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走了几步,停在梅林前,看着盛怒的梅花,“在秦府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但是无论你如何生存,都是要靠自己的,只有靠自己才能生存下去。”
秦慕雪一顿,不明白秦可卿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么深奥的话,“大姐这番话,有对三姐说过吗?慕雪以为,三姐如今更需要这句话。”
秦可卿的眼中闪过轻蔑和嘲讽,即使是亲姐妹,她也是这般看不起自己的妹妹,“她永远不会懂这句话!”
秦可卿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动作,折断了一支梅花,秦慕雪也经常会做出这个动作,她随口吟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秦可卿在听到秦慕雪口中的句子时,顿了一下,回眸看着秦慕雪,“你会作诗?”
秦慕雪笑了笑,她哪里会作诗,只能说是借鉴一下而已,“会一点,大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秦可卿苦笑,“你既说出这样的句子,是不是已经猜透了我的心思?”
“没有人能猜透谁的心思,只是我见大姐终日面有忧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却想告诉你,很多事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秦可卿狐疑的看着这个妹妹,她说的话竟是这般的成熟,“自己争取?”想想也是,秦慕雪如今得到父亲的重视,难道不是自己争取的吗?
“大姐说的话固然是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只有靠自己才能一直的生存下去,只是很多事情,不仅仅是顺其自然就可以的。”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懂,只是……有些事,是永远不能触碰的禁忌,争取……不过是自取灭亡,害人害己罢了!”
秦慕雪懵了,秦可卿为什么说出这样一句话,难道她有想法要争秦家的什么东西?争什么呢?她已经是嫡出大小姐,是秦家的骄傲,她需要争取什么会是自取灭亡、害人害己的结果?
除非是为了二姨娘,她想要让二姨娘取代大夫人吗?怎么看……秦可卿也不像是这般有野心的人啊,她和二姨娘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莫非是障眼法?
秦可卿低头看到秦慕雪陷入一阵沉思,心一沉,淡淡的说:“你不要多想了,我不过是有感而发。”
秦慕雪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说了,不管秦可卿是怎么想的,总之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事是一帆风顺的。
“你喜欢看书么?我房里有几本诗词绝句,可以借你平日里打发时间。”
“不用了……”秦慕雪连忙摆手,说实话,她对那些诗词、文言文的可没兴趣,只不过偶尔借用一下故人的诗词来抒发一下,谁让这里是古代,不会几句诗词就等同文盲了。
秦可卿见秦慕雪拒绝,也就不再勉强了,只是将双手躲进袖子里,秦慕雪知道她是冷了,也是在告诉自己,她要回房了,“大姐,林大夫许是到了,我先回去了。”
“嗯!”秦可卿点头,看着秦慕雪离去。
珠儿走到秦可卿的身边,“小姐,五小姐她……”
“不用管她说什么,我们走吧!”秦可卿始终是那般冷若冰霜。
秦可怡跟着二姨娘回到屋子以后,立刻就好奇的问:“娘,刚才爹说起的那个人是谁?程国公的三公子,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秦可怡的眼睛闪烁着花痴的光芒,二姨娘笑了笑,“你快点吃早膳,吃过以后,我让香莲给你打扮打扮,今天可是你出头的机会了,你要好好把握。”
“出头的机会?什么意思?”
二姨娘轻笑,“程国公在朝廷里官拜二品,他的大女儿是当今陛下的明贵妃,程家的二小姐虽是庶出,却也是嫁给了大皇子忠王做了王妃,可以说这一家都是皇亲国戚,三少爷是程家唯一的子嗣,将来必定是要承袭程国公的位子的,又有两个姐姐做靠山,这地位可是非同一般的,倘若将来明贵妃的儿子能继承皇位,忠王做了皇上,那前途都是无可限量的……”
二姨娘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了,秦可怡也显得很激动,“没想到爹还能认识这般位高权重的人家。”
“哼,你爹一介商人,最多也就是和四品官员有个周旋,哪里能认识那么有权势的人,你没听见说,是秦慕寒把人带来的吗?自然是他那个做尚书的外公才能认识这般人。”
“原来是外公的熟人……”秦可怡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这一口外公叫出来竟是那般自然,一点不害臊,也不想想平日里是怎么欺负秦慕雪的。
二姨娘手指戳了一下秦可怡,“你这个丫头,你的外公只有一个,那便是我们杜家老爷知道吗?”
“啊哟,娘,多一个也无所谓,再说本来就应该叫尚书大人一声外公的嘛!”
二姨娘白了秦可怡一眼,“你别高兴这么早,这程家的三公子就是洪尚书为秦慕雪那个小蹄子订下的亲事,洪尚书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拉拢程家,或者说是程家是要拉拢洪尚书。”
“哼,那又如何,我和秦慕雪同样是秦家的女儿,既然老天让程家三公子来到这里,就是给我的机会,到底谁能嫁入程家,就看个人本事了。”
二姨娘见女儿这么说,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女儿知道争这一口气,忧的是这个女儿做事没大脑,弄不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是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和我商量一下,这种事非同小可。”
二姨娘正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立刻吩咐站在一旁的香莲,“香莲,你赶紧去大小姐那边告诉她,让她好好打扮打扮。”某种程度上,二姨娘还是比较觉得秦可卿比较有把握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