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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说话要看对象

中国有两句俗话,叫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看人下菜碟”。这两句话多含贬义,往往是用来指说那些逢迎取巧的人。但是,如果除了其中的贬义,这两句话对于学习语言运用来说却是很有指导意义的,那就是告诉我们:说话要看对象。

说话要看对象,意思是指要看对象的身份、地位、年龄、性别、职业、文化水平,等等。当我们与人说话的时候,必须了解对方的上述情况,然后选择与之相适应的表达方式,才能取得交际的成功。

比如有一个学生问一位教授:“你今年几岁了?”教授听了很不高兴,不予理睬。这是为什么?原来这个学生犯了说话不看对方身份地位及年龄特点的错误。首先,学生对老师(下对上)不能称“你”,而应该称“您”,因为“您”表示尊称。其次,他问“几岁了”,这在普通话中是对十岁以内的小孩的问法,这样问一位教授,显得十分没礼貌。

日本一位教授举过如下一个例子:

成人:贵庚几何?

孩子:不知道。

成人:你有哪些雅好?

孩子:不知道。

成人:你的理想和抱负是什么?

孩子:不知道。

很显然,这次交际失败了。究其原因,就在于这位成人没有考虑对方是个孩子(涉及到年龄和文化水平)。这种情况在中国人对中国人说话的情况下,当然是笑话。但在外国人没有学透汉语的情况下,是可能出现的。上面三句问话如果说成下面这样,孩子就会听懂了:

你今年几岁了?/你都喜欢干什么?/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说话时也要注意对方的性别。比如按照惯例,和女性谈话时不该问人家的年龄和婚姻状况。但有些国人(特别是农村老太太)却不懂这个规矩,见了女孩子喜欢问:“姑娘多大了?有对象了没有?”这在外国人听来是很不礼貌的,就是有文化素养的中国人听了,也会不高兴回答的。另外,当面夸女性漂亮,在中国人也是不习惯的,仿佛有居心叵测的嫌疑。但在外国人看来这是客气的表现,还要答一声“谢谢”呢。

此外,中国人有时喜欢问对方的工资是多少,这问题绝不能向外国人提出,否则会看作不尊重对方隐私权。

和一位农民谈话与和一位教授谈话,选词用句都会有区别。就拿称呼来说吧,你对农民可以称呼“老大爷”“老大娘”,而对教授这样称呼,一定会碰钉子。你得称呼“先生”“老师”,或直接称“×教授”。记得有一年的某一天,我走在南开大学校园的小路上,迎面来了一位工人模样的人,向我问路时称我为“师傅”,我心里感到很别扭。“师傅”是对工人的称呼,在校园里称教授为“师傅”很不妥。这就是没看对方职业和文化水平所致。

总之,交际不单单是传递信息而已,它涉及到诸多的语用因素。尤其在涉外交际中,更有许多讲究,如不注意,往往会 造成交际的失败。因此,要想取得成功的交际效果,必须考虑说话要得体,这其中就包括要注意看对象,亦即“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聪明的樵夫,应该是既善于砍柴,也善于磨刀的。

谈“暗示”

俗话说:“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意思就是说,听人谈话不仅要听他已经说出的意思,还要听出他没有明说却暗示出来的意思。人们说话,由于种种原因,有时不便把要说的意思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而是采取委婉的办法加以暗示,叫听话的人去体会出来。听话人能否体会出来,这里就有对暗示的理解力问题了。

造成暗示,往往使用“空位对举”的办法。所谓空位对举就是把两相对照的意思只说出一半,叫听话人去领会另一半。比如你面前有两个学生,你指着其中的一个说:“这个孩子聪明。”虽然你没有说另一个孩子不聪明,但听话人很容易理解出这层暗示的意思。汉代末年有个文学家叫孔融,小时候很聪明,能在大人面前对答如流。当时有个人瞧不起他,冷冷地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意思是说小时候聪明,大了未必有出息。孔融听了,当即答道:“想君小时,必当了了。”孔融这话回答得就非常妙:他没有说对方没有出息,只说:想来您小时候一定很聪明。那就暗示着:“大未必佳”。以子之言,攻子之身,何其聪明!

空位对举是利用人们的联想能力来表达暗示。所以,从听话人一方来说,要充分发挥这种联想能力,从说话人一方来说,则应考虑到这种联想的后果。如果是有意要利用这种联想以达到暗示的目的,就可以使这种联想很自然地产生;如果是无意利用联想进行暗示,则应避免这种联想的产生。这里我们不禁想起那个有名的主人请客的故事:一位主人请了四位客人来吃饭,却只来了三位。主人说:“该来的却没有来。”一位客人听了,心想:“我们是不该来的了。”于是走了。主人又说:“不该走的却走了。”另一位客人想:“我是该走的了。”又走了。主人又说:“我又不是说他俩。”最后这位客人听了,心想:“啊,你原来是说我?”也走了。这个故事说明,由于说话不当无意间产生了暗示的效果。

暗示的方式有多种,不限于空位对举一种。比如天气很冷,你却开着窗子,有人受不了,又不便直接叫你关上窗户,他就可以说:“好冷啊!你不感到有些凉吗?”你听了会意识到应该关窗了。又如你到人家去做客,坐下聊起来没完,老也不想走,主人不耐烦了,就看看手表,意思是告诉你:该走了。此时你再不走,就太不知趣了。

由上可知,意思的传达并不一定会靠有声的语言,有些是在不言之中或语言之外。因此,我们要听话听音儿,善于理解暗示义,这样才能正确理解语言和巧妙地表达思想。

聪明来自见多识广。

文学欣赏中的“共鸣”

有个歇后语,叫“看戏流眼泪——替古人担忧”,讲的实际是文艺欣赏中常见的“共鸣”现象。看戏流眼泪的事并不鲜见。据说作为伟大政治家的毛泽东主席看京剧《白蛇传》,在看到白娘子受到法海迫害时,泪流满面,难以自持,竟拍案而起,喊道:“不革命行吗?!”政治家、军事家的神经是最强劲的,尚且如此,像林黛玉这样的娇小姐听了《牡丹亭》中“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在幽闺自怜”之类唱段心痛神驰、眼中落泪,就不足为奇了。

“共鸣”本是物理学名词,原指甲物振动发声引起乙物振动发声的现象。文学欣赏中的“共鸣”则指读者被作品所打动,与作者或作品中的人物产生了相同或相似的情感,爱其所爱,憎其所憎,怒其所怒,忧其所忧,喜其所喜的情感反应。因而,“看戏流眼泪”只是读者(观众)与作品产生共鸣时情感反应之一种。我们读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时,体验到的是一种欢快之情,读《春望》体验到沉痛之情,读《春夜喜雨》体验到欣悦之情,读李白《将进酒》体验到一种狂放之情……。《水浒全传》第一百一十回有一段写李逵随燕青潜入东京观灯,在桑家瓦子勾栏听说书人讲《三国志平话》,正讲到关云长刮骨疗毒时,李逵情不自禁地大叫:“这个正是好男子!”竟忘了有可能暴露身份。可见英雄爱英雄,李逵产生的共鸣很是强烈。

读者与作品产生共鸣,并不一定是与作品的情感完全一致,也常有自觉不自觉地曲解或借题发挥的情况。抗战时期,爱国将领仍激赏岳飞“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诗句。并非对北方少数民族有切齿之恨,他们心里恨的是日本侵略者。

为什么读者在阅读作品时会产生共鸣呢?这是由于作品艺术形象塑造得特别真实、生动,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而读者恰好与作者或作品中人物有类似的生活经历与情感体验。林黛玉被《牡丹亭》打动,是因她正春情萌动,同时痛感大好年华逝者如斯,爱情前景又难以预料;李逵被关公的故事打动,是因他也是条硬汉子。如果李逵看《牡丹亭》或林妹妹读《三国》,就未必能产生共鸣了。

在阶级社会里,人的情感往往带上阶级色彩。这是由于同一阶级的人往往有类似的生活处境与情况体验。一个苦大仇深的八路军战士看了《白毛女》中喜儿受污辱的场面会愤怒得向扮演黄世仁的演员开枪,而一个地主或资本家少爷看了也许只当作主仆之间的风流韵事。

另外,人的情感还受时代精神影响。生活于五六十年代的人读着贺敬之的《放声歌唱》、郭小川的《投入火热的斗争》会情绪激昂,80年代以后朦胧诗培养起来的读者在欣赏贺、郭二人的作品时却未必能达到那样的情感热度。中年以上的观众看王铁成主演的电影《周恩来》时往往情不能禁,但据说在电影放映过程中也有些青年观众到柜台去喝饮料。

共鸣又与读者本人气质及文化修养有关。《文心雕龙·知音》中说的“慷慨者逆声而击节,酝藉者见密而高蹈,浮慧者观绮而跃心,爱奇者间诡而惊听”,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作品能否让读者共鸣,当然更与作品本身的艺术感染力分不开。杰出的文学名著能使不同时代、不同阶级、不同民族的读者产生共鸣,正由于它浓缩并出色地表达了人类某些普遍类似的情感,说出了读者想要说但还不知如何说的心里话。

数不尽的土粒,渡不尽的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