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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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

这表演并没有随着上课铃声而停止,倒是被随后跑过来的胖女人给呵斥住了。她一把就纠正了在外边的那个人,隋白存见势不妙,赶忙跑回了自己的座位。那女人嚷着骂着拉着那男生进了我们的教室。她一眼就把隋白存给认了出来。她大骂着问外边的那男生是哪个班的。那男生呆立着低着头也不说话。女人抬手就朝他的头打了过去。男生只好说是高一十班的。女人把教室的门从里边给关上了,她抱着那头骨斜靠在门上。她说要让隋白存他们俩个人去后山三拜九叩,向她的先辈谢罪。说起来,这也是理所应当。谁让他们不尊重逝者呢。隋白存并没多说话,直到女人问起还有没有人对她先辈不敬。他张口就把踢了一脚的萧林给供了出来。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点太……萧林站出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瞪着隋白存,走到隋白存跟前的时候,还跳起来重重的给了他一拳,只是这一拳就把隋白存给打倒在地了。人在这个时候,潜力是非常大的。萧林如若不是怒发冲冠,凭他矮胖的身材不可能把隋白存打倒在地。

许久,送化学老师的班长和几个同学回来了。他们怎么推门都打不开,只好从后门进来了。班长一看情况不对,忙上前问是怎么回事。女人抱着头盖骨,咬着牙,紧绷着脸,瞪大着眼给班长说明了一切。这事没法解决,只能按照女人的意思办?教室里都乱了套了,也不见班主任邹正出现。他自从前天从教室里出去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一切都商量好后,女人就把自己的绵坎肩给脱了下来。她把头盖骨给包了起来,然后打了结,把坎肩搭在了肩上。女人让班长带着萧林和隋白存,她则死死拽着那男生出了教室。这时,第二节课也稀里糊涂的结束了。不少人跟了过去。他们三个还真的就对着坟墓叩了拜了,拜了叩。本来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女人又叫嚷着把校领导叫过来。班长只好让人去叫校领导。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女人还要做什么。隋白存他们则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膝盖上都沾了土。三个人都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了。我猜想他们不是怕女人,而是怕即将要来的校领导。

大约半小时过后,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秃顶老男人戴着眼镜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他是副校长。女人一见到他,就哭着讲起先前的事情。那叫一个悲伤,恐怕几里以外都能听到了。副校长是低声下气的劝住了她哭。她则提了条件,让隋白存他们把先辈白骨放回到坟墓了,然后把坟给填埋好。校长自然爽快答应了,对于女人这样的哭闹,只有一个办法,她说啥只管照办就是。那聒噪声能把人给烦死。班长找来了几把铁铲,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班长等几个帮忙回填土。大冬天,天气冷,即便是刚挖出来没多久的新土都已经硬的不容易铲动了。铲一下要费很大力气,几个人便轮流着来做。这一忙就是一个多小时。坟头终于如先前那么突出了。一二十个人累的满头大汗。那女人总算是满意了,也就不再追究隋白存他们了。

女人走了,同学们都散了,校长却没回到办公室。他跟着我们一起回了教室。从上古讲到近代,讲到要尊师敬长,尊老爱幼,讲到他的学生生涯,讲到大学以及未来。凡是能谈的,他都谈了。他也说道不再追究三个人的无心之举,教导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习以外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我从小学到初中听惯了这样的话,也就不再专心听他的说教。苏寒更不听,她一直都没出教室,一直都在学习。她第一次没有和我步调一致。后来,她告诉我说,她不想看到那一堆白骨,那是不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