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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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

天还没亮,打鸣的公鸡都还没起床。我就已经起来了。我当然不是为了早点到教室里读书,现在只上了一天课,没什么可读的。我是为了去女生宿舍楼下等苏寒,昨晚送她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就告诉了她,她也答应了。她那么开朗活泼的人应该和其他女生也相处的不错,完全可以叫上几个同学一起走过后山,我倒是有点显得多此一举了。这样的行为,只能让人猜疑我们,甚至让那些女生远离她。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驱使我这样做。不这样做,我就会寝食难安。我终于开始觉得在这之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

初秋的早晨,有点凉气。我里外穿了两件上衣。整个宿舍楼黑乎乎的像一个高大的巨型怪物,没缘由的就朝我压来。我蹲在女生宿舍楼门口看着眼前恍如隔世的不怎么平整的小路,小路上长出来的已经被踩扁的杂草,周围高高低低的土坑,开始有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开始把自己困在生死问题里来寻找自己的象牙塔,我也开始想父母已经周围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我是不是做错了。后来,我就想到学习是不是真的有用,人生真的就需要按照大人们设置好的一切来行进么。我想不明白,也不愿甚至不敢脱离现在的环境去面对外边未知的一切。苏寒说,未知的才是可怕的。如果你早知道每个人都必死不疑,死亡就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事情。学校外边的一切对我来说,就是未知的。未知,就意味着不可预判,那倒真的可怕了。

我不会在照顾苏寒的这件事上和亲朋好友的期望扯上一丁点关系。我是带着他们的期望如愿由初中升到了高中。可这和苏寒没什么关系,她也不会影响我的学习。说这些似乎在狡辩,因为现在我已经为了她起得比鸡都早了。为此,我想不出自己的动机,只是单纯的想这样做。

蹲久了,未免有些累。我只好把书放到地上靠着宿舍楼的浅黄色的门坐了起来。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有人开门,才惊醒了我。我刚忙站起身,拿起书,闪到一边。如若让第一个开门的人看到眼前模糊不清的我,多半会被吓到半死。我不想让人误以为后山的魂灵跑出来了。天有些亮了,对面男生宿舍楼渐渐的亮了起来。女生宿舍楼也开始亮如白昼了。苏寒现在应该正在梳洗了,我开始在走出来的人里边找寻她的影子。

说实话,我们班除了她我认识熟悉之外,别的女生就是叶贝我都知其名却不曾说过一句话。即使每个人都上讲台介绍了自己,我仍然不认识她们。或许她们都认识我,因为有时候从里边走出来的女生发现我以后,会一边走一边奇怪的看着我。于是,我就知道她是我们班的了。我似曾相识。

苏寒出来的时候,跟着几个女生。她环顾看了一下就发现站在一旁的我了,我还在一丝不苟的观察着走在她前边的女生。那几个女生一看见我站在那里,笑着跳着就跟着苏寒凑到了我面前。有弯腰笑的,有捂住嘴笑的,甚至有个女生还绕着我转了一圈。顿时,我无地自容。苏寒没笑,她拉上我就沿着不同路的走了。那几个女生也离开了,好像她们早就知道我站在那里等着苏寒一样。苏寒说她不想跑步,让我跟着她绕着学校转一下,等早操结束了再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回到教室。我自然答应了。

我们才接触两天,却好像已经认识两年了。苏寒问我怎么就这么快融入了她的世界。我木讷的回答不知道,谁能说得清这个事。细想一下,一切又好像她在前,我在后。我一直跟着她的引导前行。她问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刚才我就想我们似曾相识来着,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搜寻了很久,我也没能找出我和她都想要的答案。她笑而不语,和我一直绕着几栋宿舍楼来来回回的走。偶尔停下来看天看地的时候,我就思绪万千,脑袋像要被炸掉一样。

上午第二节课后,叶贝突然莫名其妙的跑到我面前说要认识我。苏寒也在场。她正看我拿给她的另一本书。她说,那本小说还没看完,我就答应星期天或者什么时候去书店再买一本。她不同意,于是,我就打算凭着自己的记忆把她没看完的部分写下来。我已经对它熟读于心,大概写一下还是可以的。我正凭着记忆写它的时候,叶贝就出现了,没有任何征兆。

她又换了套衣服,与前一天的衣服,甚至刚来的那天的都不一样。这次倒是一身的运动装,当然这也许和我们下午有体育课有关。她也穿着运动鞋。只不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跑来想认识我。或许她因为苏寒歇斯底里只想让我坐在她旁边给吸引住了,或许她认为我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最清楚。苏寒的一切举动,我还没搞清楚,却为此吸引了冰美人。你说奇怪不奇怪。往常我看他很少搭理那些主动和她搭讪的同学,怎么今天就躬身要结交我这个并不出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