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诛天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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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剑意

秦帆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把黄艳放在上面,又到门外把总管和两个小丫头唤醒,把他们扶进屋子之后,他也想休息一会儿,可是没有一点困的感觉,不知是与人交谈的兴奋,还是马龙抑或是冯子龙给了他刺激,此刻,他只想武剑。

在如水的月华下,秦帆神随剑动,剑随意走,渐渐忘却了自我,忘却了天地,忘却白天的经历,甚至忘记了垂冥古道和大悲峰。

他的心中只有剑,剑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而剑在他的掌控之中随着心意所动,他仿佛又掌控这世界的一切。

随着对剑的领悟,体内的紫微气也在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紫微气在他的丹田中更加浓厚了,而且还不断向核心凝结,这似乎已经快要突破融合期进入凝元期了。

一夜的时间慢慢过去了,秦帆也慢慢从剑的世界中醒悟过来。他发现丹田中元气的变化,便主动控制其运转。此时他手中的剑已经慢慢地停了下来。

就在朝阳露出笑脸的那一刻,秦帆终于凝结出了元晶。虽然很小,却已经是凝元气的标志了。

元晶是成功进入凝元气的标志,是丹田元气大幅积累质变后形成的,这个质变是多少修行者渴望而不可及的,无数潜心的修行者就止在这一步再也走不下去了。这几乎就是修行的一条天然鸿沟,难以逾越。

这时,秦帆丹田中的元气空荡荡的,除了最中央的那团元晶外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紫气,再也没什么元气了。不过这些稀薄的元气顺着他的经脉流转,已经是另外一番感觉了,再也不是那么松散了,而更像是一团液体在流动。

黄艳从屋子里走出来,把秦帆的披风给他披上,站在他身边看着东方喷薄而起的旭日,兴奋地说道:“想不到今天的日次如此美丽,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美的日出。”

秦帆问道:“那你说是怎么个美?”

黄艳痴痴地看着东方,喃喃地说道:“今天的日出感觉特别有动力,有云,更显得它不惧艰险,有穿云破雾、光照四方的豪情。”

秦帆也看着东方升起的太阳说道:“我也感觉到了,可是我认为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没想到看似弱弱的黄艳,竟然也有这样一番豪情壮志。”

映着金色的朝阳,秦帆发现此时的黄艳也特别美丽,而且黄艳同样穿着黄色的衣服,上面掺杂的金丝也在这一刻闪着莹莹金光,只听她说道:“当然了,别忘了我可是未来的蜂王,而且还是黄箭蜂,没有一番豪情壮志,怎么能带领我们黄箭蜂一族兴盛?”

今天,兰亭会武正式开始了,论武虽然与比武有很大差别,可它同样也很精彩。这里有最顶尖的剑道阐释,甚至包括武道,乃至修行,只要有灵根的,都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如果是极其有天赋的,参加一次论武之后,在论武理论上就能成为一代宗师。

此刻,苗回春正站在兰亭中央,他的身前摆着一张云案,而他正在阐释这自己对武的理解。

四周的人都在认真地听着,不时地露出惊叹的表情,有的甚至惊为天人,这个万归元实在太厉害了,至高武学的精髓也不过此吧。

苗回春的话秦帆听懂了,他所讲的剑道重在一个威字,金黎剑本是五剑之首,而又有金色黎明的意思,就像今天早晨的日出,让人无比为它的升起而敬佩,生不出半点其他的想法,甚至还感觉自己就像那日出一般,任何困难都是过眼浮云。

苗回春重仁义,以仁义树威严,以威严立天下。五剑都有自己所守护的地域,而苗回春所守护的地域正在南方,乃是隐江之北的大片地域,据他所讲,那里的百姓在他的感召下,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年年和平,风调雨顺。

他的长篇大论,那里是论武,更像是他的讲堂,更像是他的人生总结,修炼、武学领悟、政绩功德、三宗两道的天下形势分析,无不包括。

这一讲,从太阳初起一直讲到日头偏西,终于结束了,而苗回春依旧意犹未尽,可是时间不早了,再说下去,就是他不累,周围的观众都累了,这样没意义,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该解释的也竭尽全力解释清楚了,这才退了场。

苗回春此时退场还真是恰到好处,此时大家听得正困了,也终于感觉到饿了。他在这合适的时机一退场,大家最多说一个:终于讲完了,我早就饿了,一起吃饭去吧。

如果在多讲一些,大家就反感了:啰嗦,翻来覆去没啥意思。

当秦帆和黄艳回到自己的别院之后,里面的摆设全部换了个遍,甚至比被苗天魄抄家之前的还豪华。秦帆彻底无语了:难道我真的就那么可怕?要不是被冯子龙逼到绝地,也不会动手割下他的头颅,除此之外,我没杀过任何人,难道这就是苗回春所说的‘威’吗?

苗回春讲了四个时辰的话,嘴巴早已干的要命了,回去立即让夫人洛媚儿给他泡上最好的茶,据说这是从隐江对岸弄来的‘凤羽茶’,是清热解渴的好东西。

他正品着茶,苗天魄便跪在他的面前说道:“天魄求爹爹一件事情。”说完就不言语了。

苗回春这时才觉得口干舌燥,不愿再开口说话,只等着苗天魄继续说是什么事情,却迟迟等不到,被太阳几乎晒了一天的苗回春早已积累了足够的火气,此刻正好被苗天魄点燃了:“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有话快说!”

苗天魄闷声闷气,又带着三分结巴地说道:“天魄,求,求爹爹,给我,提,提亲。”

“提亲?”苗回春腾然站起,大骂道:“你这个败家子,我教你的剑法,你学会多少了?竟敢和我说提亲,先把你的剑法练好再说吧。”

苗天魄虽然粗鲁,却很执着:“不,孩儿就要爹爹给我提亲。”

洛媚儿在一帮也帮着说道:“回春啊,你就给他去提个亲吧,你是剑宗五剑之首,谁都会给你三分薄面的,天魄也不小了,或许他成了家之后,会改邪归正,开始和你学剑法呢?”

洛媚儿说完之后,苗回春的话立即软了三分:“说罢,你看上谁了?”

苗天魄说道:“就是,秦,秦月,昨天一眼就看上她了,可是被那个叫秦帆的小子挡着,孩儿非常生气,昨天去找秦月,她去了秦帆家,我又去秦帆家,可是家里没人……”

苗回春听到这里,怒火彻底被激发了,他大骂道:“你个畜生,你把秦帆住的地方搞成那个样子,秦月说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正的是你这个孽畜,看我不打你,你知道那是谁吗?万归元,我都怕他三分,你却去招惹他的徒弟。”

说着,他一把抓住桌腿把桌子提了起来。再一抖手,整张桌子就散了架,他挥着一条桌腿向苗天魄砸去。

苗天魄虽然犯傻,可是看到父亲举起桌腿,别躲到了母亲洛媚儿的背后不敢出来,还不住地说道:“娘,救我,娘,救我。”

苗回春这次真的火大了,他一掌推开洛媚儿,又把桌腿砸在苗天魄的身上,苗天魄痛的嗷嗷直叫。

桌子散架了,苗回春喝茶的茶具茶水丢了一地。洛媚儿被苗回春推开,真好踩在一个茶杯上,而且茶杯下还淌着水,被洛媚儿一踩便向外滑去,洛媚儿脚下一软便摔在地上,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苗回春也不去理会洛媚儿,挥着桌腿砸在苗天魄身上,桌腿被他砸断了一截后,显然不够长了,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继续,直到把桌腿砸成了三段,他才放手,把握在手中的桌腿狠狠地摔在地上,拂袖而去。

洛媚儿勉强站起后,一瘸一拐地来到苗天魄身边,对他说道:“我的儿,你爹不要我们了,我们以后怎么活啊,原本以为他是个好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苗天魄豁然气势大变,撕下面皮后,竟然是另一幅面孔,呆傻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霸气的面孔,这气势并不似英雄豪杰的形象,更像是一个落难的霸王。他一把搂过洛媚儿,并且从她身后抓出她毛茸茸的尾巴大笑道:“我的小狐狸,你还真能装,装的现了原形都不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赶快把金黎剑弄到手,我得到青虹剑之后,我们把五剑找齐,杀回江南去,想不到老子还有复兴兽族的一天,哈哈哈——”

洛媚儿此时哪是一个母亲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小女人,她依偎在苗天魄的的胸前说道:“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金黎剑,不知他把金黎剑藏到在什么地方了。”

苗天魄说道:“九剑都是不同凡响的神兵利器,像这样的神兵利器,肯定藏在体内,你把那姓苗的吸成人干,金黎剑自然就出现了。”

洛媚儿却说道:“这合适吗?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我真有点舍不得。”

苗天魄说道:“别忘了你的家仇,你是怎么流落到江北的。”

洛媚儿不再吭声了。

苗回春一怒之后,出了家门,直接去了方天化的别院中,方天化正在训斥自己徒弟蔡轻仇:都这么大了,什么心也不操,将来你还怎么担我大任?你就学学我,泣血剑随便一挥,那便是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你倒好,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学,真给我这个师父丢脸,明天是我论武,你给我好好听了,再过几天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我拿着泣血剑去参加比武。你看看苗天魄,你看看秦月,你再看看秦帆,他们哪个不比你强?”

苗回春插嘴道:“方天化,干什么呢,我看轻仇就不错,比你天天打打杀杀好多了,再说轻仇哪里不好了,我看这孩子,最懂得隐忍了,知长短,懂进退,将来肯定比你有出息。倒是苗天魄,实在让人头痛呢。”

接下来,苗回春就开始诉苦了,怎么让他提亲,他又怎么揍了苗天魄,都被他说了出来。二人均是叹息起来。

这一天,苗回春感觉自己喝水都塞牙,一想到那逆子,他就不想回去,便一直与方天化聊天。

方天化也无所事事,除了不时地教导一番自己的徒弟之外,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可干的。虽然威名在外,可这威名都是凶名,谁见了都躲得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螃蟹要过街了,所以只能无聊地面对那无聊的徒弟了。

秦帆、秦月与黄艳倒是难得清闲,他们在花如雪的别院中,边聊天边赏花,很快就日落月升了。

次日又是一个好天气,方天化在兰亭上并没有苗回春那般话多,仅仅一个时辰就把话说尽了,在他的话中,‘杀’字出现的最多,犯事的杀,出错的杀;该杀的杀,不该杀的也杀;不是杀一儆百,而是宁可错杀。

幸好他所守护的是西北荒漠,没多少人,如果让他来中原,不出三年,中原就成了饮毛茹血的时代了。

不过方天化的论武却得到了很多人的叫好,一听声音便知道都是一些没有修养的人,或者是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在无聊地起混。台上很多门派对方天化这一套厌恶的很,有点干脆悄悄钻出人群,不听了。

秦帆却在方天化的论武中听出了另一番味道。如对待马龙、魔宗这样的宿敌,当然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了,如果放了他们,日后必然会把事坏在他们手中。所以见到这些人坚决不能放过。

另外,宝剑出鞘,不血不归。这是泣血剑出剑的要求。所以宝剑一旦出鞘了,就必须溅到对手的血。因此,就要求出剑者要有勇往直前的气势,不然只能溅到自己的血了。秦帆感觉方天化的剑更合适于出鞘之后,而苗回春的剑更适合于出鞘之前。

剑不出鞘便是仁义,便是威慑,剑出鞘之后,那只有弑杀,才能震慑对手。虽然众人对苗回春和方天化的论剑褒贬不一,但是并不是一无是处,而且在一定的时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西北荒漠,那里多是凶残之辈,只能杀了,而且方天化镇守大悲峰幻魔道的时候,从幻魔道中跑出来的魔物特别多,几乎杀都杀不尽,时间长了。方天化自然养成了弑杀的习惯了。

而苗回春镇守南疆,那里妖魔鬼怪层出不穷,不拔剑,鬼怪不敢动,一旦拔剑之后,那便有了目标,同时他也就成了无数妖魔鬼怪的目标,所以,剑在他的手中只被他领悟到‘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