认为第12块泥版上的内容是没有意义的重复,在他编辑翻译的书中只出版了前面的11块泥版的内容,而省略了第12块泥版的内容。因此,《吉尔迦美什》神话诗篇也是按11块(或章)的格式来编写的。11加1也是为了吻合一年12个月的12数字的循环含义,第12章本身的重复内容也说明了这一点。美索不达米亚的古代一天也是划为12个时辰,中国古代也是一天12个时辰,也许都有循环的含义。因此,不论是新年庆典的12,还是12块泥版的12,或是12个时辰,都可能是刻意凑成的,以吻合一年12月的循环模式和其中包含的神意。

崇7文化各种形式由来的解释

犹太人祖先和文化源自美索不达米亚,7天星期是美索不达米亚崇7文化的一种表达形式。许多形式的崇7文化是7天星期同时代的或更早就有的,要寻找崇7文化的源头,就要探寻最早的那些崇7文化的记录。

《吉尔迦美什》是迄今从美索不达米亚发掘出的最早的文字作品。从前面的介绍可以看出,《吉尔迦美什》中神化了的7已经被大量应用,它们与做爱时间,复苏,灭顶之灾(死亡)和神的祭品等内容联系起来。从这些7的应用所涉及到的内容可以推断,第7天的含义在当时已经比较清楚。因此,崇7文化至少是在《吉尔迦美什》时代已经形成。即至少是4500年(公元2500)以前,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人中就已经形成了崇7文化,苏美尔人已经了解到男性禁欲第7天的特殊生理状况,并把它与生殖和创世的概念联系了起来。从金字塔和新年庆典的形式和内容可以看出,这些概念和观念形成的各种文化习俗成为了当时这一地区的一种主导文化。这种文化的诞生和发展与这里的社会文化背景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