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肉联厂已经更名为华康联食品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还是当初承包肉联厂的人,只不过此时管理公司的却是他的儿子。
我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华康联公司的总经理,也就是法人的儿子付成龙接待了我。
我对付成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付成龙面露男色的说道:“其实我非常乐意的帮助你,只不过我也是才刚刚接手父亲的公司,对于他们以前的人事关系并不是太清楚,恐怕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看到付成龙并不熟悉他们公司以前的情况,我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父亲身上,于是又对付成龙问道:“付经理,既然是这样,那我先见一见令尊大人,向他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不知道令尊现在方不方便?”
听到我的话付成龙更是一脸歉意的说道:“非常抱歉,我父亲前一段时间去河南疗养去了,恐怕还要在我姐姐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没有两三个月是回不来的,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等他回来再说。”
我现在非常急切的想要把顾志强的身份搞清楚,然后将这笔遗产转交出去,所以我并不可能等候他两个月的时间,于是我又对付成龙求道:“付经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麻烦他老人家了,只不过还请您帮我引荐一下咱们厂里的老人,我想或许我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付成龙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了我的请求,回身来到自己身后的铁皮柜里搬出一堆档案文件从里面开始翻阅起来,最终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还有家庭住址交到了我的手中说道:“这个人叫做张胜利,他在肉联厂的时间甚至比我父亲还要久,我想你或许能从他哪里得到什么信息。”
我谢过付成龙之后就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寻访这位叫做张胜利的老人。
我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四合院,这中四合院按说在南方地区是不应该出现的,此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倒是显得不伦不类起来,我走进院子里正好看到在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葡萄架,架子上枝繁叶茂,着实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在葡萄架的下面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只棋盘,有两个老头正端在在两旁的石凳上对弈着,其中一个红脸的老头刚将手中的棋子方向爱之后,突然反悔,一把又将棋子抓了起来,嘿嘿笑道:“不对,不走这一步,我悔一步棋。”
坐在红脸老头对面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他的棋本身已经落于下风,自然是不肯同意对方悔棋的,一把按住了红脸老头的手叫道:“不行,下定离手,这是规矩,不可以悔棋。”
红脸老头嘿嘿一笑说道:“什么下定离手啊,这都是什么破规矩啊,以前我可是没少让你悔棋的,我就悔这一次。”
“不行,你不能悔棋。”山羊胡老头并不放手,而是牢牢的按着红脸老头的手十分坚定的说道。
我走到两个人的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张口说话,那山羊胡老头就指着我说道:“正好来了一个小伙子,咱们让这位小伙子给咱们评评理,看看你这棋能不能悔。”
两个人此时都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红脸老头率先对我说道:“小伙子你来评评理,这老头以前下棋的时候,我可没少让他悔棋,今天我想悔一步棋,他却死活不让,你说应不应该呢?”
“就是,你来评评理。”山羊胡老头也紧跟着说道。
我笑了笑指着山羊胡老头说道:“其实这件事情的道理在这位老先生的身上,以前他悔棋是经过你的同意的,所以这怪不得别人,现如今人家不同意你悔棋自然也怪不得人家,这是下棋的规矩。”
听到我的话后山羊胡老头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看吧,连旁观者都认为我有理,你还是乖乖的放下吧。”
红脸老头被我说的不高兴了,突然将手中抓着的棋子丢到了棋盘上不悦的说道:“什么狗屁道理,老子不玩了。”说完气呼呼的转身走进四合院其中的一个屋子里,嘭的一声将房门狠狠的关了起来。
“嗨,这老头,还是这臭脾气。”山羊胡老头笑了笑,自己开始收拾起棋盘来,我急忙笑眯眯的对他问道:“大爷,麻烦想您打听点事。”
“你说。”因为刚才我的帮助,山羊胡老头对我很是热情,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说道。
“我想问一下,咱们这个院子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做张胜利的老人呢?”
“哦,你找他干什么?”山羊胡老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我问道。
“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他帮忙,老人家,他现在在不在家呢?”
“在是在,不过你还是回去吧,等过两天再来。”山羊胡老头说完又开始慢慢的收拾起棋盘来。
“为什么呢?”听到山羊胡老头的话我非常的奇怪,急忙好奇的问道。
“刚才的老头脾气臭不臭?”山羊胡老头对我笑眯眯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虽然他的脾气不好,不过跟我寻找张胜利有什么关系呢,这倒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山羊胡老头对我笑了笑说道:“你要找的人就是他,他就是张胜利,不过我想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所以不可能给你什么帮助的,你还是过两天再来吧。”
听到山羊胡老头的话,我的肠子都悔成了绿色,早知道他就是张胜利的话,打死我也不可能说刚才的话,现在倒好,本来很平常的一句话倒是得罪了他,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决定还是要去试一下,于是谢过了山羊胡老头,转身敲响了张胜利的家门。
可是任由我站在门外敲了半天,张胜利都没有开门的意思,这时山羊胡老头已经收拾好了棋盘,对我笑了笑做了一个努力的动作,然后笑眯眯的走出了四合院。
我不得已又继续敲响了张胜利的房门,这次房间里终于不再沉默,不过却是传出了张建立的怒吼:“老孙头,你能不能安省一会儿,我说不下就不下了,你就别在那砸门了。”
我听到张胜利的声音急忙对着房门喊道:“张大爷,麻烦您卡一下门,我找您有点事情。”
张胜利听到我的声音这才将房门打开,看到是我,仍旧是一脸的不悦,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是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大爷,是这样的,我想找您打听个人,是以前在红星肉联厂工作的。”我急忙对张胜利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哪知道张胜利却是面色不善的对我吼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找别人去吧。”说完又是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如此的小孩子情绪,居然这般记仇,不过我仍旧没有放弃于是又敲响了他的房门。
张胜利依旧没有理会我的意思,任由我在外面瞧敲着他家的房门,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被我敲的腻烦了,将房门打开后恶狠狠的对我说道:“我已经告诉你我不知道了,你赶快走,要不然我可就要报警了。”
“别报警啊,张大爷,刚才都是我不好,您老消消气。”说着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递到了张胜利的面前,张胜利看都不看一眼我手中的香烟,冷哼了一声道:“我不抽烟。”
“张大爷,刚才我是无心的,您老别生气,别跟我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我看到张胜利此时已经没有了关门拒客的意思,急忙又赔笑说道。
“哼,你跟那老孙头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张胜利冷冷的骂了一句,然后顾自转身走进了房中,我也紧忙跟着走了进去。
老人的家里布置的极其简单,只有一间大屋子,卧室客厅两用,张胜利慢慢的走到了沙发前坐了下来,虽然没有往外赶我,但是我看出来他现在还在气头上。我于是急忙又陪笑着走了过去说道:“张大爷,下棋都是为了娱乐嘛,像您这样子万一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不值当的,完全没有必要啊。”
“你少给我说没用的,你赶紧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张胜利不耐烦的对我摆着手说道。
“张大爷,我一看您就是面善的人,肯定是乐于好事的人,您不忍心看到上门求助的人败兴而归吧。”我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戴高帽子,于是开始对着张胜利吹捧起来,没有一会儿张胜利的脸色就开始变化起来,最终转换了情绪,高兴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爷,这下子您消气了吧,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呀。”我看到张胜利的心情好转,认为机不可失,于是急忙对张胜利问道。
张胜利虽然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但是心里还是对我记仇,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还是走吧。”
我当时差点急了,对着张胜利求道:“张大爷,您就帮帮忙,我这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您忍心看着我空手而归吗?”
张胜利并不理会我,将脑袋扭向一旁。我又继续对他开始讨饶起来,最后张胜利这才开口说道:“想让我帮你也可以,不过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想无非就是想要一些酬劳换点酒钱罢了,没有想到张胜利却是淡淡的说道:“陪我下盘棋,只要你赢了我,什么都好说,如果赢不下我,那就对不起,请你原路返回,我不会告诉什么的。”
听到张胜利的条件,我顿时觉得为难起来,因为我就根本不会下棋,对于象棋也只是初步的了解罢了,只是知道相飞天马走日的地步,现在却要求让我赢他为条件才肯帮助我,这简直跟让猪上树无异。
“大爷,我根本就不会下棋,你这条件也有点太苛刻了吧?”我又继续对张胜利讨饶道:“要不然咱们换一样,斗地主怎么样?”
“呸,别以为我老头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新鲜玩意,斗地主是三个人的活,咱们两个人怎么斗?”张胜利听到我的话后狠狠的啐了一口说道。
“要不然把刚才的大爷叫来,咱们一起斗。”
“呸,看着他我就来气,以后再也不跟这种人玩了。”提高刚才的山羊胡老头,张胜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骂道。
“那可要怎么办呀?我对这象棋真的是一窍不通啊。”我面露难色的对张胜利说道,希望他能改变一个条件,哪怕是让我装猪上树也可以。
“不行,咱俩就要对弈,你干还是不干?”张胜利语气坚定的说道,根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心中郁闷了半天最后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怎么样,总要赶鸭子上架了。
张胜利急忙从柜子里掏出了棋盘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跟我对弈了起来,不过我这个门外汉怎么可能是像他这样整天浸在象棋世界里的人,我们对弈了五盘,全都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我知道我不是张胜利的对手,于是站起来对张胜利说道:“大爷,今天真的麻烦您了,谢谢您让我进屋,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哦,你不想打听人了吗?”张胜利看到我站起来想要离开,诧异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我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即使我在这里跟您下到半夜,也不可能赢的了您的,所以我决定还是放弃,麻烦您了。”
就在我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张胜利突然说道:“小伙子,你说吧,找我打听谁,别的咱不敢夸口,只是关于这红星肉联厂的事情咱爷们都都是门情,想当年解放初期,我都进去肉联厂做起了学徒,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十多个年头了。”
“大爷,您同意帮我了?”我兴奋的转身对着张胜利说道。
张胜利笑眯眯的对我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只是因为还没过完棋瘾就把老孙头赶走了,只好让你临时顶替了一下,现在棋瘾也过了,那就帮你一下吧。”
听到张胜利的话我急忙对他鞠了躬,然后问道:“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咱们厂里以前有没有一个叫做顾志强的人,他是大概在两三年前离开的。”
“顾志强?”张胜利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思索这个名字,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啊,是不是在我们肉联厂工作的呢?”
“是啊,南昌市应该就只有一个叫做红星肉联厂的吧?”我也疑惑的说道,记得当初顾志强对我说的就是叫做红星肉联厂,我也不可能将名字记错了。
“他多大岁数呢?长的大概什么样子?”
“大概三十来岁吧,好像是接他父亲的班进入肉联厂的,长的高高的,脸型很瘦。”我对张胜利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顾志强的外貌,不过张胜利最终还是对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