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后山
9936100000021

第21章 (2)

这件事之后,她的几个同宿舍的姐妹就慢慢和我熟悉起来了。平常在路上看到我们俩都热情的上来打招呼,以前没见她们给我说过什么话。现在完全变了,有时候热情的都有点让人受不了。特别是吃饭的时候,几个人一下子都跑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热闹的场面每次都像是在宴会上。为此,辛在问和他同桌常常要坐到别的座位上去,苏芊芊的同桌也不得不等到我们吃完饭再坐回来。有的时候,我一看七个人只有我一个是男生,心里时常觉得很尴尬。班上其他同学怎么看我:一只蜈蚣精,六只蜘蛛精。这样的热情来得突然,我自然有所怀疑,就好像以前日日夜夜我都再猜苏寒不肯告诉我的真相一样,越来越迷糊,越来越不明白。

更让我不明白的是,还是以后发生的事情。有天上午,我们正上语文课,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说找苏寒,苏寒一看到他们扭头给我说了“她爸妈”跑着就出去了。这一去直到下课才回来。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语文老师面前请假。我以为她要跟着父母出去了。没想到,她不但给她自己请了假还给我请了假。我以为她是犯晕了。她父母来看她,给我请假干什么。她也不解释,拉起我就往外走。这一幕很多人都看见了,虽然同学们都认为我们是恋人,可这样一前一后拉着手旁若无人地招摇过市让我的心忐忑不安。她仿佛沉浸在父母的宠爱来,完全无视别人投来的异样或是不可思议的目光。章飞在我们俩身后大喊:丈母娘要见女婿了,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苏寒可不顾这些,她拉着我满心欢喜的一直走到了操场上。她的爸妈就在那里等她。我心里像被打翻的五味瓶,无数个念头同时冒了出来。这是要干什么去,苏寒的爸妈离我们越来越近,难道真的是要去见他们。这怎么能行,我才上高一,十几岁的孩子,毛都没长全呢。我越想越不对劲,使劲挣脱了苏寒的手。她见我要往后撤,一下子就急了。我问她要干什么。她说让我去见她爸妈。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牵手这还是第一次,你这么急着就把爸妈给叫来了。她一到我说这话,笑得前仰后合。我呆呆的红着脸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她笑过之后,给我说不是班里人说的什么丈母娘见女婿,只是她向她爸妈提起我,她爸妈就想见见。她还说她在爸妈面前把我夸得天花乱坠,比如第一次抱她的时候人整个都摔倒了。这哪里是夸我。说来也奇怪,她爸妈竟然不反对自己的女儿和男生走得这么近。如果是一般的家庭早就让女儿转学或者去校领导那里去闹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跟着她往前走,越往前越紧张。冷风吹过来,一点感觉都没有。脸却是发烫的厉害。终于我们还是走到了她爸妈的面前。她的父母远远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走近看却好像要五六十岁的样子。脸上皱纹虽然不多,头发却都白了许多根。我推想以苏寒的年龄,她爸妈和我爸妈应该差不多。我爸妈才刚四十岁,可和我爸妈比起来,他们要老很多。我记得苏寒说过她老爸是老师,母亲在政府部门任职。如果不是有良好的教育环境,我想苏寒也不会跳舞吹笛等等,就像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怜了。

“听我女儿说,你是她的同桌、好朋友。”苏寒用双手搂着她爸妈笑着看着我,她爸爸一边低头和我握手一边笑容可掬的说。

“是,叔叔……阿姨。”我的心还没平静下来,总觉得他们会问我无法应对的问题。

“刚来学校就认识你了?”他接着说。

“是,她站在讲台上选的我。”我老实回答。

“我女儿眼光不错,她刚才夸你每天都对她照顾的很好,前几天还抱着她跑了大半个校园。”

“是,也没什么,她不舒服,我抱着她去校医务室,半路上她就好了。”

“听她说了,这外边冷,走,我们去校门口的饭店吃饭去,马上到中午了。”他拉住我的手,准备往前走。苏寒忙把他的手拿开了,自己攥着我的手不放。

她妈妈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很高兴的笑,不时向苏寒问起我和她的事情。四个人说说笑笑就出了校门,校门口左边有几家饭店,苏寒的爸妈选了很久,才进了其中一家有暖气的店。我已经被这三口之家弄得有点眩晕,也有很多疑问待解。

苏寒特别高兴,这么冷的天她还叫了一瓶啤酒。四个人也就半杯,啤酒到了杯子里,苏寒还举起酒杯和她爸妈以及我碰了一下杯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兴奋,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值得庆祝。这样说也不对,未必有好事了,才能庆祝。苏寒高兴,爸妈宠爱,这岂不是也值得庆祝么。她爸妈长时间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又叮嘱我如先前一样照顾苏寒。我这也不算照顾她,我们互相照顾。我精神不振,自信心受损的那些日子,苏寒不照样体贴入微。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可她爸妈还是一直强调这事,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临出饭店的时候,她老爸还找了个借口,拉着我出了门,把他的电话号告诉了我。他告诉我说苏寒以后可能会向上次一样晕倒,有时候紧急的时候,让我打电话通知。我记得小时候我的小伙伴是个胖胖的人。有一次,过年的时候,他在我们家玩扑克牌,毫无征兆的就仰面跌倒到地上了。正值冬天,地面很硬,他的头也很坚实,他跌下去的时候,头先着地,头碰到地面发出的声音又响又沉闷,像是来自大地深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