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龙行天下:忽必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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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黄金家族

元太祖十年(1215年)八月的一天,在漠北草原的一个蒙古包里,几位蒙古族妇女和一名接生婆正围在一个贵族产妇旁边,等候接生。不一会儿,一个婴孩呱呱坠地,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生得黑黝黝的男孩,喜不自胜,赶忙将这一消息告诉蒙古包外等候的男人们。男人们听了,也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这位婴孩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元世祖忽必烈。

忽必烈出生于蒙古黄金家族。

“黄金家族”就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所出身的家族。

据说,蒙古民族的共同祖先是一个受天命而生的孛儿帖赤那(“苍色的狼”的意思),他娶了受天命而生的豁埃马阑勒(“惨白色的鹿”的意思)为妻,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巴塔赤罕。

巴塔赤罕十传至朵奔篾儿干。朵奔篾儿干娶了美丽漂亮的阿阑豁阿(《元史》译作“阿兰果火”)为妻,两人生活十分和谐美满。但好景不长,朵奔篾儿干在妻子生了两个儿子以后就死去了。阿阑豁阿后来受到圣光照耀又生下三个儿子:不忽合答吉、不合秃撒勒吉和索端察儿。这三个儿子的后人被称为纯洁出身的蒙古人,由于蒙古的可汁都出于这个家族,所以就被称为“黄金家族”。其中索端察尔的诸氏族部落发展到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巴特尔统治时起用孛儿只斤,所以说乞颜孛儿只斤氏族就是“黄金家族”。

1162年,黄金家族的也速该巴特尔与妻诃额仑(即月伦)生下了成吉思汗。

那时,蒙古高原分成许多部落,各部落之间为了争夺人口、牲畜和财产,不断进行战争。

“星天旋转,诸国争战,连上床铺睡觉的工夫也没有,互相抢夺、掳掠。”

“世界翻转,诸国攻伐,连进被窝睡觉的工夫也没有,互相争夺、杀伐”。社会已经没有安宁之日了。

成吉思汗长大以后,为了结束这种混乱局面,开始进行统一蒙古各部的斗争。1202年,成吉思汗击溃了以札答兰部首领札木合为首的十一部联盟,接着,乘胜出兵灭掉了塔塔儿部,又降服了弘吉剌等部。1203年又灭亡了克烈部,漠南汪古部闻风而降。1204年又出兵灭亡了乃蛮部。接着,兼并了蔑儿乞残部和乃蛮不欲鲁黑汗部,最后完成了蒙古高原的统一。

1206年,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各部以后,不失时机地召开“忽里台”。忽里台又作“忽邻勒塔”、“忽里勒台”、“库列尔台”等,是大聚会的意思,最初是部落和各部联盟的议事会,成吉思汗统一蒙古以后把它变为一种决议国家事务和推选大汗的聚会。在这次忽里台上,成吉思汗被蒙古贵族推举为全蒙古的大汗,正式建立了大蒙古国,史称“蒙古汗国”或“蒙古帝国”,这标志着蒙古民族共同体正式形成。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以后,没有把主要精力用于经济建设,而是对外发动了一系列战争。

在对外战争方面,成吉思汗首先把矛头指向中原地区的金朝。

原来,成吉思汗的祖父俺巴孩汗(也译作“咸补海”)任蒙古部首领时被塔塔儿人偷袭捉住,押送到金朝,金朝皇帝残酷地把俺巴孩汗钉死在木驴上。从那时起,蒙古就与金朝结下了冤仇。后来,金人又经常出兵掳掠蒙古人,并把他们卖为奴隶。金世宗害怕蒙古强大构成对自己的威胁,“每三岁遣兵向北剿杀,谓之灭了”。这就使蒙古和金朝的仇恨进一步升级。

但在金世宗、金章宗统治时期,金朝强大,蒙古尚未统一,力量弱小,不敢轻举妄动。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建立大蒙古国不久,金章宗完颜璟就离开了人世。由于金章宗众多妃嫔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儿子,只好遗命其叔完颜永济(原名完颜允济)继位,完颜永济就是卫绍王。

完颜永济是位优柔寡断、懦弱无能、遇事很少有自己主见的昏庸君主。1206年,成吉思汗曾经与他有过一次交往。那时,蒙古向金称臣。一天,成吉思汗将金银、毛皮等贵重贡品送往金朝,金朝边境接受贡品的官员就是完颜永济。成吉思汗见完颜永济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心里很是厌恶,说什么也不愿意按规矩向他行礼。这下可惹恼了完颜永济,他回朝后就要求出兵攻打蒙古,由于朝中大臣竭力反对,才不得不作罢。

1209年,卫绍王即位以后,按照惯例,派遣使者到蒙古下诏书,告诉蒙古人卫绍王即位的消息。

金朝使者到达蒙古,按照以前的规矩,要求成吉思汗拜接金朝诏书并向中原皇帝祝贺。

这时的成吉思汗,已经有了进取中原、报仇雪恨的念头。但对金朝虚实不清楚,不敢轻举妄动。他见金朝使者又来下诏书,既不跪也不拜,爱理不理地问道:“中原的皇帝又换了谁了?”

金使回答说:“卫绍王完颜永济。”

“哈哈哈哈!”成吉思汗大笑了几声,接着,向南方吐了一口唾沫,轻蔑地说:“我原来以为中原皇帝都是天上人做的,像完颜永济这样平庸懦弱的人居然也做了中原皇帝,叫我怎么向他跪拜呢?”

金使听了,十分生气地说:“这是臣子应该说的话吗?”

成吉思汗愤愤地说:“臣子,谁是你们的臣子?”说罢,骑上战马,扬长而去。

卫绍王听说成吉思汗不拜,气得浑身发抖,告诉边境官吏,等到成吉思汗再来上贡之时,就把他抓来杀死。

成吉思汗与完颜永济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听说完颜永济当了金朝皇帝,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听说完颜永济要杀他,更是气得直抖。成吉思汗知道完颜永济是位懦弱无能之辈,认为攻金报仇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下决心与金朝决裂,先发制人,派兵攻打金朝。

元太祖六年(1211年),成吉思汗在克鲁伦河河畔聚众誓师。他按照蒙古族古老的传统习惯。解下腰带挂在脖子上,向苍天祈祷说:“长生天啊!金朝皇帝杀害了我的祖先俺巴孩汗等人,肆意掳掠我的族人和财物,假如您允许我去复仇,就助我一臂之力,并让神仙来帮助我获得成功。”祈祷完毕。成吉思汗亲率大军气势汹汹地挺进中原。

成吉思汗发动攻金战争以后,一路过关斩将,连破金兵,顺利夺取昌州(今内蒙古太仆寺旗九连城)、桓州(今内蒙古正蓝旗北田郎城)、抚州(今河北张北)等地,于野狐岭(今河北万全西北)击溃金朝30万大军,追至浍河堡(今河北怀安东),将金军主力歼灭大半,接着攻入怀来(今河北怀来),大败金朝完颜纲的精锐部队,迅速逼向金朝的首都中都(今北京)。

面对蒙古军队的进攻,卫绍王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了手脚。崇庆二年(1213年),卫绍王急忙起用胡沙虎为右副元帅,率领武卫军5000人驻守中都城北,以防蒙古军队进攻。

胡沙虎实际上是一个政治流氓,专横跋扈,不奉法令,坏事做尽。他在大敌当前的形势下,仍然不做战斗准备,一味打猎游玩,到处寻欢作乐。

卫绍王听说胡沙虎整天打猎游玩,不恤军事,十分着急,便派遣使臣到军中告诫胡沙虎停止游猎,准备战斗。

卫绍王的使臣来到胡沙虎军中,看到胡沙虎正在饲养鹞鹰,逗趣取乐,便对胡沙虎说:“皇帝有旨,让你停止游猎,赶快操练军队,准备战斗。”胡沙虎正玩得高兴,听卫绍王的使臣这么一说,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同我如此说话!”说罢,随手抄起一个花盆,对准卫绍王使臣的脑袋砸了过去。这个花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使者的脑袋上,顿时鲜血直流,瘫倒在地。使者挣扎了几下,不一会儿就死了。

胡沙虎见砸死了使者,知道大祸临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率领军队攻入中都,把卫绍王也杀了。

胡沙虎杀死卫绍王以后,为了掩人耳目,没敢自己出来当皇帝,只称监国都元帅。接着,他想自立为帝,并为之加紧准备。丞相徒单镒等人看出了胡沙虎的诡计,害怕皇位落入胡沙虎之手,于是建议立金世宗的孙子完颜珣为皇帝。胡沙虎见没有一个人赞成自己,心里老大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表示同意立完颜珣为帝。

就这样,完颜珣在蒙古军队兵临城下的危急关头,登上了皇帝宝座。完颜珣就是金宣宗。

金宣宗即位之后,面对蒙古咄咄逼人的攻势,十分害怕,急忙派出使者请求议和。

成吉思汗攻金虽然连连获胜,但他知道金中都城防坚固,难以一时攻取,有意喘口气之后再攻。正好这时金朝遣使前来求和,成吉思汗便对金朝使者说:“要想议和也可以,但必须献纳童男童女各500人,绣衣3000件,御马3000匹,大批金银珠玉。并且要求将卫绍王女岐国公主献给成吉思汗,否则定要攻下中都。”

金朝使者连连点头,赶忙向金宣宗报告了这一情况。

金宣宗大喜过望,全部答应了成吉思汗的议和条件,并派人把岐国公主送给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见到如花似玉的岐国公主,非常高兴,立即拥着岐国公主,满载战利品,离开中都北去。

蒙古军队退走以后,金宣宗惊魂未定,害怕蒙古军队再次南下包围中都,遂于贞祐二年(1214年)把都城迁到汴京(今河南开封)。

成吉思汗听说金宣宗抛弃中都南逃汴京,以为金朝缺乏议和诚意,大怒,再次发兵南下。

成吉思汗的军队所向披靡,迅速攻至中都城下。元太祖十年(1215年)五月,金中都元帅完颜承晖在粮尽援绝的情况下服毒自杀,专管兵事的抹撚尽忠弃城南逃,成吉思汗轻而易举地占领了中都。

成吉思汗占领金中都以后,知道金朝经营多年,难以一时灭亡,遂设置达鲁花赤等官镇守中都等地,派遣三木合拔都等进攻河南,自己则率领部分军队退回漠北。

就在这时,忽必烈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